郁然胳膊上的伤口血流不止,江秋娘忙拿出干净的帕子帮她止血。
已是三更天,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郁然心中感激,没想到在雎阳,还有人为了找她和小鱼儿,半夜不睡觉。
“今晚多亏了你们,谢谢你,秋娘。”
江秋娘瞪了她一眼,不喜欢她这么客气,“你跟我客气什么,杜庭光已经让招远去请大夫了,今晚就先去我家,等把伤养好了再回去。”
郁然点头应下,如今已经不早了,有什么也要明天再说。
小鱼儿到底还小,熬不住,在马车上就睡着了。
等到了江家,大夫郁然的伤处理包扎好,天色也不早了。
大家便各自回去歇息。
翌日一早,郁然便打算回西溪村。
江秋娘不放心,小鱼儿还小,需要人照顾,她自己又受伤,回去了谁照顾她娘儿俩?
“你安心在这这儿住着,就当做自己家,把伤养好了再回去不迟。”
郁然却是不想连累江家。
温家在雎阳势力很大,不然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想囚禁她一个大活人。
昨晚她让温珲明吃了哑巴亏,让他损失了那么多人,她和温珲明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若是被她所累,温珲明在生意上为难江家,那她岂不是害了江家?
“我若在这儿久了,只怕他们有事了没地儿去找我。你放心,我回去了也能养伤的。”
郁然说的是家里养殖场、田地里的事。
江秋娘看她坚持,忍不住嘀咕,“都这时候了,你还想这些,往日里一些小事,难道他们不能自己拿主意?”
郁然玩笑道:“可见我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
“嘁.....”江秋娘拿她没办法,只好等到晌午过后让家里车夫送她和小鱼儿回去西溪村。
“回去好好养着,我明日再去看你。”
郁然无奈摇头,打趣道:“知道了,你都说了多少遍了。这还没成亲呢,就这么唠叨,以后少东家可有得受的了。”
江秋娘俏脸绯红,跺脚作势就要上来挠郁然,“你讨厌!谁说我要嫁给他?给他长脸了。”
郁然昨晚就看出两人不再如先前那么针锋相对了,江秋娘似乎也没那么生气了,她这才敢开玩笑的。
看她小脸红扑扑的,她看破不说破。
“知道了知道了,不是少东家,也是别的婆家。”
江秋娘看在她还受伤份上,到底没有真的过来挠她,气鼓鼓警告:“别说我,让我知道那天在书房那个俊俏的男子是谁,我不放过你。”
郁然吐了吐舌头,赶紧放下车帘躲进马车里。
且说温珲明,机关算尽,最后什么都没捞着,还损失了不少人。气得他在家摔了几个上好的花瓶。
新提拔上来接任齐崭位置的随从上前劝道:“老爷切莫为了个无关紧要的农妇气坏身子,日子还长着呢,日后总有收拾她的时候。”
哼!
温珲明疯狂扇着手中的扇子,眼里一团火,“郁然,我跟你没完!”
.....
郁然和小鱼儿一天一夜没回来,可把杨三娘急坏了,等看到她胳膊上的伤,更是一脸紧张。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受伤了?”
郁然简短跟她说了昨晚的事,还让她找来宋大明和方大郎等几个长工,她有事安排。
杨三娘二话不说,忙出门去叫人。
很快宋大明和方大郎等人到了郁然家里,看到郁然受伤,大家都吃了一惊。
“日后若是有温家人来打听水稻的事,你们就把他们赶出西溪村。”
方大郎联想起先前齐崭屡屡找他打听杂交水稻的事,再看如今郁然的态度,便也猜到七七八八,“是温家人害东家受伤的是不是?”
大家都明白过来,那温老爷先前有事没事就去看他们种地,一副殷勤的态度,还让东家教他带来的佃户,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众人都很气愤,纷纷表态:“东家好好休息,养好伤,地里的事有我们,若是那温家人敢来,咱们就把他赶走。”
吩咐完众人,大家也就各忙各的事去了。
至于那温珲明,如今也算撕破脸了,郁然心中不免警惕起来。
想来他应该不会咽下这口气,不过奇的是,这几天也没看到温家任何人上门来找她算账。
也不知道这温珲明要怎么对付她。
不管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不会站着挨打。
她受伤不方便,小鱼儿又太小,不能自己照顾自己,杨三娘这些天便早晚都在她家里,帮她做饭照顾她们娘儿俩。
看郁然手臂上那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杨三娘既心疼又气愤,恨恨骂道:“呸!我就说那温老爷整日一副笑脸,皮笑肉不笑的,看起来就不是好人。果不其然,是个黑心的。”
想想又觉得气不过,觉得他们仗势欺人,又骂道:“还有那个齐管家,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了,不过一个任人使唤的奴才,还敢瞧不起咱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郁然知道杨三娘是为她打抱不平,考虑一番,到底没有把她杀了齐崭以及放倒了温家一众护卫的事告诉她。
只安抚道:“没事,他们也没讨到好,下次若还敢欺负人,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对!再敢来咱们西溪村作威作福欺负人,让他们好看!”
杨三娘骂了一通才觉得解气。
郁然一连养了七八天的伤,伤口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还得多亏小心肝上新了后世的消炎药,和这个时代的中医两两结合,她的伤口不好才怪。
江秋娘时不时就过来看她,杜庭光和袁三刀也派人送了药来,这些天家里来来往往的人,倒还算热闹。
等到半月后慕云渊回来时,郁然手上的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