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一阵奇怪的喘息声从马厩旁的草垛后传出,赶到的一群人脸色顿时就变得古怪,那声音虽然奇怪,可他们都是经过人事的,一听就知晓是什么情况。
天老爷啊,世子妃该不会在这里与人偷,偷……
众人脸色古怪,信国公夫人攥紧了拳头,大步往后面走去:“宋姝婉,你在这儿做什么丢人的,等等,你怎得满身是血?”
质问到了一半倏地拔高,信国公夫人脸色大变,脚下不自觉后退数步。
其他人瞧着情况不对,立刻上前查看情况,就见草垛后,一匹大马正卧在地上,旁边倒着一只小马驹,而世子妃正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上的血。
对上诸多震惊的目光,宋姝婉微扯唇角,疑惑地问:“诸位不在前院呆着,怎得都跑这儿来了?此地血腥,还请诸位快些离去,莫要污了眼睛。”
寂静中,一个夫人轻咳两声:“我等就是来观世子妃为母马接生的,怎会污了眼……”
她话没说完,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紧跟着便是怒骂:“你这个混蛋,你怎么会在此?啊啊啊啊,滚出去,快滚出去……”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不远处的房门打开,一个身着里衣的男子狼狈的从里面出来,随之飞出来的,还有一个枕头和一件女子的贴身小衣。
他们瞧着那小衣,再看狼狈的男子,全都陷入了沉默,那小衣不知是谁的,但男子他们眼熟啊。
“郑太医,你怎会在这里?”
男子正是太医令之子郑尧。
此时的郑尧也是满脸茫然,抓着外袍怔怔地问:“你,你们怎么在这儿?”
信国公夫人的脸逐渐泛青,旁人认不出那小衣,她岂会认不出?那分明是她女儿钟柔的!
钟柔不是说要教训宋姝婉,让宋姝婉身败名裂的吗?为何如今在那屋里的会是钟柔啊!
“来人,将这淫乱我信国公府的贼人抓起!”
她尖声喊着下人,试图用这句话提醒屋中的人躲着,然而宋姝婉可不会让她如愿。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她径直绕过了下人,惊讶出声:“哎呀,姐姐怎么在屋子里?”
此话一出,周遭一片寂静,众人看看信国公夫人,又看看站在门口的郑尧和宋姝婉,下一瞬,他们全都选择了离开。
信国公夫人一张脸几乎要黑成木炭:“宋姝婉。”
宋姝婉回过头,眉眼弯弯地问:“夫人有什么事么?”
信国公夫人颤抖着手指指向她:“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
百草和飞鸢从暗处走出,后者手中还提着个丫鬟,到了近前直接丢在地上,随后两人一左一右的护在宋姝婉身侧。
宋姝婉的目光从她们身上扫过,语气淡淡地说:“夫人真爱说笑,这可是信国公府,我一个嫁出去的女子,如何能在这儿折腾?倒是姐姐……”
她顿了顿,冰冷的眸子落在屋中:“您还是想想,今日的事该怎么处理吧?信国公府的名声能不能保住,就得看您了。”
半个时辰前,宋姝婉与岳红在花园中被名为红药的丫鬟迷晕,危急时刻,百草出现控制了红药,并做了审问。
宋姝婉这才知晓,钟柔安排了马夫,想让她在宴会上与马夫苟且,叫她身败名裂,索性她便将计就计,将钟柔的安排安在了她头上,只可惜没找到马夫,宋姝婉只能让百草随便抓个人来,却没想到抓来的会是郑尧。
她不知郑尧为何会出现在信国公府,但人出现了,那便可以用。
恰好这时,一匹母马要生了,宋姝婉便出手帮了一下,之后便是信国公夫人带着一群客人出现。
敛去思绪,宋姝婉看了眼一旁还愣怔的郑尧,笑着说:“今日的姻缘,便当是我送你的,郑尧,你与钟柔若还想算计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扔下话,宋姝婉大步离去。
后方,郑尧嘴张了又合,许久身形晃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信国公府的事,很快就在京城里传开了,为了保全信国公府的名声,信国公不得不让郑家下聘,短短两日便将钟柔嫁了出去。
侯府里,宋姝婉得知结果并不在意,害人终害己,只能说钟柔是咎由自取,要知晓,那日她若没反应过来,如今京城里的言论只会更加厉害。
正想着,门外宋仁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世子妃,不好了,存善堂出事了。”
宋姝婉一愣,迅速起身:“出什么事了?边走边说。”
马车上,宋仁脸色难看地说:“近日京城里突然多了一种奇怪的病症,许多百姓莫名的水肿,短短一个时辰便会丢命,许多郎中都没有办法,单是今日一早,朱雀街上便死了二十多人。”
宋姝婉一怔:“是瘟疫?”
宋仁摇头:“不清楚是不是瘟疫,但太医院的太医都已经出宫了,对了,就在半个时辰前,有一群人突然堵到了存善堂,说是,说是您有办法救他们。”
宋姝婉愣住,她有办法救他们?
“我都没见过病人,何来的法子救他们?”
宋仁苦笑:“我等也是这么说的,但那些病人坚持您能救他们,我瞧着有几人已经……快不行了。”
宋姝婉抿唇,马车停下的瞬间,她便跳了下去。
已经空荡了一段时日的存善堂,今日被许多病人包围,宋姝婉还瞧见有不少太医正在周围劝说病人。
这是追着病人过来的么?
宋姝婉敛去思绪,还未来得及言语,就被临近的病人发现,顷刻间就被包围了。
谁也没发现,一架轮椅正停在人群不远处。
裴寰神情中满是冰冷:“暗一,今日的死亡人数可有记录?”
“还没来得及记录。”
暗一语气凝重,更多的是压不住的火气:“世子,我们已经查到那种奇药与雍王府有关,为何不能直接抓住雍王,让他拿出解药?再这么下去,京城起码要空半座城啊!”
裴寰语气淡淡地说:“证据不足,时候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