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姝婉刚起身便见飞鸢取来两张请柬。
“世子妃,这是信国公府送来的,这是兵部尚书府岳小姐送来的。”
宋姝婉看过两张请柬的内容,随手就将信国公府的丢在了一边,那家子人竟给她发请柬让她回去,实在可笑。
不过岳红的请柬……
宋姝婉眉头微微皱起,不自觉想起昨日那双泛红的眼,岳红应是遇见了什么事吧?
过了片刻,她将请柬递回给飞鸢:“送回去吧,这两日医馆开业,我没有时间。”
闻言,飞鸢接过了岳府的请柬,想了想又拿了信国公府的。
“世子妃,奴婢告退。”
飞鸢离开后,宋姝婉便去寻了裴寰,男人正用早膳,听见脚步声微微侧头:“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
宋姝婉早就知晓他敏锐,也不意外被他辨认出来,径直落了座,旁边的仆妇立刻送上碗筷。
宋姝婉说:“来瞧瞧世子的情况,伤口如何了?”
裴寰淡淡地说:“伤药很不错。”
他肩上和手上的伤都已经有了一层痂,很薄,但已经够让人震惊,放在往日,不大的伤口都得起码三日才有变化,长的甚至要六七日。
想到此处,裴寰问道:“那伤药可否难配?”
宋姝婉喝了口粥,闻言抬眸,瞬间便明了他的意思:“世子想用在军中?”
裴寰颔首,摸索着放下筷子:“那伤药用着疼,但效果着实不错。”
宋姝婉微微一笑:“伤药不难配,至于那疼痛感,药效是跟着疼痛感走的,若减少部分药效,也能降低,不过这药嘛……”
她拖长了尾音,引得裴寰望向她,扯了下嘴角:“有什么条件直接提,只要伤药没问题,其他的自然也不会有问题。”
宋姝婉单手托着脸颊,如水的眸子落在裴寰面上:“这可是世子说的,一言既出。”
裴寰接道:“驷马难追。”
闻言,宋姝婉果断提出她的条件:“伤药方子我可以赠予世子,但作为交换,我要京中四条主街上的铺子,每条街各一处。”
她从信国公府出来,手下并无多少倚仗,为了日后报仇顺利,她必然要提前做准备,京城四条街上的铺子,正适合。
裴寰沉思片刻,问道:“伤药的效果可否能调整的更好?”
伤药方子的效果确实不错,但京城四条主街四个铺子,同样价值不菲。
宋姝婉眸中闪过惊诧,她配的方子自然是能调整的,但她先前可提过疼痛和药效有牵扯。
“世子就不怕军中用药的人疼死?”
裴寰语气波澜不惊:“不疼,岂能叫他们长记性?”
宋姝婉垂眸,裴寰倒是与她的想法一致,她也觉得只有疼了,才能叫人记住。
“如此,那明日,我便让飞鸢送伤药方子来。”
裴寰颔首:“伤药方子送来时,那四个铺子亦归你。”
谈好了条件,之后二人都未言语。
用完早膳,宋姝婉查看过裴寰的伤口,确定无碍,便往朱雀街去了。
百草和宋仁正盯着几个大汉往柜子里放药材,瞥见门口的宋姝婉,立刻迎了过去。
“见过世子妃。”
宋姝婉微微颔首,环视一圈:“丁寸呢?”
百草弯了眉眼:“丁寸去寻人宣扬我们医馆了,他说酒香也怕巷子深,得叫京城里的人都知晓存善堂,才能在开业后引人过来。”
宋姝婉颇为意外,之前丁寸可是很反感给她做事的,怎么一转眼就改了主意?
想着,她道出心中疑问。
百草笑而不语,一双眼眸落在宋仁身上。
见状,宋姝婉便知晓是宋仁的功劳,夸赞道:“做得很好。”
瞥了眼旁边的几个大汉,她又压低声音说:“若是可行,想办法将他们全收进手里。”
混混确实可恨,但三教九流各有各的路子,未尝不是好用的人。
宋仁颔首,面上皆是郑重:“请世子妃放心,草民定尽心竭力。”
下午,宋姝婉回了侯府,就听飞鸢在旁叽叽喳喳的说青竹院的事。
也是如此,宋姝婉才知侯爷和裴继还在床榻上躺着,来往的郎中数十人都看不出他们身上的问题。
“奴婢听闻,侯爷正想着往宫里递折子呢,想请太医令登门。”
宋姝婉眸中闪过些许思索,她用金针封了裴继身上两处穴位,可以确保谁来都看不出问题,但侯爷……百草虽擅毒,但她不确定百草的毒不会被看出。
“晚间你与百草说,让她寻个机会给侯爷解了毒,莫叫人看出。”
“是。”
正说着,侯府管家寻来:“世子妃,夫人有请。”
宋姝婉懒懒抬眸,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侯夫人这是又要折腾事了。
她没有做声,管家立刻提高声音:“世子妃,夫人有请!”
宋姝婉瞥他一眼,下一瞬,管家就被飞鸢一脚踹出了门。
飞鸢居高临下地说:“小小一个管家,你凭何敢在世子妃面前放肆?”
管家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整个人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宋姝婉带着飞鸢从他旁边走过,虽不知侯夫人想做什么,但她并不惧与侯夫人对上。
“儿媳见过夫人,不知夫人唤儿媳前来所为何事?”
到了青竹院,宋姝婉开门便见山。
侯夫人端坐在上方,审视的眸子从宋姝婉面上扫过:“今日唤你来,是为了清风院上个月的月钱,与府上账本有出入的事。”
宋姝婉微愣,上个月的事,寻她作甚?
思绪转过,她开口便要账本:“儿媳想瞧瞧账本。”
侯夫人笑了笑,给了身旁仆妇一个示意。
很快,仆妇就将一个账本递给宋姝婉。
宋姝婉翻了一遍账本,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到最后已是面无表情。
侯夫人慢条斯理的啜了口茶水:“清风院的月钱,按府上的规矩是每月二百两,但账本上的银钱可不止二百两,或许你能解释一下,这笔银钱从何处来?”
“与其问一个新妇,不如直接找本世子,本世子与你说个透彻。”
侯夫人话音刚落下,门外便传来男声,裴寰坐在轮椅上,面容冷如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