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下来的两天,古杉哪里也没有去,就在乌篷船内陪着渔歌剑叟,二人一个毫无收获,一个无所事事,好似湖水一片秋叶静待沉浮。
而在岸边,杀戮并没有因为曾裤裆的死而结束,反而越演越烈渗入锁剑楼之中,叶冉谦下令封闭关隘不许任何人进出,一时间营业的铺面全部关张,江湖人士行走于道路之上,彼此相望眼中没有一丝同仇敌忾,却暗藏跃跃欲试之意。
至于叶府,本就处在风暴的中央,按理来说凶杀频频,全数戒备才是正理,可全府上下却在大张旗鼓的为叶清漪张罗生辰贺宴,当整个宅院的红色灯笼与周围肃杀之气融合在了一起,诡异之感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好在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古杉没有忍耐太久,叶清漪的生辰之日总算是到了,乌篷船一碰到岸边,古杉便径直的走向淡泊居,这是他们约好见面的地方,一路上虽遇到好几拨面色不善的门客,但由于有渔歌剑叟在古杉身后跟着,便没有发生任何的冲突。
“你进去吧,我在外面守着。”
到了淡泊居门口,剑叟不愿意再踏入里面一步,古杉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自己进去了。而这一等便是二个多时辰,古杉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更不知等人的滋味竟会是这般煎熬,极度浮躁且百无聊赖之下,古杉想起了叶南薰交给他的锦囊,他记得第一个是对方让他在见叶清漪前再打开,现在似乎正是时候,古杉小心的将其从身上掏了出来,犹豫了片刻,便解开了袋子,只见里面是张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切勿放手。”
“连这一步也被你算到了吗?……呵。”
古杉这声浅笑了不自觉的带着一丝嗔意,似乎在怪叶南薰,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却不愿意明说……
就在古杉将锦囊连同纸条塞回衣袖之时,一滴雨露飘然而落,古杉抬头看了看阴霾天空,自言自语的问道:“老天爷,连你也要来捉弄吗?”
“对不起,今日出门实在不太容易。”一抹绿色,头顶一片翠伞,不管多么盛大的活动,叶家人永远是这幅打扮,当淡泊居的大门再次打开,古杉这才连忙收起惆怅。转头望向姗姗来迟的叶清漪,只见对方青丝垂肩,简单而不失贵气的发饰潜藏刘海之下,眼眶略微凹陷,然一对眸子却更似碧潭秋水,令人心生怜惜……
“你瘦了……”
“风雨飘摇,浸透人心,岂能不瘦……”
或许是古杉的话题起的太过沉重,叶清漪的情绪也甚是低落,他反而不知该如何去接,只好低头将包裹好的火凤伞递给了叶清漪。
“这是送给你的。”
“这是……伞?”即便用油纸包裹着,叶清漪接到手中轻轻一摸便知道是何物了,连忙退给了古杉。
“不,我已经不再收藏这东西了,拿回去吧。”
“打开看看,先打开看看吧。”
古杉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而是不断催促着对方,后者迟疑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只得暂且放下翠伞,随即还是将油纸打开了。
凤羽本就是世间最为华贵之物,当雨珠打在上面,顿时闪出点点霞光,叶清漪随即将其撑开,伞盖之上,竟然生出一道彩虹,看得叶清漪惊叹不已。
“好……漂亮。你怎么弄到的。”
“此伞名曰火凤,本是前代陈朝公主辛泣的陪葬品……”
古杉将这伞的来龙去脉自己的说了一遍。
“我知晓你与盲剑阿琅曾出走锁剑楼,却不想是行如此危险之事。你……这又是何必。”叶清漪将伞重新收回轻轻按在手中,再一次抬起翠伞,古杉原以为对方听完之后或欢喜或感动,却不想叶清漪脸上不但没有一丝笑意,反倒是愁容满布,眸中藏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