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只见叶冉谦轻轻一抬手,一名随从他身后捧来一把翠伞,一柄绿剑,据说叶家主脉以翠伞和三尺青锋为家族标记,而作为当家之人的叶冉谦,他这伞名曰:浮萍,他那剑唤作青卯,二物皆为翡翠、祖母绿、海蓝石、金绿石打造而成,可谓华贵之极。当叶冉谦撑开浮萍,手持青卯,所说之言便是叶家人的决定,以及绝无悔改的承诺。
“来呀!”
随即叶冉谦又一声轻唤,三名家奴抬着三把宝剑展示在了三尊面前。
“第一把剑名曰古苍,由上古神树幕松的树心打造,水火不侵,万古不腐、坚韧无比,在世间名剑之中排名第四,听闻峦催掌教乃是目前天境剑宗中武功最高之人,而幕松也是太陆传说中最高的树,配您再适合不过。”
说着叶冉谦又指了指第二把剑,目光同时转向缺雳。
“此剑名曰绝雳,乃天风琥珀打造,诸位都知道,天风琥珀亿万年方能成形,而成之前所含何物,成型之后便具有何物之力,而打造绝雳剑的这块天风琥珀,相比其他原石,更为奇特,其中竟然包裹了一朵雷云,锁剑楼在打造这把利刃之时,因淬炼时经常引发其中之电流,因此死了无数工匠,耗时七年方才成器。舞动之间电光大作,哀鸣之声不觉,由于是近年来的成品以此还有排名,但就当时赏剑大家来看,此剑绝不会古苍差多少。而缺雳掌教,既然名中缺个雳字,那鄙人便送上一绝雳。至于天扉掌教嘛……”
叶冉谦一边说着一边来到第三把剑前,用下巴一指,继续说道:“这是天绝剑,材质乃是万古冰铁,此剑非人为打造,锁剑楼众工匠在道宗雪域深处取材之时,恰好有一倒悬冰窟之上的冰锥落下,落入矿车,工匠不查,将其运下山来方才发现,这冰锥竟然插入矿石之中,吃惊之余用烈火将其融化,方现内中宝铁,而此铁成剑形,不假于人手,天生天成,因此取命天绝,意为天作之绝,目前此剑排在天下名剑榜第七位。因其晶莹剔透,宛若洁净女子,我想配天扉掌教再适合不过了。”
“……明白了。叶楼主的第一种办法是想用三把绝世宝剑换这块陨铁。”
“对,我想这笔交易对于不善铸造的天境剑宗来说,不算亏吧?”
此话一出三尊又互相看了看,如此绝世宝剑在前,他们又怎会不动心呢。
“那第二种方法呢?”
随着缺雳的询问,叶冉谦脸色笑意渐收,挥手舞动青卯剑,三名抬着宝剑的家奴连忙识相的退了回去。
“既然不能用交易的方式换得陨铁,那锁剑楼就只有用武斗的方式向三位掌教讨教一番了。”
“哈!难不成叶楼主想要以一敌三?”叶冉谦的话让峦催冷笑不止。
“不、不、不!”叶冉谦连忙退了一步,只见他笑着摆了摆手。
“鄙人一点微薄道行,难登大雅之堂,叶家虽有剑舞,但也不过是赏玩之技,怎能与三位掌教相提并论,不过锁剑楼自成立以来,爱剑、求剑之人倒是络绎不绝,因此收了三俩门客,这武斗求石便只好劳烦他们出手了。不知三位可敢屈尊一试?”
“那,如果叶楼主的门客们输了,该当如何?”
峦催压低了声音,小心的问叶冉谦道。
“既然输了,那鄙人自然无话可说,转头便走,从此绝口不提陨铁之事。”
“不行,锁剑楼讨要陨铁事小,挑衅我天境剑宗事大,如果叶楼主的门口输了,不但要离开天境剑宗永不许打陨铁的主意,这三把宝剑也要留下,当做对我派挑衅的代价。如何?”
缺雳果然贪心,他阴冷的看着叶冉谦,而后者则一口应允了下来。
“好,没问题!那三尊便是答应我锁剑楼用武力求石的方法咯?”
三尊互相看了看,他们怎么说也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对自己的武功自然是有绝对信心,他们不相信锁剑楼能有什么高手,因此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好,那既然如此,就容许鄙人为三位掌教引荐了。”
说话间,叶冉谦将撑开的翠伞“浮萍天下”一收,手中青卯高高抬起,同一时间,三位剑客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叶冉谦随手一指左手挡头的这位道……
“此人姓白,字三千,乃是西风阁末流小辈,人称一剑问情。”
说着只见这人随口吟道:“三千烦恼三千情,三生石上问三生。君若花折三寸土,三千斩情灭三生。白三千见过三位。”
说话间这人上前一步,抱手行礼。峦催、缺雳,天扉三人仔细打量一番来人,只见对方三十岁上下,一身白衣,身材修长、相貌俊俏,头顶发髻虽乱,黑瀑披肩却不显无章。
“西风阁轻功倒是闻名,却从没听说剑术有何突出,这位朋友一会不会跟我们玩捉迷藏吧?”
缺雳的话多了几分轻蔑,而其他两位也确实没有将此人放在心上。倒是躲在房檐之上的老鬼,却对此话不敢苟同。
“哼,缺雳这个蠢货,这般看轻对手可是要吃亏的。”
“怎么,先生认得此人?”
古杉听老鬼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好奇的问道。
“恩,白三千在西风阁的确没有什么名气,但此人极其风流,在烟花之地甚受风尘女子追捧,当年他二十岁出头,沉溺于北域朗川州通城花重楼,有一日当地一百多官兵强行羁押楼中女子欲霸作军妓,行至城外,被白三千拦住,其仅出一剑便将所有官兵头颅斩下,而那时老鬼我恰好就藏匿于附近,看的真切。那一剑呐,啧啧!”
老鬼说的这里甚是意犹未尽。而这时站在下面的白三千面对缺雳的挑衅,仅仅只是笑了笑,多余的一句话都没说。同样叶冉谦也并不太在意,只见他抬手一指中间的那位继续介绍道……
“无门无派、江湖方士盲剑阿琅。”
叶冉谦话音落,只见居中的那位面容邋遢、骨瘦如柴的中年汉子杵着一根竹竿,缩着小碎步,缓缓向前,口中也吟道:“王求元亨利贞、卦走水火既济。人间难填贪欲,眼山高脚万丈。”
这盲剑阿琅不但眼盲,似乎听力和触觉也差,他说话间已然走斜,一头撞在了白三千肩膀上,后者连忙将其扶正。
“我说阿兄,你还是别念诗号了,专心脚下才是。”
“噢?噢……对不起对不起,呵呵。”
盲剑阿琅的狼狈样无不被在场天境剑宗弟子讥笑。而三尊之一的天扉更是故作同情的问叶冉谦道:“叶楼主,你让个瞎子前来比试,岂非太过儿戏?”
后者正欲开口解释,却被这阿琅抢先说道:“欸,小娘子此话差矣,瞎是瞎、看不见是看不见、这是两码事且莫要相提并论呐。”
“什么小娘子?大胆狂徒,竟敢……”
天扉门下的弟子向来对自己师尊甚是爱重,一听到这盲剑阿琅竟然已如此轻薄的口吻称呼天扉,顿时不满,大声吵闹了起来。
“收声……”
天扉轻轻抬起手来,打断了弟子们抗议。似笑非笑的看向那盲剑阿琅。
“这位先生,不管你是看不见还是……瞎子,比武斗剑显然都不适合,本尊原谅你的无礼之言,退下吧。”
“无礼?本相师何处无礼了?白兄,我有说错话吗?”这盲剑阿琅一边问着白三千,一边却转向了相反的位置。后者见状连忙将他拉了回来。
“阿兄,我在这边……”
“噢?噢!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