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名利之剑才一离开,随即一股戾杀之气,带着万千悲鸣灌入古杉脑海中,只见在意识中,他手握一柄利剑,涌动血海翻腾,剑意所达之处,不论男女老幼尽成尸骸,无数武林高手折戟黄沙……
“这番景象、这种实力当不输给剑中鬼神狄尹宗吧?”
这是来自嗜血之剑的问候,随即睁开眼的古杉瞧见那凶煞的剑道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朝他靠近,说话间这便要将他拥入怀中,古杉只觉得一阵心惊,伸手便将其一把推开了!这也让迎来的剑意感到了愤怒!
“蠢货……这里剑道中只有少数能让你再度为人!你拒绝了我,便是拒绝重生,更是拒绝成为一代剑神!”
“不要听他的,人生一世,便要行的正坐的端,磊落君子,即便作鬼也比弑杀之人要坦荡的多。”
还不等古杉回应,紧跟着君子之剑的鸣响便也涌入意识,其他剑道同样也随之而来,它们在古杉的脑海中呈现着各种各样的景象简直如同万千世界……
然而不知过了许久,被簇拥中的古杉却依旧没有抉择。坐在对面的白衣长者,抬头环顾了一番这景象,不由得摇头笑问道:“呵呵,怎么样,很难吧?”
“确实……”
而或许是长者的询问声打断,古杉放弃了冥想,缓缓睁开眼睛说道:“每一股剑道,便是一条人生之路,且不论好坏,一旦选择便要至始至终的贯彻,越是坚持的彻底,越能显见剑道之真意。比起日复一日的磨练与开悟,从这里带走剑道虽然可以快速增强实力,却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吧……”
“哈,被你发现了!”
长者笑了起来,只见他缓缓起身,抬手一指这飞舞其间的剑接着说道:“之前我便说过,所谓剑道乃由人的信仰而生,经过长期的磨练。才能使执剑者的性格与信仰会逐渐融合,虽然漫长却也不容易动摇,可这里不同……虽然剑魂们殷勤的向你展示着他们的道义,但想要将他们带走而且让其至始至终的留在你身边,就必须将人性中不容于剑道一切全部抛下,比如姓狄的那小子,原先也是个性格轻佻的风流之人,可自从决定带走束魂之剑起,他脸上便逐渐失去了笑容,当他从这里离开之后,连我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人还是剑……当然比起他,你的前辈孟庭君难度则更高,六道剑魂……神性、人识、仙骨、魔气、阴诡、妖媚要以共同的心愿维持在一个平衡性格点上,他活的何其辛苦?就更不说他后来居然想取走数万剑魂……”
“原来师祖是累死的……”
“换个词更为准确,思绪枯竭而亡。”
说道这里白衣长者伏下身子拍了拍古衫的肩膀。接着又一脸关心的问道:“怎么样,小兄弟怕了吗?还是说你做不到为了剑放弃自我?”
“不……不是怕了,更不是我没有为信仰舍弃一切的勇气与决心。而是这里没有我想要的剑道……”
“胡说!不可能!你且说来看看,你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古衫此话一出,长者甚为不屑,认为这不过是对方不肯服输的借口,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而古杉则缓缓言道……
“这里的剑道,夹杂了太多的感情,即便能包含世间万物,可在我看来却都是失败品……”
“你胡……”
老者正欲动怒,古杉却抢先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继续阐述着自己的理解……
“剑是什么?剑是杀人器,不需要任何感情,不需要任何信仰,执剑者为恶为善,不该由它考量,我的要的剑道便是剑锋人利,执着于本质,不论面前的是什么人,不论我未来会变得怎样,只要心意坚定,只要剑锋出鞘,必将斩断一切。”
“大道无形,无悲无喜,返璞归真之剑吗?”
听古杉把话说完,长者逐渐冷静了下来,只见他摸着胡子,用一种很复杂的表情看向古杉。
“怎么样?没有吧!”
“有!怎么会没有……只不过……”
长者显得有些为难,说话间吞吞吐吐……
“只不过什么?”
长者似乎在顾忌着什么,徘徊犹豫了半天,再度看向古杉时仍是放不下心中的不甘,不想被面前的小子看轻了这无休剑境,于是还是开了口。
“不过……可以给你看看,但你拿不走,也不能拿走……”
“什么意思?”
古杉不解,再三的追问下,老者却也不再多做解释,直接将他拉了起来,然后一抬手,无休剑境中所有的剑魂随即而动,组成了一股圆形的通道直达空间的最顶端。长者带着古杉一跃而上,来到了这最高处,只见在这里,乃是无尽的黑暗,唯有一束极光坐落当中紫色的怪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