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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调查的结果显示,‘铂铅病’是一种因过度开采一种名为‘铂铅’的矿物质,而传播并寄生于人体内的病毒。其病毒潜伏期很长,但一旦爆发,皮肤和头发都会逐渐白化,并伴随全身剧痛等情况。”
此时,革命军总部,安静的会议室中,萨博正在站在长桌的尽头,一边严肃地做着弗雷凡斯这个国家关于‘铂铅病’的报告,一边则让克尔拉帮忙分发着那些事先印刷好了的资料。
“而且最令人感到棘手的是,此病毒虽然不会在人与人之间进行传播,但感染上这种病毒的人,在病发时会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与高烧,使其寿命缩短的同时,并持续传播给下一代。”
“目前,弗雷凡斯国家的幸存者仅剩‘特拉法尔加·罗’一人,而据最新的情报显示,其人是手术果实的拥有者,所以我合理推辞这可能就是此人‘铂铅病’得以治愈的原因。”
萨博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列举着关于病毒的信息。
“以上,就是关于‘铂铅病’的最新情报,我的汇报到此结束,大家现在都有什么看法?”
“‘铂铅病’啊……”有人唏嘘道,“那可真是一场灾难。”
“这病问世许久了吧?”龙淡淡地问,“有具体的治疗方案吗?”
“……没有。事实上,在‘白之镇’被彻底灭亡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医生去研究过可以治疗‘铂铅病’的方法。”
萨博拉低了帽檐,深吸了一口气,“弗雷凡斯这个国家在王族们离开后,就彻底地被世界政府抛弃了。说是无能为力好呢,还是该说是眼不见为净……真是符合那些败类们的作风。”
“那也就是说……即便王族贵胄对‘铂铅病’的隐瞒是造成一切悲剧的根本原因,但如果没有能够治愈‘铂铅病’的方法的话,弗雷凡斯的人民仍旧会迎来亡国的结局?”
克尔拉的脸色苍白,她捂着嘴,看着视频中正在为物资四处奔波的李观棋,不忍地移开了目光,“那这不就意味着李观棋小姐的行为都是无用之举吗?太残忍了!这根本……就是一场看不到希望的拯救啊!”
无言的沉默,在座的每个人眼里都闪烁着沉痛与不忍。
面对注定残酷的结局,没有人说话,于是这漫长的沉默便哀痛如山一般的沉重。
在座的革命军们不愿承认,但也无法否认屏幕里那看不见希望的未来。
悲痛和失败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们不忍,所以尽量不看向屏幕里努力奋斗的李观棋,但又不甘,所以又没办法将视线从李观棋的身上离开。
自从革命军以来,他们一直都在为“解放人民”这件事,同这个世界的黑暗斗争着。
而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他们的实力在不断地变强,志同道合的伙伴也在不断地增加,失败与碰壁虽在,但也在不断地减少,以至于现在即便是碰见直属于世界政府的“cp组织”,也可以说是不落下风,能够全身而退。
但是现在,当这些早已逝去的悲剧再一次的被摆放在大众的眼前时,他们发现自己在这片辽阔的海域面前,还是太过于渺小,以至于是拼尽了全力,也无法阻止每一次悲剧的发生。
不过……真的就看不见希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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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掌握目前所需的一切信息后,李观棋按照地图后面【世界意识】所给出的地址,前往了那个临时的落脚点——
一个外表看上去好像是一个精致漂亮的二层小楼,但里面实际上却是空旷一片,干净得连蟑螂都没有一只的大型仓库。
李观棋站在门口那是一个目瞪口呆。
纵是她浪迹‘x博热搜’十余年,也从未有见过如此妖娆有格调的抠门方式。
卧槽,真就是一个空房子啥都没有啊……
就这还世界意识呢?葛朗台转世都不至于此吧?!
李观棋暴躁得简直想分分钟拆房子。
不过因为贫穷,她又很快地冷静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这个见鬼的房子是她目前唯一的资产,蚊子再小也是肉,如果拆了的话那才是真正的身无分文。
李观棋现在是头疼又肝疼,但眼见离天黑还有好几个小时,她平稳了一下心情,到底是不准备再在这个一无所有的‘仓库’里浪费时间了。
于是数了数身上的资金后,门一关,锁一落,转身就往街上走。
唉,没办法……
毕竟穷嘛,就得搞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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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不愧是贱民啊!真是丢人啊哈哈哈哈!”
贵族们见状哈哈大笑,似乎是已经预料到了李观棋那可悲的未来。
他们甚至高兴地开了几瓶昂贵的好酒,惬意地坐在沙发上,期待着屏幕接下来要播放的内容。
“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呢,结果根本就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嘛!哈哈哈哈哈!”
“运气真差,哈哈哈哈哈!没权,没势,还没钱!真是最糟糕的开局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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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外的贵族们大肆嘲笑,屏幕内的李观棋则蹲在马路牙子上面为了金钱继续头脑风暴。
究竟是不是最糟糕的开局目前还不得而知,但反正绝对是最糟糕的初始资金这点肯定是没的说了。
不过好在的是,赚钱的方法都写在了刑法里。
李观棋她发誓自己绝对是一个执法守法的好公民,但奈何一朝穿越,三观尽毁。
更何况,此世界非彼世界,此国家非彼国家,此法律非彼法律。
所以面对此情此景,李观棋觉得自己是时候应该自主发挥一下道德上的主观能动性了。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从现在开始,她已经不是李观棋了,而是钮钴禄氏·张三!
于是,只见镜头一个快速的转场,上一秒还蹲在马路牙子上面为钱发愁的李观棋,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弗雷凡斯最大的——地·下·赌·场。
嗯……就道德上来说,可谓是相当的灵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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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前的众人:“…………”
诡异的安静与沉默,然后紧接着,成排的问号占据了所有人的大脑,以至于让他们一时间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不是,等等,这家伙不是好人吗?”
“就是就是,而且明明长了一张乖宝宝的脸!”
“哪有乖宝宝赚钱去赌场啊?!又不是海贼!”
“啊,虽然也不是说不行,但是这反差也太大了吧!明明长着一张乖宝宝的脸。”
“就是,明明长着一张乖宝宝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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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普:“噗哈哈哈哈!老夫中意她!这丫头是个人才啊哈哈哈哈哈!”
“耶~原来竟然还是个白切黑吗?”黄猿捏了捏下巴,饶有兴趣地若有所思,“现在的小孩还真是让人惊讶呐~”
“看开头的时候本以为会是个正派人物,结果这不是很机灵嘛。”青雉微微眯起了眼睛,同样也有些惊讶,“赌场……还真是出乎人意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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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昏暗的地下通道,映入眼帘的是金碧辉煌的地下赌场。
巨大水晶灯将硕大的地下赌场照耀得金碧辉煌。
明明还是下午,此时的赌场却灯红酒绿,衣香鬓影,高朋满座。空气中若隐若现弥漫着香水的味道,穿着得体的招待们端着酒水饮料在人群中穿梭。
李观棋:“哇!这里还真是气派!”
李观棋揣着入场时在前台所兑换的两枚金币,一边惊叹着这里奢华的装潢,一边则游荡在各个不同玩法的赌桌前,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里的玩法。
麻将、牌九、百家乐、角子机、二十一点、鱼虾蟹骰宝……
李观棋完整的看了几遍赌场的所有玩法,发现上边她所熟知着的那些热门赌法,这里是一个没有。
仿佛是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了十七、十八世纪的那个年代。
所以在这个赌场里,比起现代那些花里胡哨的游戏玩法,这里的赌局规则大多都停留在了一些普通的纸牌游戏和投骰子比大小的阶段,再多的,要么就是抛硬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还行……至少种类不多,也就代表规则不会太难。
李观棋算盘一打,心里有了数,在赌场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大致计划了一番后,寻了一张比较冷清的牌桌落了座。
总之先挑软柿子试试水,不行的话再立马收手回头是岸。
这么想着,李观棋对着牌桌对面的那个看上去打扮落魄的中年男子露齿一笑,“您好,先生,我有两枚金币,要赌一局吗?”
中年男子:“…………”
李观棋:“…………”
中年男子:“…………”
李观棋:“……?”
短暂的沉默,就在李观棋心想是不是自己语速太快,或是声音太小导致对方没有听清,所以打算再重复一遍的时候,原本不动如山的中年男子微微动了动,调整了一下坐姿后,才抬头看向了李观棋,脸上原本落魄的神态露出了流露出了些许的癫狂。
李观棋:“…………”
啧,说好的祸福相依,怎么到头来全特么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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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那家伙……!!”
战国被男人的样貌给震惊到了,猛地起身,撞翻了身后的凳子,“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那里?!”
“喂喂,不会吧?!”就连一向冷静的青雉都愣住了,脸色陡然阴沉了下去,“那不是杀了泽法老师家人的那个海贼吗?!”
“原来海贼团被歼灭了以后,那个人渣竟然跑去了弗雷凡斯!”卡普的神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心中愤怒的同时,也有一股淡淡的忧伤萦绕不去。
黄猿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身上散漫的态度此时因为屏幕里播放着的内容收敛了很多。
一旁的鹤则拿出了电话虫,吩咐下面的人去情报部门翻一翻当年的事件档案,然后让其尽快送到元帅办公室来。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几人虽然仍旧在观看着屏幕上的内容,但精神上却陷入一种近似是恍惚的状态当中。
即便是在曾经,他们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人应该要向前看,但面过那过去那如此沉重的回忆,还是没有人能坦然的说自己真的已经将其豁达。
甚至说如果当事人——泽法,真的站在他们面前的话,他们也无法笃定的,在这样的失去家人的阴影中,对方如今辞去海军身份的选择,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
只是知道那些无法挽回的遗憾,如今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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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观棋对屏幕外海军高层所讨论着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明显不是善茬的中年男子,不由得感叹自己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祸不单行。
“哦?新面孔,第一次来。”
男人不怀好意地戏谑道,疑问句硬生生给问成了否定句。
李观棋摸了摸鼻子,意识到了自己这是看走了眼,挑错了柿子。于是本着“大丈夫行天下,该缩头就得缩”的想法,实务者为俊杰的说了声了“抱歉”,自觉地抬起屁股就打算离开牌桌另挑个柿子。
“等一下,小鬼……我让你走了吗?”
沙哑而又阴森的声音再次响起,然后一个钱袋和一把长刀,被男人粗暴地甩在了牌桌上。
亮闪闪的金币从没扎紧的布袋里滚落出来,叮叮当当在牌桌上打着转,雪白的刀面则更是干净得如同镜子一般映射出了金币的倒影。
“要钱,还是要命。”男人咧着嘴,眼中满是阴沉,死死的盯着李观棋的同时,手也轻轻的放在了刀把上,其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李观棋:“…………”
还真是时运不济。
李观棋心里苦说不出,但还是觉得上断头台前有必要再挣扎一下,“我全身上下的身价就两个金币,先生。如果您只是为了敛财,我建议您换个人选。”
“哼,老子不要你财!老子就是好赌!而且专跟那些主动送上门来的倒霉蛋赌!”男人咧了咧嘴,笑得狰狞,“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小鬼。”
李观棋:“…………”
你才是倒霉蛋,你全家都是倒霉蛋!
被“倒霉蛋”一词扎心了的李观棋有些郁闷,但考虑到两者之间的体型差,到底是没说些什么。
“行吧,那就听您的,先生。”李观棋叹了口气,重新坐回了凳子上,语气平淡,半耷拉着眼皮,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玩骰子,比大小如何?”
“不。”男人拒绝了,他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一脸的不怀好意,“我们玩纸牌。”
“嗯……也行,那就玩纸牌。”李观棋点了点头,好似看不见男人的神情一般,答应得很爽快,“玩哪种的?”
男人:“皮克牌。”
“可以呀。”李观棋头都没抬,拿出了兜里仅有的两枚金币轻轻地放到了牌桌上,继续问道:“那谁洗谁发?”
“看来也不完全是个外行嘛。”男人脸上露出了些许意外的神色,沉思了片刻,“那就——我洗你发好了。”
“嗯,好,按您说的来。”李观棋跟一旁带着面具的男招待要了一副新牌,递给男人的同时,抬起头,确认似的又问了一遍,“皮克牌,对吧?”
“对。”男人接过纸牌,不过他没有立马洗牌,反而是面孔狰狞道:“不过,你现在的筹码不够,要加注!”
“……加注?”李观棋顿了一下,皱眉起了眉毛有些抗拒,“可我就两枚金币。”
“可是我的金币可不仅仅是只有两枚!”
像是不耐烦了一般,男人猛地起身恶狠狠地猛砸向了桌面,脸上浮现出的阴沉与暴戾一览无余,他怒吼,“你需要加注!”
李观棋:“…………”
加你妈!
李观棋被吓了一跳,虽然表面不显于色,但对于男人莫名的粗鲁,心里却觉得他脑子有坑,怕不是个哈皮。
默默地忍住掀桌子的冲动,看在刀的份上,觉得这种事还能忍的李观棋保持着礼貌,好声好气地问道:“那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是说,你可以赌上一些别的。”狰狞的神色褪去了一点点,男人满意地收回了手,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手指,四肢,或者眼球……”男人打量着李观棋,神色晦暗不明,“你完全可以赌上你自己的,不是吗?”
李观棋:“…………”
??????????
不是,你没事吧?
这些是刚上桌就能拿来赌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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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李观棋:“你馋我身子!你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