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灵诗剑家里很有钱,至少不是单纯的农民。
灵爸灵妈是镇上的烤烟种植大户,承包了很多地种植烤烟,很多小镇妇女都靠着帮他们种植烤烟争点生活费。据说他们家每年的纯收入在十万块往上。
张子羽曾去过他们家,还现场观摩过烤烟的详细操作。因此多少有点了解。
除了累一点,倒也没有什么其他不好的。
离开马坝镇,到晚上八点半的样子,张子羽回到了清平县城。
虽然江州是长江边上的珍珠,但,那其实仅限于主城区。江州市下面的县城,跟主城区不是一个画风。
至少清平县不是那样的。
张子羽上高中那会,清平还是国家级贫困县来着;他上大学后,清平县才慢慢摘去了贫困的帽子。
这让他一度怀疑是自己的问题。因为他一走,清平就好了起来。
当然了,其真实原因是,那一年清平来了个相当厉害的县长。
清平在变好,但还没有那么好。
整个县城,包括下面各级乡镇,加起来,常住人口才堪堪过一百万。县城主城,不过就三条街道而已。
最长的那条街道,桃源路,从城头到城尾,骑行,差不多半个小时。
张子羽的最好成绩是二十八分四十五秒。
而他的家,就在桃源路上。县城有一条河,叫清水河,纵贯全城;县城靠中间位置,有一座跨在清水河上的桥,叫做鲤鱼桥;鲤鱼桥桥头,隔得不远的地方,有一家羽飞饭店,饭店的味道很好,走精品菜路线。
羽飞羽飞,自然就是张子羽家了。
张子羽曾无数次伴着鲤鱼桥上的车声睡去,也无数次在河边洗衣服的吵闹声中醒来。
而他家的房子,一百个平方出头,是一栋两层半的建筑。
说它两层半,是因为它只有两层是完整的,第三层只修了一半,另一半空着,栽种了一些蔬菜、花草。
一楼被装修出来,做了饭店的门面;二楼,才是一家人起居的地方。
房子有些年头了,比张子羽稍微大一点。据说是张子羽的爸爸张宏毅一砖一瓦亲自盖起来的。
当年,张宏毅只是清平某个小山村的农民,农闲时候跑来城里饭馆打零工,不知怎么的,勾搭上了张子羽的妈妈黄英。
但他们一个是村里农民,一无所有;一个是城里姑娘,不算多有钱,但总是比农村好很多。
所以张子羽的外公外婆都看不上张子羽他爸,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只是张子羽他妈黄英坚持,外公外婆就提出条件:要结婚,至少要在城里有房子,总不能让我女儿跟你风餐露宿吧?
张宏毅应下了,在饭店工作两年,省吃俭用,加上原本的积蓄,再借一些,买下了河边这块地皮;再用半年,在这块地皮上建了一间小平房。
他们最开始就是在一间平房里面结的婚。
如今二十五年过去,当年的小平房变成了一栋两层半的小楼房。当年在饭店打工的毛头小子偷学了技术,回来自己开了一家饭店。
每次听到爸爸妈妈说起他们的往事,张子羽都会感叹,这个世界,是真的有爱情存在的。
同时,他也会玩笑道:如果是现在啊,工作两年半,连个厕所都买不起,别说结婚了。
房子后面临河,前面临街,留有一块十来平的水泥空地做坝子,用以停车、玩耍,或其他用途。
张子羽把车停到坝子上,下车到后座,俯身进去拎苹果、牛奶,但刚刚拎起来,他就愣住了。
因为,在后座上,不只是有水果和牛奶;还有一条皮带,一盒香水。那是灵诗剑买的礼物。
是灵诗剑忘了拿走吗?
他知道不是。
就是她特意留下的,给他爸妈的礼物。
他心里很复杂,他这个做儿子完全没有买礼物的概念,反而是她给备了礼物。
“唉……”
将东西都搬下车,给车上了锁,两手提着东西,向饭店走去。
饭店名叫飞羽饭店,外店内厨,装修走的是精装古风类型,有九张大圆木桌,三横三列,灯光也是明黄色的,整体就占一个整洁、干净。
这会已经没有人吃饭了,店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对中年夫妇在一张桌子前坐着,他们在玩手机,依偎着,不时给对方分享手机里的东西。
明黄色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温馨,而和谐。
张子羽走到门口,看着这对夫妇的背影,笑了一下,喊道:“爸!妈!”
“唉哟!”黄英回过头来,看到张子羽,笑骂道,“臭小子你总算回来了,老娘都快饿死了!”
黄英是二十一岁那年生下的张子羽,今年已然四十六了。
比起灵诗剑的妈妈马秋红,黄英便算保养得好的了,皮肤还算白,少有皱纹。她的身材也还没有完全走样,站起来后,还显得高挑。她足有一米六五高。
看她现在的样子,可以轻易想象,当年的她,至少能迷倒三条街的小伙子。
张子羽的脸型像她,总算是留了张帅脸。
张宏毅反应慢了一拍,收了手机,回过头来,看张子羽一眼,笑一下,但没有说话。
他看着就是那种老实憨厚、踏实肯干的性子。
就他这个样子,张子羽也不知道,他当年是怎么把老妈勾搭到手的。
他也不帅,如今中年发福,膀大腰圆,还剃个光头,跟老妈一起,更是有几分美女与野兽的既视感。
黄英站起身,正要去内厨端菜,忽然看到张子羽手里提着的东西,脸色顿时变得精彩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张子羽好几眼,问道:“你那是啥?”
张子羽随手把苹果牛奶扔边上的桌上,回道:“路上买的。”
“那个呢?”黄英又指了指香水、皮带。
张子羽顿了一下,回道:“网上买的,给你们买的。”
黄英盯着他,像是看出了某种猫腻。
她说道:“你个臭小子从来只知道往外面拿,什么时候知道往家里拿东西了?”
张宏毅闻言,也看向张子羽,笑起来,厚重的嗓音问道:“儿砸,你莫不是中邪了哦!”
“唉……”
张子羽心里叹了一口气。
【ps:兄弟们,记得给妈妈打个电话。(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