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舒原本以为还要多费些功夫,才有可能说动傅时青。
没想到傅时青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就起身朝外而去。
房门一开一关,晏舒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傅时青便去而复返。
“睡觉!”
丢下两个字,傅时青合衣往床上一躺。
晏舒嘴皮子动了动,本想说什么,但目光落在他有些苍白发青的脸上,终是没再开口赶人。
她灭了灯,躺在了傅时青的旁边。
傅时青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雪松气息,非常清冽好闻,晏舒原本以为自己与个异性同床而卧会很不习惯,没想到却意外的好眠。
翌日一早。
晏舒醒来时,房间内只有她一人。
她刚踏出房门就看见傅家一家老小如同昨日一般各自分工,忙的团团转。
就连傅时青,也坐在树荫下,安安静静的折叠着芭蕉盒。
晏舒忽然有些好奇。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傅时青甘愿困在此地做这些琐事。
“你终于醒了~”
有些幽怨的声音自头顶上方飘了过来。
晏舒回首仰头,只见沈烛心叼着一根野草坐在屋顶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昨夜睡的好吗?我不好。”
晏舒勾唇一笑。
“以天为盖地为庐,还能吹夜风赏星星,多浪漫啊。”
“那今晚你来浪漫,我下去睡!”
沈烛心飞身跃下。
晏舒无所谓耸肩。
“可以啊,傅时青应该也没意见。”
“呃—”
沈烛心忽然变了脸,讪讪一笑,咬牙切齿道。
“我忽然觉得屋顶其实挺好睡的。”
晏舒似笑非笑,抬步朝厨房走去。
用来做粘米粉的大米还剩了大半盆,又浸泡了一夜,软硬正好。
晏舒直接加了水煮成粥。
海带也还有,晏舒凉拌了一大碗。
简简单单一餐早饭,傅家人吃的同时,晏舒还特意用芭蕉叶盛了七碗给那七个看守者。
看守者见是清水粥,一点儿也不稀罕,只是挺惊讶晏舒会给他们东西吃。
而等到海带入口的瞬间,七个人都惊呆了。
“这东西酸辣清脆,下着粥也太好喝了吧!”
“我从来不知道白米粥还能这么好喝。”
“一碗根本不够,我能喝一盆……”
几个人蹲在树下,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把芭蕉叶舔的油光水亮的。
旁边三个男人看的喉咙滚动,直咽口水。
白米粥对于看守者来说自然不是稀罕儿东西,但对于他们来说不一样啊。
天知道,他们都多久没吃过白米饭了……
呜呜。
他们也好想吃。
晏舒自然不会理会他们。
她甚至也没理会七个看守者,看他们吃完,就让沈烛心把人捆回树上。
七个人不明所以,有人硬着头皮出声。
“姑奶奶,我们知道错了,你捆了我们一天一夜,又是棍子抽又是喂毒的……我们也受到惩罚了,以后必然不敢再招惹您,敢问您什么时候能放了我们啊?”
晏舒唇角一勾。
“光知道错有什么用?你们给我们家造成这么大的损失,还让我见了血,想要我放过你们,总的有点弥补不是?”
几人面面相觑,有人试探性开口。
“姑奶奶,您说,要我们如何弥补?”
晏舒摸了摸下巴,佯装沉思,片刻道:
“这三人你们也看见了,半夜摸进我家来,说明我家挺不安全的。
这样,你们七个人,自己上山砍树,帮我家在隔壁那块儿空地上建个院子——要五个房间,一个厨房,一个厕所,再建一圈三米高的围墙。
等房子完工,我验收没问题后,我就给你们解药,放你们离开。
还有,院子完工前,你们得负责轮班巡逻,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当然,你们在我这里干活的期间,我会包你们一日三餐,怎么样?”
晏舒话落,几人沉默了。
他们就七个人,现伐树木来盖这样一个院子,就算工期再快,少说也要两三个月。
很累啊!
见他们犹豫,晏舒眸光微动。
“我还有事,你们先考虑一天吧,晚上再给我决定。”
话落,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晏舒让沈烛心把那三个男人从树上解下来,用绳子绑成一串,拉着前往东荒村。
出了傅家院子,沈烛心不解。
“你给那七人都喂了毒,就算强逼他们,他们也能给你盖房子,为什么还要让他们考虑?”
晏舒无奈一叹。
“房子这东西太重要了,更何况家里还有昏迷的病人和小孩儿,万一他们心里憋气,在房子上做手脚,隐患太大了,所以,我得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帮我盖房子。”
沈烛心能理解她的意思,但不相信她。
“盖房子这么累的事,他们能心甘情愿?我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
“我有办法,先试试吧。”
两人说着话,一路朝东荒村而去。
两个村子相距还是有点距离,中间还隔着一座小山,一行人马不停蹄走了两个时辰才到。
晏舒让三个男人带路,刚进村就直奔程老二家而去。
程家一大家子都住在一个院子里。
他们刚走到院门口,一个干瘦的女人就冲了出来,嘴里嚷嚷着。
“你们三可算回来了,作死哦,脑子被狗吃了会帮那天杀的办那些缺德事,没伤到人家孩子,也没让人发现吧呃……你,你们是什么人,这是怎么回事?”
程乔氏冷不防看见被绑的几个人以及晏舒和沈烛心,往外冲的脚步顿时一刹,快速后退两步,一脸的警惕。
而三个男人回到村里,当即就绷不住了,连忙出声求救。
听到动静,一旁,也很快围拢过来一些东荒村的人,都一脸敌意的看着晏舒和沈烛心两个外村人。
晏舒没理会他们,她认出来女人就是程老二的媳妇儿,当即上前开口。
“怎么回事你不知道了嘛,你男人雇佣这三个废物去我家里偷孩子,还让这三个废物找机会欺辱我,被我家里人给逮住了,我们今天来嘛,是专程上门来找麻烦的。”
她声音很大,旁边人都听到了。
不等围观群众有所反应,一道暴怒的声音突然传来。
“你胡说,分明是你个毒妇仗着力大无穷,欺辱我东荒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