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作为阐教数一数二的愣头青,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带怕的。
不就是十天君,不就是十绝阵吗,小爷我弹指可破!
他脚踏风火轮,先祭出乾坤圈和金砖砸出,又攥着火尖枪去刺。
高端的斗法往往只需要简单的招式。
这三板斧还真不是谁都能扛下。
秦完连挥方棱锏两次,将乾坤圈和金砖先后挡下,可火尖枪已然袭来。
他见状大惊失色,当即祭出擒仙索。
哪吒有时候或许有点缺心眼,可他从来都没缺过法宝。
你有擒仙索,我有混天绫。
这二宝相互纠缠,一时难分高下。
哪吒却已至秦完身前,骤然刺出一枪。
这枪术乃是乾元山秘授,金光洞独传,似毒蛇吐信,如雷霆乍惊。
“小贼,你究竟是何人?”
秦完身形练练退避,他挥动方楞锏,两锏先后而出,挡下一枪,可虎口已被震的发麻。
“吾乃终南山雷震子是也!”
哪吒大喝一声,袖中忽然飞出两口宝剑。
此乃太乙真人宝物阴阳剑,暗含道家玄妙,颇为不凡。
哪吒枪术惊奇,又有八九玄功,秦完本就只能堪堪抵挡。
他见两口宝剑忽而袭来,于是咬了咬牙,生受了一枪,这才得空挥锏挡下两剑。
“好你个雷震子,可敢入我大阵再做较量?”
秦完收了擒仙索,随即催动黄斑鹿,径直往天绝阵方向奔去了。
“有何不敢!”
哪吒收了混天绫,随即大喝一声。
雷震子心念一动,拔地而起。
秦完都叫他了,再不动身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叫他,管他呢,你就说叫没叫吧?
哪吒与雷震子一道来到天绝阵前,见内中煞气冲天,阴风阵阵,自不会小觑。
“师兄,这个能不能破阵?”
哪吒施展出三头六臂的神通,这才出言。
“能破,梦里。”
雷震子摇了摇头,若是单凭这道神通,绝对破不了阵。
哪吒闻言沉吟片刻,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件物什来。
“师兄,这個能不能破阵?”
“能破,得悠着。”
雷震子望着那九龙神火罩,不由得赞叹起太乙真人的大手笔。
“这个加这个,能不能随手把阵破了?”
哪吒六只手臂俱攥着法宝,威风凛凛,流光溢彩。
“这却要试试才知道了。”
雷震子言罢,祭出一片七彩祥云,将二人护着,随即一道入了阵中。
“尔等黄口小儿,道行浅薄,即便一齐入阵,又能奈我何?”
秦完立在三首幡下,眸中颇有得色。
“你这厮道术稀松,天绝阵也不过尔尔,不需一时三刻,定要让你粉身碎骨!”
哪吒素来不愿输了嘴仗,此刻怎能忍得住,当即放出豪言。
“好你个雷震子,真当贫道怕你不成?”
秦完勃然大怒,挥动方楞锏。
雷震子:关我什么事啊!
秦完挥锏,三首幡随之而动,三才之气凝聚,化作神雷骤然劈下。
雷震子心念一动,七彩祥云散开,遮蔽在二人顶上。
轰隆隆。
诶,根本劈不动。
“师兄,你这云从哪弄来的,可否给我也寻一片?”
哪吒兴高采烈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雷震子三缄其口,愣是没敢出声。
如果真回答这个问题,他还能不能出山就成了问题。
秦完却有些慌了,这云他瞧着眼熟,不就是云中子那日入阵时脚下踩着的吗,可当时也没见此物如此厉害啊。
他见势不对,连忙扯来一道红水,万顷黑砂,乌泱泱往下倾倒。
“我挡煞气,你去杀他。”
雷震子神色平淡,可偏偏让人觉得杀气腾腾。
他再度祭起七彩祥云,无论是黑砂也好,红水也罢,不曾沾染分毫。
哪吒见状大喜,干脆利落地祭出法宝。
此宝形似大钟,自天而落,顷刻间将秦完罩住。
这九龙神火罩乃是太乙真人压箱底的宝物,罩内腾腾火气、烈烈光生,又有九条火龙盘绕。
秦完不过天仙境界,又非金刚不坏,怎能挡下此宝。
他寻找巽位风口,默诵避火真诀,可不多时便被烧成飞灰,真灵掠出,径直往封神台去了。
秦完之死也在情理之中,天绝阵已损邓华性命,又坏了文殊广法天尊法身,此刻煞气大不如前。
若非如此,云中子怎会让弟子入阵?
如今天绝阵阵主已死,即便阵中玄妙颇多,也都是无根之水,散沙一片,难成气候。
哪吒收了九龙神火罩,随雷震子一道出了此阵。
闻仲骑着墨麒麟,守在阵后,他见天绝阵被破,怒不可遏,神目睁开,祭出三尺白光。
“你二人杀我道友,怎能逃脱?”
闻仲催动坐骑,攥着雌雄双鞭去追。
哪吒正说还没试过三头六臂神通如何呢,真是瞌睡了送枕头。
他踩着风火轮,现出三头六臂,每只掌中俱有法宝。
闻仲出身道门,怎会不认得此等神通,他心中微微一惊。
可来都来了,不斗一场多少有些不合适,只得挥动双鞭去迎。
闻仲鞭法稀奇,见缝插针,真击中几次,可惜只是溅出火星,难以伤其分毫。
哪吒两臂持火尖枪,两臂持阴阳双剑,两臂攥着乾坤圈和金砖。
这种时候,他可不会讲究什么尊老爱幼的美德,抡着家伙上就完事了。
闻仲被素问剑重伤,剑气不断肆虐,至今未能痊愈,哪里受的了这一下又一下的迅猛攻势。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他面对的可是足足六只手!
不出三五合,闻仲已然显败相,他当即催动墨麒麟,骤然回奔。
哪吒曾被金鞭打的肌体生疼,他早就想着要好好回报了,怎愿放弃这大好的练手机会。
“师弟,穷寇莫追!”
雷震子见状双眉微蹙,连忙传音。
如今十绝阵还余下八阵,若是真把他们逼急了,不再讲江湖规矩,怕是有陷身之险。
哪吒不情不愿地赶了回来,二人一道回了芦篷。
阐教门人下山两日,终于破了一阵,于是都面有喜色。
唯有云中子神色凝重,他望着闻仲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担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