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笑。
嘴角不受控制的,悄咪咪上扬,像是很愉悦、幸灾乐祸,诡计得逞一般。
“负责?你对我负责?开什么玩笑,你根本是要坑我吧,想白捡个女朋友什么的,做梦去吧,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初鹿野艰难地撑起身体,用被单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试图站起来,但两腿软的根本撑不住。
腿下意识分开点,只觉得碰到就火辣辣的,腰腿都很疼,手臂也疼,跑马拉松都没这么夸张,真的。
太糟糕了。她都不敢想那看起来会是什么样。
酒后乱//性这种情况,如果双方你情我愿那么接下来很快会戳破窗户纸,如果有一方不情愿,那就会寻死觅活强取豪夺——等等等等,偏了。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悟你就算找不到女朋友也别赖上我,我是绝对不会对你负责的。”
五条悟唰的一下子转过身,不敢置信地瞪大蓝眼睛,看起来颇为震惊,“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要当大冤种。还有,”初鹿野鼓鼓脸颊,郑重地说,“我等下要打你一顿。”她是个武德充沛的人,所以提前通知。
五条悟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充满了不可思议,仿佛因为她的话倍感受伤和屈辱一般,选择性忽略她要对他动粗这种不妙的话,他开始想她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五条大少爷虽然入学没多久就变成了人嫌狗厌不要脸的恶劣dk,但到底是心高气傲,根本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说。
精密运转着的大脑很快得出了正确的结论。他弯下腰,对警惕后缩的女孩露出一个笃定的自信笑容,“果然金毛都是傲娇。”
虽然平时傻乎乎的,只娇不傲,但作为固有属性还是会在某些特殊时刻激发吧。
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其实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金发少女缓缓打出几个问号,眉头蹙起,有些担心他的精神状况,“脑子坏了吗?”
“你在害羞,对吧,皮卡丘,”白发少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我知道的,你其实很喜欢我。嘛,又高又帅又是最强,各方面都很完美,我这么出类拔萃,你喜欢我是肯定的。我就说,你不可能不喜欢我的。”
初鹿野脑袋上的问号越打越多。
“你有病吧。”初鹿野抓着被单往后缩了缩,生怕他的疯病传染到她,“我不管你为什么现在发病,赶紧给我滚出去,我要换衣服。”
她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脸蛋红红的,金毛乱七八糟地翘起来,看上去娇羞可爱,和她平时被他故意气的恼火的,神气娇俏的表情不同,五条悟有种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坐下来逗她一整天的冲动。
“快点快点,从我眼前消失。”金发女孩恼怒地催促着,她没什么耐心,可偏偏现在什么都没穿,只好无能狂怒。真是想不通,这张帅的天怒人怨的脸蛋怎么就这么让人想打一拳。
在她穿好衣服之前,他们大概是没法进行什么有效对话的。五条悟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她脑袋上的呆毛电光闪烁,又乖巧地穿着拖鞋走出去了。
倒不是怕她电他,但是她电他,他又用无下限挡的话,她傲娇起来不肯好好说话了怎么办。
初鹿野现在好想咬着被角哭出来。
连一段恋爱都没有谈过的她,现在直接和一个男人进入到了最后一步。
身为纯情女高中生,就算是及时行乐onenightstand也该找个好一点的对象吧!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家伙
她也没有不挑食到这种程度吧。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就——
啊,还是悟的错吧!
说这次的咒灵好无聊想去她家玩的是他吧!居然真的给这个不速之客开了门,还让他大爷似的吃她零食,翻她漫画所以,怎么想都是他有错在先吧。
二话不说直接冲到她家玩,吃她的喝她的,最后还要睡她,哪有这样的人,哪有这样过分的事!
她开始在地上翻找自己的衣物,那已经不能算是衣物了,夏季单薄的睡裙一定是遭受了极大的摧残,痛苦地成为了一些被撕裂的布料。
把五条悟赶出去,她决定先洗个澡冷静冷静,结果一打开卫浴的门,瞬间瞳孔地震——这里是来过台风吗!
地上都是水渍,镜面模糊不清,沐浴露的瓶子歪七扭八地倒着,浴缸里的水还剩下小部分,大部分都是撒到地上,弄得一片狼藉。
初鹿野快要疯了。
影影绰绰的记忆朝她铺天盖地的涌来,不是很具体,但让她备受震撼。
记忆的一开始,是在客厅,很正经的日常。她洗了澡出来,看他如愿把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于是,从冰箱里拿出快乐水。
可那并不是无辜的气泡水,那是含有酒精的酒精饮料,包装的花花绿绿十分可爱,还写着夏日蜜桃味,以至于她忽略了上面的酒精浓度标识。
其实是酒精浓度很低,几乎可以忽略的风味饮料,但是她酒量很差,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人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五条悟在她旁边叨叨叨说她是白痴,喝了酒都不知道,想从她怀里抢走饮料瓶。初鹿野当时就觉得他好烦,平时话那么多,现在话也那么多,整天逼逼赖赖的,就逮着她欺负,说她是小矮子,小耗子,说她是笨蛋,真是吵死了。
于是、于是——
她亲了他。
只是嘴唇的相碰,想堵住他的嘴。
“悟你吵死了,怎么总是这么话多啊。”初鹿野醉的满脸通红,丝毫没意识到面前的少年整个人僵硬在原地,看他不说话了,满意地趴在了桌子上,脸颊贴着冰冰凉凉的茶几,笑容傻乎乎的。
五条悟看了她一会,像是恶疾发作一样深吸几口气,大抵是脑子太过混乱急需降温,慌不择路地拿起她的杯子,将冷饮灌下。
六眼的酒量,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后面的记忆逐渐的凌乱起来。
初鹿野抓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或许就和硝子念叨她的一样,她确实是个超级迟钝的大笨蛋,连自己的行为都理解不了。
嗯她喝醉了,喝醉了的行动是不受自己的控制的。虽然是她先动的手,但是,怎么看,悟的错都更大吧!
是他自己喝的饮料,他才是笨蛋!明知道那是酒还要喝。而且,她一开始亲他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推开啊,他不是有无下限吗?不是很方便吗?这都不是她的错!
而且,事情发展到这样,也不是她一个人能推动的吧,主要的活都是他干的吧,所以,他为什么不停下呢!她记得她哀求过他很多次快点停下,但是他显然醉的比她更厉害,她说什么话,他都充耳不闻。
所以,绝对,绝对是五条悟的锅!
被赶到客厅的五条悟看着一团糟的茶几沙发,陷入了沉思。
他喝了多少?也就是她杯子里的分量吧。
五条悟没喝过酒,也不碰酒精,老实说他觉得他的酒量应该更好。虽然事实告诉他,他的酒量并不如人意,但是昨夜的醉酒怎么想都和皮卡丘分不开关系。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突然亲他,他怎么会手忙脚乱,心脏狂跳,大脑供血不足冗余宕机,这才慌忙间喝了她的饮料
第一次亲上来,是她的锅,但第二次亲吻,是他主动的。少女昏黄而暧昧的灯光下,望向他的眼睛像琥珀石一样,闪烁着点点的光,他在这焦糖色的海洋里被蛊惑,做出了让他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
但是意外的他停不下自己的动作。她尝起来的感觉很好,嘴唇很软很甜,舌头也滑滑腻腻带着香甜的气息,她似乎在说什么,因为呼吸困难而推搡他,但是这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她力气很小,可以忽略,而且酒精给了他格外的勇气。
沙发太小,茶几上的饮料在慌乱间被打翻,五条悟搂着她进到卧室时,东倒西歪的女孩将他推到门上,撞在门板上发出“碰——”的一声,他连心脏都软了,脑子也被酒精蒸腾得不清醒,就任由她贴上来。
她抱着他,脑袋埋在他胸口,可能把他当成大型抱枕了,蹭来蹭去还发出像猫咪一样呼噜呼噜撒娇的声音。
五条悟决定摆烂,心里想着“反正是她先勾引我的”,就干脆把她抱到了床上。压抑的欲//望被酒精无限放大,平日里敢想不敢做的事情做了个彻底。
初鹿野只记得她们推推搡搡地进了卧室,从这里开始记忆就带上了重影,她怎么努力回忆,也只是影影绰绰的印象,像是透过一层毛玻璃窥见的影像。
她用手遮着脸,视网膜里是男人逆光的样子。
全身chi///裸,身上的肌肉性感地绷紧,凸起,喉结上下移动,制住她的手强迫她在自己面前展露,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边带着危险又迷人的弧度,他好像张嘴说了什么,她却连一个字也没听到。
然后就是疼痛。
很疼。
她深吸一口气,还没叫出来,就被铺天盖地的疼痛感激出眼泪。
火辣辣的,好像被火苗的外焰烫过一样。
拼尽全力想把那东西顶出去,可偏偏却像镶嵌在身体里一样,挣扎着踢腿,被钳住,想挣脱手肘的束缚,被攥的更紧。
像一只待宰的可怜羔羊,在凶兽掌下垂死挣扎。
说不出具体哪里疼,只是下半身都好像被斩断一样,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泛红发烫,一寸寸贴合闭紧,想张嘴说些什么,又疼的喊出来。
她一定是要疼死了。
嘴被吻住,她扭动着上身想避开男人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氧气,然而没成功,她被压的死死的,缺氧让她满眼金星,头晕目眩。
五条悟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她听不清。
身体里残余的酒精,不停地流淌在血液之中,似乎也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觉得晕晕乎乎起来,五条悟对她说了什么,她回答了什么,也都回忆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