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景殊又问了些京城的事情,吃完饭,左景殊又开始逛去了。
包包的前景可期,左景殊想看看,大伯编的东西是不是也能卖个好价钱。她可是向大伯承诺过,要帮他卖出去呢。
左景殊背了个袋子,里边装了几个大伯编的东西。左景殊左看看右看看,她竟然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卖去。
想了想,她来到“至宝斋”,想问问董老爷子。
老爷子不在,左景殊就问掌柜的:
“你知道柳条儿编的东西,应该到哪里去卖吗?我家亲戚编的,让我帮忙问问。”
没想到,掌柜的很感兴趣:
“你袋子里装的就是吧?拿出来我看看。”
左景殊就把袋子递了过去,掌柜的把里边的东西拿了出来,一个长颈大肚瓶,一个果盘,一个花篮,一个小号的懒人沙发。
掌柜的挨个看了看,看到懒人沙发的时候,他看了半天没看出来是个啥。左景殊解释道:“这就是个坐着的东西,在上面铺上薄垫子,坐在上面特别舒服。
这是小号的,给小孩子坐的,还有大号的,是给大人坐的。只是太胖的人恐怕不能坐,怕承受不住,早早就压扁了。”
掌柜的笑了:“这个东西倒是新鲜啊,你有大人能坐的吗?”
“有,你等会儿啊,我去给你拿。”
左景殊很快返回来,大袋子里拿出两个成年人坐的懒人沙发。
掌柜的一看,两眼放光:
“这个好,这个好,我很喜欢。”
说着,他摆正了沙发,然后慢慢坐上去,坐稳了,还左右晃了晃,感觉很满意。
“小姑娘,这个东西,你卖多少钱一个啊?这两个我都买了。”
他自己留下一个,给老东家一个。对,回去让老妻做个垫子铺上去,那就更舒服了。
左景殊正在想呢,这到底应该怎么定价呢,没有参考的东西啊。肯定不能和云台县的价格比。
“掌柜的,我也不知道多少钱,要不,你出个价吧。”
掌柜的想了一会儿:
“小姑娘,我也不瞒你,我曾买过比你这个大些的筐子。当然,筐子是不能和这个比的,但也算有个参考。我觉得,你这个坐具卖三两半银子比较合适。”
左景殊心里一惊,三两半?大伯一家以前一年恐怕也攒不下三两半银子啊。大伯知道一定乐坏了。
左景殊笑着没有说话,心里的“小人”在快乐地跳舞。
掌柜的以为她嫌少,就解释道:
“我买的那筐子,编得也好看,只是用料没有这个多,也没有这个复杂,那筐子八百文,你这个是它的四倍。”
左景殊干脆地说道:
“行,那就三两半。只是这东西,怕潮,也不能爆晒。还有就是它的承重有限,胖子不能坐。”
“我知道了。”
掌柜的说完,给了左景殊七两银子:
“剩下的,你也放在我这里吧,有人买,我就帮你卖了。也百八文一个吧。”
“好,我明天再拿几个过来,能卖一个是一个,不能卖的话也没事,过几天我就来收走。”
掌柜的答应了,左景殊就离开了。
再卖两三个,就可以向大伯交待了。大伯为这些编织品可没少花费工夫啊。
“让一让,让一让!闲杂人等都给我离远点。”
左景殊就听到“啪”的一声响,她转头一看,一个衙役打扮的人正甩着长鞭,让大家退到路边。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这时,旁边宅子的大门打开了,一大帮男男女女走了出来。
男人戴着枷锁,女人被绑了双手,一行人满脸绝望地像被衙役赶猪一样地赶着走了。
待人都走光了,衙役一张封条就封了门。
左景殊悄悄往人多的地方靠了靠,就听到有人在议论:
“光说当官怎么怎么风光,现在看看吧,这都抄家了,离妻离子散没多远了。”
“不就是贪了点钱嘛,至于满门抄斩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不只是贪*污,还背一条人命呢。”
“按理说,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杀了人,就要把凶手全家抄斩,就有些过了。”
“行了,别讲这么大声,这里好多人呢。小心衙役听到了,连你一起抓。”
左景殊看到远处被带走的一家人,心里突然就感到很恐惧。
自己穿来到现在,虽然说吃喝不愁了,可是,距离有钱人还有很远的距离呢。
哥哥们就算有那个天赋,还得些年才能考中呢。然后,还要从小官做起。等他们有能力保护家人了,还要好多年呢。
如果自己家也遇到这种事情,要怎么办?
她没权,也不可能有权,那她就做个有钱的。万一家里遇到过不去的“坎儿”了,她就是用钱砸,也要狠狠地给它砸出一条血路来!
所以,目前的首要任务,还是赚钱,赚钱,赚钱!!
左景殊回到家里,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吧了。
锦六过来问道:“小姐,我倒碗水你喝啊?”
“好。”
“咕咚”“咕咚”!
很快的一碗水就见底了。
左景殊对锦六说道:
“刚刚我看到抄家的了。太吓人了,一家人都给抓走了,门也封了。如果没有人帮他们,这一辈子算完了。”
锦六劝说道:“小姐,没事的,只要我们不犯法,我们就不会被抓走。”
左景殊看着锦六,姑娘啊,你也太天真了,这个黑暗的时代,监牢里的人被冤枉的,没有一半也有三分之一,只有理没有钱,万万不行啊。
明天再出去逛逛,帮大伯多卖一些纺织品。兜里有钱,遇到事儿心里才不会慌。
然后去伍家,不管能不能把那祖孙俩接到云台县去,她都要立即回家,努力赚钱,多多赚钱,这样,她才有安全感。
晚上,左景殊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人五花大绑,理由是,她是妖孽,身上有妖法,能把东西变没了。
她身后是左家一大家子人,一个个的披枷戴锁,狼狈不堪。
她还看到了左克华,跟在家人身后,指着她大骂:
“你不是有能耐嘛,你倒是使出来啊。怎么,现在见了官府的人怕了?打我的手段哪里去了……”
仿佛又看到左家人都站在刑场上,刽子手正用酒喷刀,准备开始砍“人”。
第一个要砍的居然是小家伙小火。
他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特特姐,我不想死,我才七岁,我还要读书考状元呢。我长大了要做个像特特姐一样厉害的……”
小火的话还没有说完,刽子手的刀就落了下来,左景殊就看到一条血线喷了出来。
“小火!”
左景殊大嚎一声,猛地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