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景殊一听,大吃一惊:
“爷爷,捎信的人呢?他是怎么说的?”
“说是你大爷爷病得已经下不了炕了,等死呢。就是在死前,想见我一面。呜呜呜……大哥!”
左作平和大哥左作太,兄弟俩感情相当好。
“爷爷,爷爷,等会再哭。那人还说什么了?”
“说完这些他就走了。”
“那你快把大爷爷家的住址告诉我,我跑得快,先替你看看去。你不用担心,没准大爷爷只是想你了呢。”
“你大爷爷一家住在高台县城。”
“爷爷,你知道谁家有马,我骑马去。”
“那你快找你族长爷爷去,让他去镇上帮你借匹马。咱们村里哪来的马。”
“爷爷,那你等我回来啊。你别着急上火,大爷爷肯定没事的。”
“好,好。”
高台县,是沟塘村所在云台县的隔壁县。
七十多里地,左景殊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前世,左景殊可是好骑手呢。
左景殊刚刚来到大爷爷家门口,就看到有四五个痞子,站在门前,大声嚎气地在叫骂:
“人呢?屋里的人给我出来,都死绝了吗?”
门开了,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痞子头儿说道:“你就是这里的租客?昨天房子已经到期了知道不?”
男子低声哀求:“周爷,我知道。这不是家里暂时不凑手,等明天,我和二弟找活儿干,赚钱还你房租。”
“认识我啊。既然知道我是专门收帐的,那就赶快给钱。省得我出手。”
“周爷多担待。”
痞子头儿上去就是一脚:
“娘的,你这样的老子见多了,都是不凑手。没钱还租房子,拿钱。”
男子慢慢爬起来:“周爷,我爹病了,等我爹病情好转,我们一定搬。”
“滚你娘的,穷鬼。要么马上搬,要么把你媳妇借我们玩两天。”
男子紧握双手,又慢慢放开:
“周爷,你放心,明天,我们一定搬家。”
痞子头儿凶狠地抓住男子的衣领:
“明天,明天。你们这些混蛋,就知道往后拖。不给你点厉害,你们是不会出血了。
你们几个进去,把他媳妇给我抓出来。房东可是说了,那小娘子姿色不错。你们玩过了,送去醉红楼接几天客,房钱不就有了。”
他身后的几个痞子淫笑着,就要往屋里去。
男子双手一伸:“不行。”
痞子头儿抬脚就要踹过去,却被人一脚踹到屁*股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了。
“谁,哪个混蛋踹我?”
“是你姑奶奶我。”
痞子头儿一看,是个小丫头。
左景殊因为常年营养跟不上,身材娇小。
“娘的,就是你踹的老子?你是不是想找死?老子成全你。”
痞子头儿说着就要抓左景殊。
男子要过来阻拦,被左景殊的眼神制止了。
左景殊把痞子头踹倒,又狠狠地踢了两脚,问身边的男子:
“你姓左?”
男子有些惊讶地点点头。
左景殊又踢了痞子头几脚:“他家欠你多少房租?”
痞子头儿爬了起来,愤怒地瞪着左景殊:
“上个月的加上这个月的,一共是六百五十文。”
男子大叫:“胡说,哪有那么多?上个月我们已经交了一半了。这个月,今天是第一天。”
“娘的,你不知道房租涨价了吗?第一天怎么了?住一天,也得按一个月算钱。”
左景殊又一脚踹过去:
“上个月,他还欠多少钱?”
“二百文。”
左景殊从双肩包里,掏出一串铜钱,摔在痞子头身上:
“这是三百文,多出来的一百文,算是给你们的跑腿费。你们马上给我滚!”
痞子头把铜钱捡起来揣怀里:
“敢和老子耍横的人还没生出来呢。你们几个是死人吗?还不给我上。打死他,那匹马就是咱们的了。”
“哟,看上我的马了?就是不知道你们的爪子长齐了没有。”
左景殊说着,对着痞子头儿的肚子,就是一顿狂揍。
痞子头儿弓着腰,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像着了火一样的难受。
“你们……给我等着,咱们不算完。”
说完,带着人跑了。
左景殊问面前可能是自己堂伯的男人:
“你们怎么租他们的房子?”
“也是别人介绍的,住了一个月才知道,房东有亲戚是混混。你是……”
左景殊没说话,直接推门进去了。
“爹,爹,你可要挺住啊。已经捎信给二叔了,他马上就能来看你了。
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是去医馆吧,别硬撑着了。听声音,要房租的人已经跑了,大哥没事了,你别担心。”
左景殊进来就看到破炕上,一个脱了相的老人躺在那里,骨瘦如柴,双目无神,一副垂死之相。
一个精瘦的老妇人,搂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在一边抹泪,边上还站着个妇人,也是一脸菜色。
“我是左作平的孙女,我先来看看大爷爷,我爷爷很快就到了。”
不管怎么说,先稳住老人的心气儿再说。
老人听到了左景殊的话,眼神亮了亮:
“作平要来了?”
“是啊,很快就来了。不过,看到你这样子,他一定很伤心,他身体也不好。”
爷爷啊,孙女可不是诅咒你啊,这不是为了你大哥嘛。
“作平身体不好?那……就别叫他来了,这么老远呢。”
“那大爷爷你就快快好起来,你去看他不就行了。”
“好,好。”
老爷子答应了,可想到家里这条件,唉。
“你是圣通的闺女吧?我们走的时候,你才一点点大。”
“大爷爷,我爹是左圣通。我爷爷经常念叨你,他可想你了。”
“我也想他呀。”
左景殊一边说话,一边在认真观察左作太。
听他说话中气十足,条理清楚,不像临死之人啊。
左景殊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唉,和自己家里差不多。
老爷子估计一半是累的,一半是饿的,再加上活着没什么盼头,没了精神头儿了。
左景殊拿下身上的破双肩包,从里边翻出来几块糕点:
“有开水没,大爷爷你喝点,再把糕点吃了,咱们就去医馆。”
左作太喝了点热水,又吃了两块糕点,精神头好多了,眼神也亮了。
儿子要背他去医馆,他说什么也不去:
“我现在好多了,去什么医馆,浪费钱。”
哪里是浪费钱,他很清楚,家里现在根本就没钱。
左景殊眼一瞪:“听我的,去医馆,我有钱。”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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