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莱昂疼……”
路莱昂的声音愈加急切。
他灼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和颈侧，酥酥麻麻。
司云冉忍住身体的悸动，将身下的疯鱼推开些，双手去扒他圈在她腰间的强有力手臂。
“莱昂不听话，惩罚。”
路莱昂不满地气哼一声，抬头去追咬少女的唇，却依然被冷漠推开。
他气馁地垂下眼睑，将头埋在她颈窝，蹭啊蹭的，终于想起学的中文，委屈巴巴道：“……错了。”
见司云冉脸色并没有好多少，他继续软声哀求，“莱昂、错了。”
司云冉伸出冰凉指尖钳住了他的下巴，漂亮的凤眸微眯，身子微微向后仰着，唇角轻抿，问出那个两人许久避而不谈的问题，“莱昂不想要能走路的腿？”
她声音慵懒，像极了某种高贵的猫，让人情不自禁就沉溺其中。
路莱昂愣了愣，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的眼睛。
他当然想要人类的腿。
想的都快疯了。
鬼知道他看着别的男人站在冉冉身边，心里有多嫉妒多恨。
真想把他们都撕烂！
“啊！”
路莱昂脑门突然被人弹了一下，他闷哼一声，抬头望去，对上少女似笑非笑的眸子，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增加了一项惩罚。
他撇了撇嘴，想哭。
“说话。”
司云冉眼里的情。欲消失殆尽，好看的脸上隐约结了一层冰霜。
“想！”
路莱昂害怕极了，双手攥紧了她衣角，害怕她跑了似的，赶紧点了点头。
“想、和冉冉……起。”
司云冉平静阐述，“可是莱昂亲手把人赶走了，也毁了所有的可能。”
路莱昂脸色骤变。
“不是、不是的！”
路莱昂慌了，紧抓着司云冉的手不放，“莱昂、不、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太生气了。
那个男人跟以往来的医师都不一样，容貌实在过于出挑，比起他的能力，路莱昂下意识注意到的就是他的外貌。
他有着比人鱼还要完美的外貌和强壮身材，路莱昂能感觉到，他身上还有这个星球人类崇尚的天赋精神力。
他除了海底有一些没用钱和珠宝，什么都比不上，而这些冉冉她自己也有。
他比不过，所以很害怕。
路莱昂脑子里转了一道又一道弯，总算冷静下来，忽然想起在海底的时候听过的关于人类的故事。
人类可以有很多个爱人。
所以即便是冉冉喜欢别人，也是正常的。
认识到这一严重性的路莱昂，打开了思路。
他不应该乱生冉冉的气，那个男人一看就是很会装的，到时候万一在冉冉面前装乖巧懂事，对比之下他就显得很无理取闹。
反而会把冉冉越推越远！
不行！他绝对不会让这种局面发生，他不要一条鱼回海里。
路莱昂越想，心情越是复杂难辨。
他知道冉冉很聪明，他不敢保证冉冉不会被骗。
“莱昂，如果你不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我们就不要交流了。”司云冉见疯鱼神情有所松动，趁热打铁佯装生气说道。
这已经是一件很严重的问题，她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
路莱昂鱼尾下坠，把司云冉放下来些，双臂一勾把人紧紧搂住，“好！莱昂、答应，莱昂听话……”
司云冉面无表情，也没有去回抱他，明显对他的话不抱有信任。
路莱昂咬了咬牙，下巴抵着她的肩膀，着急地哭了出来。
“相信莱昂，冉冉。”
司云冉沉默半响，叹了口气，忽然笑道：“好，我信你。”
这句话像给了路莱昂吃定心丸，他破涕为笑紧紧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喃，“冉冉，我爱你，真的……”
……
两人从水里出来的时候，封离已经走了，司云冉也不怪他，毕竟是她爽约在先。
她又约了一个时间，第二天，封离准时出现在莱昂面前。
许愿说她那边星球有事要忙，今天他一个人来的。
封离一见着路莱昂，感受到了他身上那股疯狂压抑却仍外泄的敌意。
几乎是司云冉一离开他的视线，路莱昂的仇恨就再也掩盖不住，还故意把鱼身侧的尖刺亮出来。
等他要抽血检查，也动来动去地并不配合，还张嘴咿咿呀呀的说着并不流利的中文，幼稚地向司云冉告状，质疑他的专业能力。
当然，封离根本没心情搭理。
他心里正揣摩着昨天许愿的话，昨天他问许愿他们的关系。
许愿一脸自然的说，“我们是姐弟，当然是亲人啊。”
那块薄弱的冰还是碎了，封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受，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关系。
许愿从一开始来到他的世界，说是保护他的家人，家人就是最亲密的关系，是把所有外人隔绝在外的关系。
他也认可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封离突然又想起曾经那只霹雳虎说的话：
——“原来是姐弟啊。”
尴尬中带着一丝释然。
意思分明是说还有比亲人还要亲密的关系。
从前他不懂，现在学到新的人物关系后，瞬间就明白了。
——霹雳虎以为他和许愿是恋人。
到底怎么样才是恋人啊，好烦。
“啊！你恨！”
正趴在岸边抽血的路莱昂手臂传来一阵刺痛，居然是抽完血的针管又重新扎回到他肉里。
他痛恨的看向封离，想要卷起尾巴扇他，却被封离有先见之名的牢牢捆住。
没学过几句人类脏话的路莱昂：“＊＊#？€&……！”
封离见人鱼突然激动起来，这才回神，迅速处理好了眼前的乱况。
他垂眸在出来的那个针孔那里擦拭酒精，低低说了声，“抱歉。”
“你、不要，想坏主意！”路莱昂眼睛里已经快要冒出火来，死死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司云冉给他准备午饭去了，这会不在水房，路莱昂声线都低沉了几分。
封离抬头淡淡的望他一眼，一语道破他所担心的事情，“我对她不感兴趣，你不用担心。”
“骗子！”
冉冉那么好的人，见过她的人哪有不喜欢的。
死骗子！臭绿茶！
路莱昂想要给封离点颜色瞧瞧，想撕破他的伪装，但奈何他的鱼尾绑的实在结实，挣脱不开。
封离没有理他，专心致志的把采集到的血样本分滴瓶盛装，再加入特殊的化学催化剂。
等待低滴瓶中发生颜色反应的时间空隙里，空气一片安静。
哦，不是，路莱昂其实在水下用力的摆动鱼尾，想到出一点动静，但被神秘的精神力压制住了。
他恶狠狠的怒视封离，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总是频繁地盯着自己的右手臂处的光屏看。
那个闪光的东西他见冉冉用过，是光脑。
可以远程接收信息。
冉冉这么半天没回来，难道是私下在和他发消息？！
“不准！”
路莱昂突然大吼，浑身的腱子肉绷紧，声音尖锐又刺耳，“啊啊啊！”
就在这时，司云冉刚好从门口进来，微微皱眉有些疑惑。
路莱昂瞬间被浇灭了气焰，弱弱地哼哼了两声，仿佛刚才破音的人不是他。
路莱昂下半身泡在水下，上半身病怏怏的靠在岸边，看起来很是虚弱。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封离停止手中动作，转头看他，嘴角扬起一个极清极淡的笑容。
随后用最温柔、最清润的声音问他，“你还好吗？”
【作者题外话】：路某：别管，鱼已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