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嗯……摸、Ain摸!”
大耳怪用脑袋顶着玻璃,拼命的往许愿的方向凑,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看,还试图爪子按自己头顶的方式教她。
比划半天,许愿终于听清其中几个字,“摸?”
大耳怪重重点头,笑嘻嘻的,主动伸出友好的爪子越过培养箱上方的防护罩,却被猛得电了一下,缩回了爪子。
“斯达!咔呜!”
“你小心一点。”许愿着急地看过去,这才发现这只小怪兽两只脚上还挂着手指粗的铁链。
话刚落,它又想伸爪子出来。
“咔嘶——”
大耳怪又是一阵惨叫,许愿不忍直视,“别乱动了,不能碰到上面那个。”
大耳怪委屈地眨眨眼,又开始“咔咔”的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头扑进白色培养液里咕噜咕噜地吐泡泡。
许愿往门外看了一眼,胆大的走到培养箱边,把手贴在玻璃上,小声地呼叫它。
她以为对方已经生气不会搭理她的时候,大耳怪却速度极快的爬起来,把自己的脑袋放在许愿手贴的玻璃那处,还呼呼地转了好几个圈。
两人隔着玻璃,近距离地接触了下。
它一边发出欢快的叫声,一边冲许愿咧嘴傻呵呵的笑。
“咔咔!”
许愿被这小动作逗乐,不禁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不小,小怪兽立刻抬头,瞪着大眼睛盯着她,眼珠一转一转的。
“哦?Ain摸、喜!咔呜呀!”
小怪兽呲着大牙,伸出爪子努力想去碰许愿的手,一副讨好卖乖的样子。
许愿看着它,突然觉得好笑,但看着白色培养液再次泄出的一抹红色,而源头正是小怪兽的脚部。
她蹙眉,指了指它脚的位置:“你,疼不疼?”
小怪兽一怔,摇头,“咔咔。”
意思是不疼?
许愿松了口气,正想再说点什么,大耳怪突然暴躁起来,铁链噼里啪啦的作响。
它像是发疯了似得,用爪子扒拉着玻璃壁,一边扒一边大吼大叫,像是在抗拒什么似得。
许愿吓了一跳,还没问它怎么回事,门外就冲进一堆人,将她抓了个现行。
“你是哪个系的学生?怎么乱跑到这儿来了?”
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女老师一脸严肃,“门口写着闲人免入,你看不见吗?”
许愿:……
呃,请给我一个狡辩的机会。
“你给我出来!你实验导师是谁,我倒要看看是哪位教授如此放纵自己的学生!”女老师像是触了逆鳞,厉声喝道。
许愿被拖拽着往外走,回头看着玻璃箱里的大耳怪,只见它正在不断扭动挣扎,大概是在发脾气。
把培养箱内的玻璃器皿向外摔了一地,还不停地用头四处撞,也不顾被防护罩的电击中,显然是拼命的想从里面出来。
“咔咔啊!斯达!坏!”
“我不是学生,只是凑巧路过,您误会了。”许愿冷静解释,推开她想回去看看大耳怪的情况。
“胡闹!你一个外人乱闯实验室到底是何居心?”女老师不肯罢休。
房间内的研究员突然冲出来,打断了两人的争吵,“主任,白蜥好像出事了!”
女老师一惊,连忙跑向白蜥的培养箱,见它静静地躺在培养液里,一动不动。
旁边的显示屏,显示心跳频率出现了严重失衡,有跌断的趋势。
“这是怎么回事?”女老师扶了扶眼镜,凑近去看它现在的状况,猛然瞪大双眼,“白蜥受到了未知刺激,它要自杀!”
“迅速实施紧急抢救!”女老师大喊一声,立刻打开光脑,“我是苏安娜,请一楼医疗室赶紧准备抢救仪器,马上送到三楼实验体室!”
一群人围成一团手忙脚乱的准备。
许愿孤零零站在走廊一动不动,内心极大的纠结,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她选择回到实验室。
“你还进来做什么!非法闯入,等着收星际法院的传票吧!”
”对不起。”许愿试图靠近培养箱,注意到了大耳怪眼睛划过的一抹光亮,急忙道:“……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滚出去!现在这个情况就是你造成的!”女老师怒斥一句,“白蜥出事造成的损失,整个生物院都负不起责任!”
她的声音太高,引来不少其他实验室的研究员纷纷围观。
“什么!?安博士的实验体出事了?救命怎么不是我出事了啊。”
“这下赔不起了,小姑娘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净做些蠢事?”
“安医生应该没有那么可怕吧,看着挺温柔的……”
“放屁!你忘记生物院几个月调走多少同事了吗?那都是直接被调到荒无人烟的垃圾星去了!比死了还难受。”
门口叽叽喳喳围了一堆人,许愿无奈,退后一步,低头认错,“对不起。”
然后“砰”一声,用力关上了实验室的房门。
许愿把自己关在了实验室内。
刚赶到实验室门口、面色沉寒的安旋,恰好给喂了碗闭门羹。
围观学生见男人脸黑沉的可怕,急忙散开,唯恐被牵连。
实验室内。
“你有病吧?”尽管情况紧急,女人也不忘火冒三丈骂人。
她想喊别的同事把许愿撵出去,却见每个人都在各自的岗位上,急得满头大汗,谁都不敢轻易走开。
“我要告你!你这个神经病!”女人一边调试着手里的强心针,一边恶狠狠的地瞪着许愿,表情狰狞得恨不得要将她撕碎。
苏安娜是负责对接管理安旋实验体的,本来这几天就有研究员说实验体状态不好,现在还被这小丫头捣了乱,到时候如果安旋追究起来,她一定要许愿负全责!
“闭嘴!”许愿冷冷的瞥了女人一眼,实在忍不了她不知事态轻重缓急的态度,厉声打断,“先救命,之后随便你!”
心肺复苏医师那边缺人手,许愿顺利插了进去,在旁边为他打下手。
女老师气得浑身发抖,想反咬回去,却被迫集中注意。
“啊!”
光屏前的一个研究员突然大叫,吸引了所有人关注。
他神色慌张,语无伦次地道:“实验体心率……为0。”
短短几个字,像是要将房间里所有人的心直接挖出来,鲜血淋漓。
许愿也愣住了,一颗心沉落谷底,仿佛坠入冰窖。
怎么会呢……刚才还好好的。
“不行,立刻电击抢救!否则我们实验室将要面临灭顶之灾!”男医师大喊。
“快!快!”
众研究员手忙脚乱的检查器械,又是输液,又是安置输氧管。
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哗啦”一阵水声,医师扭头见垂死的白蜥把下巴准确地搁进了他助手手里。
他的助手不是别人,正是许愿。
实验室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几乎连呼吸都不敢,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一人一兽。
“嘿?咔咔!Ain摸!咔咔呜~”
奶呼呼的声音带着微弱的鼻音,在许愿耳畔响起,她低头,就见小家伙已经醒了,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她,嘴角咧开傻傻的笑,眼里满是懵懂和天真。
“你还好吗?”许愿都惊了,实在不明白这是要闹哪样。
但手心软软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挠了挠小怪的下巴。
“医生,快给它检查下呀。”许愿扭头说完,才发现房间里人都僵了,一个个表情怪异的盯着她,仿佛见了鬼一般。
“咔咔!”小怪兽抬起头,朝着她笑,“Ain!喜!唔哇咔!”
“……”
许愿一脸懵逼,不解的眨眨眼。
女老师深吸口气,颤抖着嗓音道:“这、这不科学……”
实验体居然为了亲近某个人类而装死!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走进来一个白衣男人,在屋内扫视一圈后,挤出两句极冷淡的话。
“我来给它做检查,其他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