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了？”封离温柔地问。
尾巴尖试探着去勾许愿的手，学着某种生物的动作在她手心蹭蹭。
封离以为会得到相应的揉揉捏捏，谁知对方只是匆匆摸了一下，就松开。
尾巴耷拉下来，不死心的在她面前晃。
然而并没有引起许愿的注意，她甚至坐到了另外一边远离他的尾巴。
她不喜欢。
九年前，她看见他的尾巴时总会惊喜的眼冒星光，偶尔虽然会小心替他隐藏，还是会忍不住摸两下。
每次她离开之前，也会专门把他喊到面前抚摸头和尾巴尖。
她还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每天摸十下有利于身体健康。
可他专门数过，有时候她会兴奋地摸二十几下。
温热的手轻抚过尾巴，带起一阵麻痒的触感，连带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那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体验过了……
果然时间是一切东西的杀手，她现在却是连看也不愿意看他的龙角和尾巴。
龙生来高傲，绝不会屈服于人，更不会像宠物一样跪伏在主人脚边。
他应该高兴的，许愿很尊重他。
不像这个星球的其他人，看待兽人要么是奴隶要么是宠物。
可这不是封离想要的结果。
他从未想过，会期待一个普通娇弱人类来碰碰他，还是个雌性，这简直颠覆了封离的认知。
简直疯了。
龙怎么可以做别人的宠物！
或许是许愿觉得他长大了些，更尊重他。
可封离脑子里总想起她摸那只猫的场景。
笑得那么快乐。
还主动接受那猫的蹭蹭，把人家抱在怀里又揉又捏的，完全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所以，她其实更喜欢毛绒绒的生物，也更喜欢能做宠物的生物。
“阿离，阿离！有在听我说话吗？”许愿见崽崽不知怎么就陷入了沉思，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不禁有些着急。
“嗯？”少年尽力掩藏自己的失落，嘴角微扬，“没事。”
“该去上学啦。”许愿确认他真的没事之后，提醒道。
她今天来的早，刚好是崽崽上学的时间。
少年起身转瞬藏好了自己的龙角和尾巴，去柜子上背上了书包，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换好了鞋等在门口，却发现许愿没有打算要跟着的意思。
封离笑容愣住，走回到她面前，“姐姐不是说过，如果来的早，就陪阿离去上课的吗？”
许愿有些犹豫，但随后眨了眨眼睛笑道：“这次我就不去了，我在家里做好吃的，等着阿离回来。”
少年抿唇不说话，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阿离。”许愿试探着叫唤，见少年没什么异议，便笑着牵起少年的手，给他塞了一个玻璃罐，“这是奖励，好好学习哦！”
封离低眸瞥见玻璃罐里放着的白色奶片，有种被人抛弃了的委屈，他闷闷地“嗯”了一声，走了。
他的步伐极慢，像是在赌气。
许愿在原地怔忡片刻，随即重重地叹气一声。
这下还真有，送崽上学当妈的难受的感觉。
＊
许愿趁着有空，临时抱佛脚学习了《抽奖概率怎样才能最大》、《用统计解决中奖问题》、《比大小该如何下注》等诸多书籍。
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许愿脑子里已经搅成了一坨浆糊。
安抚剂晚上才开始竞赌，她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去陪崽崽结交新朋友。
巫宇也从外星留学归来，克里斯普实验大学特地为这位年轻的天才设立了欢迎晚宴。
封离回来的时候本来也有的，只是他个人没有去参加。
所以等崽崽一放学，许愿就打算给他打扮打扮去参加晚宴。
商城里的新衣服，跟随崽崽的身形已经上新了许多套。
而且这次的还很好看，她每个看了都想买！
但仅存的理智和生活经验告诉她，以后上新的衣服可能会更好看，一次还是不要买多了。
封离不厌其烦的陪她试衣服，他以前做龙的时候，都是定制同一件衣服许多套，每天换着穿就行了。
但许愿愿意在他身上花心思，就很令人舒服。
他换上了一套，出现在许愿视野里，等待评判，不由的有些紧张。
“这个，好看吗？”
虽然他听惯了别人对他外貌的夸赞，理论上来讲应该是长得还不错的，但对面是许愿。
她总是能让他莫名的担忧。
看到封离的那一刻，许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咳咳……”
她轻咳两声，眼睛乱瞟，“好看，很好看！”
暖白的灯光下，少年一改平日的学生模样，黑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下面搭了同色系裤子，齐整又规矩。
一双冰蓝色的桃花眼，因为眼尾上挑而显得格外邪魅。
他站在那儿，不言不语，却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而他微微一笑时，身上的气息顿时变得柔和、温暖，仿佛一缕春风拂过，让人不由自主想靠近。
封离从许愿的反应中大概猜到了，她应该是满意的。
世界上恐怕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长相过于出挑，而被别人忽略其他优势的，要是有人敢盯着封离看，他估计会把对方眼珠子都挖出来。
对龙都不尊敬的人，留着有什么用呢。
但要是许愿要看，似乎没有那么排斥，他反而希望她多看两眼，视线都留在他身上。
只是，猛然意识到这种想法古怪的封离愣怔住。
他为什么那么在乎许愿怎么看他呢？
从赶走那只老虎，后面的猫，再到每天的乖学生穿搭……
这样的念头在封离心底迅速扩散，一直蔓延到他的身体内部，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
突然，他想起许愿曾经说过的那句，“阿离，爱死你了！”
他是因为许愿爱他才这样的。
嗯，对。
等崽崽换好衣服，许愿准备就要走，可一低头看自己身上，穿的蓝胖子卡通睡衣！
OMG！
到时候要是崽崽同学的家属穿的高贵冷艳优雅有气质，那她岂不是给崽崽丢大脸！
许愿咬牙打算在游戏里给自己氪一件衣服，可她还是舍不得钱。
本着节约的美德，她最后二次回收了小班穿过的布朗熊玩偶服，改成她的尺寸只要100金币。
简直太划算了！
崽崽负责帅就完了，反正她只去那儿走个过场，主要目的还是先溜去爻金。
许愿套上头套，浑身充满了干劲，“走吧。”
封离看着眼前萌态十足的小熊，只微微惊讶了一秒，看着她一路蹦蹦跳跳的背影，唇角不由自主勾起了一抹浅笑。
他跟上前去，牵起了她柔软的熊掌。
许愿感觉到了。
她侧目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封离笑容灿烂，牵着她继续往前，低声道：“阿离从来没参加过人多的聚会，有点怕。”
听到这话，许愿责任感上头，反手一把握紧了他，“不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