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川县立樱高上空出现的特级咒胎已经引起了多方势力的注意。那怪物丑陋庞大,像是无数肮脏内脏糅杂在一起的集合体。他宛若游虫的盘旋在整个学校上空,时不时发出吼叫。
原本出现咒胎时,咒术界方面就安排人通知有关部门要疏散师生,可是它演变的太快了!一眨眼特级咒灵便诞生下来!
学校内部的情况不得而知。窗汇报后紧急联系了在神奈川附近的咒术师——
刚不做上班族并帮五条悟引导学生的一级咒术师七海建人。
事出突然,七海建人、虎杖悠仁和伊地知到达神奈川县立樱高现场。
今日此时,刚刚还明朗的天空下着小雨,潮湿阴沉的天气总是让人心情明媚不起来。
三人面色沉重,在闹市区又是学校,祓除这样的咒灵必定会造成影响。
虎杖悠仁看着学校上空的咒灵,总是能想起在少年院那次,原本在半空的咒胎。
咒胎迅速成型,这次又会是宿傩手指的原因吗?
学校还有那么多人……虎杖悠仁不敢想象现在里面是和什么样的状况。
少年真切的为陌生人而担心,一向炯炯有神的眼睛低垂酸涩。
七海建人瞥一眼身旁的虎杖悠仁,推一推眼镜,说:“打起精神来,一切都还是未知。”
一旁整理完重要信息,伊地知开始讲述现在的情报:“「窗」传来信息,位于樱高上空的咒灵原本稳定,而突然极速孵化。暂定级别为一级咒灵。”
随后就是学校内部,伊地知深吸一口气沉重道,“学校内情况一无所知,师生伤亡情况不知……此次前往,请小心行事,后续还会有其他咒术师参与祓除。”
七海建人点头。
伊地知布置下账,“「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最后,他低头双手交叠鞠躬,真挚祝愿:
“祝君武运昌隆。”
七海健人率先走上前去,虎杖悠仁紧跟其后。
那些若有若无的黑色雾气对人没有太大伤害。进入学校之后,天空下的雨声很大,奇怪的是,除了雨声,这所学校安静地可怕。
明明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将近九点。
没有讲课声,没有活动打跳声,没有交流。
“太安静了……”虎杖悠仁说,虽然他们现在在的地方是图书馆和一些社团活动区,但整个学校都像是寂静鬼蜮,除了他们脚步声以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小心行事。”七海建人处理过不少棘手的咒灵,但是目前情况确实复杂,是因为多方制约。
他侧目,身旁的少年还是刚进入咒术界的新人,虽然身体素质很好,体内也有宿傩存在……不,恰巧宿傩也是个麻烦。
他需要顾虑新人,还有学校的师生……果然,工作就是狗屎。
“我去上面对付咒灵,你先前往教学楼查探师生情况,将手机打开保持联系。”
那个咒灵盘踞在半空中,抱着侥幸或许不会出现太大的人员伤亡,七海健人吩咐虎杖悠仁先去教学楼查探情况,他带着咒具前往顶楼方向。
“好。”
联通完电话,明白自己可能会造成拖累,虎杖悠仁沉重点头,“娜娜明,你注意安全。那么我先走了!”
两人分开行动。
整个学校泛着湿润空旷的冷,没有灯光,七海建人提速上楼。淡淡紫黑色雾气随着楼层越高,越发浓密,寂静的楼层只有他的脚步声回响。
“虎杖悠仁。”
“在!我看到一年级楼层标志了!”
“现场怎么样了,有人员伤亡吗?”
“所有人……”电话里少年话音陡然颤动,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像睡着了一样……喂、喂……娜娜明,他们都叫不醒!但是还有呼吸!”
突然,突兀、极其不和谐的声音从电话中带着电音传过来。
格外失真——
[好嫉妒……]
七海建人停下脚步,面色一凝,沉声道:“虎杖悠仁,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嫉妒萌芽在名为人心的土地上。它令人不齿的情绪,却也最容易使心灵扭曲,
——嫉妒是骨中的朽腐,是灵中的毒瘤。*
“喂,虎杖悠仁!”
“……”
电话那边没有人答复。
……
雨下的突然。
明明逃出来时阳光灿烂,可是没一会,云彩变得暗淡,雨丝纷纷扰扰落下。
吉野顺平家离学校不远,两人就说去他家避避雨。
这个时间段,吉野顺平的妈妈已经上班了。
第一次往家里招待客人,还是带女性朋友回家,吉野顺平忙前忙后。
“曼曼,在烧热水了,你等等。”
秋天确实到了,下的雨十分寒冷。
才剧烈奔跑运动过,就遭遇大白天突然下雨。
不常锻炼的身体抵抗不住,葛姝曼身上还残留冷意,抱着自己一直打哆嗦,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恹恹地没有精神气,情绪也很低落。
“拜托,我今天可是化了妆的诶!……啊头好痛……”
“来,擦一擦。”吉野顺平递过去干净毛巾,把一件自己的厚外套给她披上,脸上担忧浓厚。
运动完之后吹风淋雨,热量极具流失,汗毛孔极具收缩造成气血不通,会导致头痛打喷嚏。他还好,但是曼曼的身体素质明显不行,症状严重。
“我去拿药。”
听着葛姝曼痛苦哼唧,吉野顺平也心急,他正准备离开,听到吃药,葛姝曼立马扯住他衣角。
吃药哒咩!
顺平疑惑看着她,葛姝姝可怜兮兮的疯狂摇头,她眼睛水润下一秒都要溢出泪水,声音虚弱软绵:“我不要吃药!”
她一点也不喜欢药丸划过喉咙的苦涩,是奉行靠免疫力抵御一切不大病痛的人。
还有——
“我不想动!顺平给我擦头发!”
“顺平给我擦头发!”
头痛,一点也不想自己动了。
一不舒服就脾气见长,偏偏她还最不会忍耐和掩盖情绪,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舒服一定要表达出来。
哭唧唧展露可怜的样子,这样的请求,谁都不忍心拒绝。
“遵命,大小姐。”
吉野顺平忍俊不禁叹口气,细致小心的取下她头发的小发夹,做完这个,再拿起帕子擦起葛姝曼的头发。
雨淋湿之后,发上的气息并没有被潮气掩盖,他用帕子包裹发抬起来时,还是能闻到香味。
而现在她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时不时哼唧一下,被可爱到他心都软了下来了。
擦完头发,水也烧好了。
吉野顺平犹豫地说:“要不还是喝一些感冒药吧,预防一下。”
一瞬间,透着寒光视线注射过来,他身子一僵。
原本还懒散躺着,一听这话猛地坐起来,葛姝曼看她的好友,像是看到什么极为不可理喻的东西,脸蛋红扑扑,她眉一扬愤愤道:
“说了不吃就不吃,好呀,你个白白净净的吉野顺平,竟然还想让我喝药,说!是不是想害我!”
说完还锤起沙发垫子,她脸变得很快,哭诉问,“凭什么,凭什么就我遭殃,大家不是淋的同一场雨吗?”
吉野顺平挠挠头,组织语言:“大概是上学为止逃了所有体育课,没有参加任何体育社团活动,明明能走一段路上学,却为了多睡一会天天骑电动车?”
葛姝曼:“……水开了,让我多喝点烫水吧。”烫死我算了。
*
滴滴滴——
桌台上的闹钟敬职敬责响铃呼叫主人起床,时间显示[8:00]。
“悠仁!快一点快一点!”
闹铃和熟悉的声音响起令睡梦之中的虎杖悠仁倏地睁开双眼坐起来。
他面色痛苦,捂着脑袋头痛欲裂,刚刚仿佛是陷入了一个深层次的梦境一般,怎么也醒不过来。
他大口喘息,额头出现细汗。
稍微缓过来后,目光下意识环视一周,他脸上奇怪地露出错愕表情。
“在家……”
等等,为什么在自己家他会觉得奇怪?脑海里忽的浮现出一些从未见过的景象,他觉得熟悉,可是转念间,那些都已经模糊起来。
就在虎杖悠仁陷入怔愣时,一道不耐烦的女声唤醒他回神。
“喂!悠仁!再不走要迟到啦!”
这个声音是——
身体比大脑更先作出反应,他窜到窗前向外望。朝阳徐徐散发光热,楼下道路上穿着水手服的女生一边照着镜子涂口红,一边扬声说:
“醒醒啦!要迟到了!”
从高处看不清她的脸,但依稀可见窈窕的身姿,长长卷卷如瀑的黑发轻晃,小花朵星星的彩色发夹点缀在上面。
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在阳光下白得似雪。
心脏密密麻麻地升起喜悦,在四肢百骸渗透,眉目间柔和得不可思议,虎杖悠仁立马对她说:“曼曼!”
闻声她抬起头来。
浓密纤长的睫毛一扇,澄澈眼眸在阳光下宛如褐色蜜糖,跨越距离与他对视。整张脸露出来了,那是一张漂亮姝妍的脸,还有未完全张开的青涩。
她嘴向下撇了撇,似乎想发脾气,但是下一秒破功笑起来。
“你怎么起来这么晚,懒床啦!”
明明唇红的艳丽,她的神情干净,纯洁如白纸,交织出令人心驰神往的风情。
“抱歉,再等等我,马上就好了。”
虎杖悠仁视线闪躲不知道放在何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耳尖确乎已经红透了。
不知为何,明明是每天都会出现的一幕,今日感觉格外像梦。
楼下的女生,是他每天都一起上学的[青梅竹马],葛姝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