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沈娇娇和傅倦便看见了下葬的地方。
两人正要过去,却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那些人,看似在忙来忙去,但却根本没有干什么活儿。
甚至一边手里心不在焉的,一边眼睛时不时地向其他地方瞟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两人同时停住步子,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
“咱们回去吧。”沈娇娇说着,拉着傅倦就走。
傅倦也看出来这是个局,便也没有反对,沉默着反手拉着沈娇娇便要离开。
“唉唉唉,干嘛呢?”
“偷懒呢是吧?”
傅倦沈娇娇刚走没两步,便被一个小厮给叫住了。
那小厮见他们二人穿的也是小厮的衣服,还以为他们是自己人,正没有眼色地偷懒呢。
刚打算教训教训这两个没有眼色的东西,却发现傅倦沈娇娇脚步一顿,对视一眼后不仅没停,反而加快了脚步。
那小厮这时才觉得不对,立刻提高了嗓门,“你们是谁!”
“站住!”
远远地,傅寒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
他桃花眼微微眯起,伸手做了个动手的手势,立刻,沈娇娇和傅倦的面前,不知道从哪里跳出了一大批杀手。
尤月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场面,她茫然地看向傅寒,“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傅寒根本没有理会她。
他挥手像甩掉一个垃圾一般甩开了她,然后走到了沈娇娇和傅倦面前,“傅倦,真没想到你也会来这种地方。”
“看来,你还真是被这个女人给迷住了。”
“你说……如果让你亲眼看着她成为我的人,会不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傅倦紧紧地攥着沈娇娇的手,如果目光能够杀人,此时傅寒恐怕早已死过千百遍了。
他声音冷的像终年不化的坚冰,“傅寒,你是在找死,你知道吗?”
“我怎么觉得,死的人会是你呢?”
傅寒看着傅倦与沈娇娇紧握的手指,嗤笑一声,冲着自己的手下冷冷地说了句,“上!”
立刻,杀手们便拔出了长剑,冲向了沈娇娇和傅倦。
沈娇娇和傅倦觉得拿着刀剑来祭奠显得不太尊重,便都没有携带武器,因此在开始的时候,着实有些受制于人。
但很快,他们便各自抢了一把长剑,背对背各自施展武艺,与杀手们苦战。
生死大战,所有人都极为紧张,只有尤月失魂落魄地,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傅寒明明是来帮她给爹娘下葬的,为什么要带这么多杀手呢?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为爹娘下葬?
他早知道沈娇娇会来,所以才借着下葬的借口等在这荒郊野外?
可沈娇娇过来,连她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沈娇娇会来呢?
忽然,尤月想起了一些事情。
傅寒为什么忽然将爹娘从牢房里捞出来?难道真是为了她?
傅寒对她一向冷漠,对她的家人更是从来不闻不问,怎么会忽然为了她做这样的事?
也许,他是另有目的?
尤月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的一整具身体,从脚底板到后脑勺,都寒的彻骨。
她忽然响起,那天在荆止渊处,她本已经快借到了钱,傅寒却忽然出现。
他出现在荆止渊处,却没跟荆止渊交待任何事情,好像是来专门阻止她借钱似的。
后来,她为什么会想到跟沈娇娇借钱?
不知怎么的,她想起那天在饭桌上的场景。
明明当时的场景,是她进入王府后难得的温馨,但现在想来,却好像处处都是陷阱和阴谋。
她跟他借钱,他用皇室当借口拒绝,然后明里暗里地示意她可以找别人借。
别人是谁?
尤月忽然记起,当她说出沈娇娇的名字时,他脸上明明有些似有若无的笑意。
当时她只觉得他在为自己高兴,但现在看来,事情很可能没那么简单。
爹娘穿的一身破破烂烂,什么歹人会盯上他们?
为什么他们从沈娇娇那里得了钱之后,立刻就遭遇了意外,这难道不是太巧了吗?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计算好了。
让自己爹娘去找沈娇娇借钱,看他们在沈娇娇心中还有没有份量。
沈娇娇既然借了钱,就说明并非对尤家全然不顾。
那么接下来,爹娘因为沈娇娇给的两千两,被歹人杀死,沈娇娇得知以后,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难受。
所以,傅寒笃定沈娇娇今天会来。
所以,傅寒才主动地帮她料理丧事。
所以,他才借口等待吉时,迟迟不肯下葬。
傅寒,是杀害她父母的幕后真凶!
尤月被自己的推测吓得踉跄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然后,她不顾一身的污泥,跌跌撞撞地来到傅寒身边,一把抓住傅寒的衣服,眼睛里的恐慌和祈求,几乎要将她溺毙。
傅寒蹙眉看她这副痴狂的样子,只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松手。”
看出他眼神中的冷漠,尤月一颗心跌落到了谷底,她看向他的眼神憎恨而又充满着祈求,“傅寒,我爹娘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是不是?”
“你说是不是?!”
“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
她满脸的哀求,一点点希望在眼神中闪烁,“求求你告诉我,只要你说,只要你说不是,我就信!”
“只要你说我就信!”
她的声音不小,沈娇娇听见后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傅寒,“是你?傅寒,你还有没有人性?!”
傅寒桃花眼微微眯起,嘴角上扬,勾起的笑容中满是嘲讽的意味,“成王败寇,哪有什么人不人性?”
“他们夫妻两人,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娇娇,你也讨厌他们,不是吗?”
“也许,你该谢谢我才对,谢谢我帮你解决这些麻烦。”
沈娇娇挥剑一荡,将面前的杀手逼退些许,然后忙里偷闲地鄙视了傅寒一眼,“手无寸铁的人你也杀,你这种人,根本没有成王的资格。”
“人家草寇也有自己的一套情谊,不像你,从你身上,我真是看不到一点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