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打我!”男人当众丢了人,怒火中烧地狂怒,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打砸着寿仁堂的东西。
主事的刚想上前阻止,看到沈娇娇的眼神,又退了回去。
围观众人心里觉得不像话,看向男人的眼神中满是鄙夷。
人群中几个壮汉看不下去想上前阻止,却又被人拽了回去,“清官难断家务事……”
“一个巴掌拍不响,男人打女人,都是有理由的。”
“呸,你不管就算了,人家这么可怜你还落井下石?一个大男人说这话寒不寒颤?”
“唉,这帮人满身酒气,估计都是酒鬼。”
“寿仁堂这真是无妄之灾,那个沈大夫也是,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啊,还不如刚才让女人从后门逃走呢。”
“刚才说的跟真事儿似的,现在怎么一动不动的?”
众人看向沈娇娇不动如山的样子,心里觉得奇怪,“她既然不管,刚才又何必揽事儿呢?”
就在众人百般不解的时候,沈娇娇抬了抬手,伙计们立刻冲上去,将几个狂怒的歪瓜裂枣拿下。
伙计们刚才憋了半天攒了一肚子气,动作自然不会太温柔。
几个闹事儿的男人俱被扑倒在地,混乱中不少人还在不显眼的地方黑了他们几拳。
待几个人被五花大绑,沈娇娇这才站了起来,走过去将芳姐扶起,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对她说道:“放心吧,没事。”
将芳姐交给王婶安慰,沈娇娇走到五花大绑的几个歪瓜裂枣面前。
到了此时,几个人才终于清醒了些,他们愤怒地挣扎着,“你们干嘛?你们凭什么绑我们!”
“欺负人了!寿仁堂欺负人了!”
最中间那个领头的杜劣大声地叫嚷,满身酒气地抬头看着沈娇娇,“你个臭娘们,竟然敢这么对我!”
“我娘都没打过我!”
听到他的话,众人噗呲一声笑了。
一个三四十岁的大男人,一开口就是我娘都没打过我,让人觉得这人多少沾点脑瘫。
“我觉得你好像还没清醒。”对于他的谩骂,沈娇娇并没有在意。
毕竟狗咬了你一口,你总不可能咬回去。
但……打回去还是可以的。
沈娇娇抽出银针,扎在几人的穴道上,几人立刻感觉四肢百骸好像被千万蚂蚁撕咬一般,痛不欲生。
此刻的他们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像一滩烂泥一般在地上挣扎,因为被绳子绑着,只能像软体动物一般,在地上扭动着。
看着……竟有几分恶心。
众人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沈大夫真挺狠啊……
幸亏没惹过她。
刘芳震惊地看着此刻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杜劣,完全没想到,那个拳头坚硬,总是对她拳打脚踢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真是……报应!
看着他痛苦地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刘芳在心里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看似不坚不催的男人,也不过如此。
原来他也会疼。
所以,她为什么之前不反抗呢?
为什么他将拳头伸过来的时候,自己只知道缩成一团,完全没有想过让他也尝尝疼痛的滋味呢?
明明她有那么多的机会。
每一个熟睡的夜里,每一个烂醉如泥的晚上,每一个毫无防备的背影。
她有那么多机会,为什么从来没想过呢?
刘芳心中暗暗后悔,她眼神发光地看向沈娇娇纤细削瘦的背影。
这个姑娘也并不比她强壮,她腰还没自己的大腿粗,为什么她可以,自己却不可以?
刘芳在心里暗暗地反思自己曾经的生活。
沈娇娇见差不多了,便轻轻抬了抬手。
主事见状,便知道自己出场的时候到了。
他连忙抄起算盘,走到了杜劣等人面前,笑的一脸奸商的样子,“诸位的家事我寿仁堂不管,但砸坏我寿仁堂的东西,不行。”
说着,拎着算盘手指飞速拨动,一边拨着算盘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黄花梨的桌椅三套,每套两千两白银。”
“前朝端砚四块,每块五千两白银。”
“极品狼毫二十枝,每支一千两白银。”
“收藏级宣纸五百张,每张1两银子。”
……
整个寿仁堂静悄悄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听着算盘生声。
越听越是觉得坐立不安。
他们屁股底下的凳子竟然值两千万白银?
那随便撂在桌子上的笔墨纸砚,竟然这么值钱?
给他们开药用的笺子,竟然一两银子一张?
他们看病都没有花那么多银子!
这屁股下的椅子到底是坐,还是不坐?
垃圾桶里随处可见的药笺,他们是捡,还是不捡?
那么贵的东西,扔着可惜了……
杜劣一开始还满不在乎,只是一些桌椅板凳而已,就算赔又能赔多少?
但偏偏是这些桌椅板凳笔墨纸砚,让他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了出来。
骗子!分明是骗子!
什么桌椅竟然能五千两一套?
什么笔墨纸砚竟然比京都的房子都贵?
这臭娘们分明是在算计他!
她们在合伙算计他!
终于,就在他绝望不已的时候,算盘的声音停止了。
“一共是四万三千二百一十六两,请问什么时候可以付清?”
“若是赖账,我寿仁堂可是要叫官府的。”
见杜劣满脸愤怒,努力地扭动着身子,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
沈娇娇便弯腰捏着银针,盯着他的眼睛漫不经心地警告:“如果嘴里再不干不净,这根针我给你扎到明天。”
男人看着她漂亮的眼睛,瑟缩了一下,随即猛烈地点头。
银针终于被拔了下来,杜劣等人好像是从地狱里回来一般,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过了很久,才终于缓了过来。
“你这个臭……”一个人嘴里不干不净地刚想说话,眼前一亮,一根银针便又扎了进去。
看着他痛苦扭动的样子,其余几人也想起了刚才的痛苦,再不敢放肆。
他们苦着脸看向沈娇娇,“怎么可能那么贵?”
沈娇娇挑眉瞥了眼自己手中的银针,微微一笑,“你赔还是不赔?”
“赔赔赔赔赔赔……”见沈娇娇手中闪着寒光的银针,杜劣立刻就怂了,他苦着脸哭穷,“赔倒是想赔,但我们哪有这么多银子?”
“就是,太贵了!”
“能不能少赔点?”
“可以。”出乎他们的预料,沈娇娇微微一笑,竟然同意了几个歪瓜裂枣的请求。
“只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