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是封情书,内容大概是怀了对方的孩子,欣喜若狂,想要约对方相见。”
难为崔大人一把年纪,还要红着脸复述这情情爱爱的书信,书信很快便被递给了魏彦。
“哦,这能证明书什么?”
魏彦将信扔下台阶,任由其飘飘荡荡落在地上。
众人传阅之后,秦氏开口说道:“这是淑妃娘娘的笔记,奴婢不会认错,若是诸位王爷不信,可以翻看淑妃娘娘的其他信件。”
魏彦挥手让太监去拿,很快,精通书法的王爷拿着两份字细细比对起来,确认这封信正是先帝淑妃所写。
秦氏立刻受到了鼓舞,说道:“这封情书必定是在淑妃娘娘怀孕后,写给那名侍卫的,奴婢所言绝对不虚。”
宁妃用看垃圾的眼神扫了一眼秦氏,说道:“胡言乱语!这信根本没有名头,怎么就是写给什么乱七八糟的侍卫的,依本宫看在,这信分明是写给先帝,想要邀宠的。”
“咳,其实这后面一句,也大可不必。”安若小声说道。
宁妃小声冷笑道:“怎么?难道这不是你们这种人惯用的伎俩,明晃晃的邀宠,许她做,还不许本宫说了。”
被无辜殃及的安若立刻做了一个嘴巴拉链的动作,她绝对是疯了,才会想要再在这种场合跟宁妃不对付。
秦氏反驳道:“淑妃娘娘日日能够看到先帝,何须写信?”
“这你就不懂了吧!本宫看你如今梳着妇人发饰,想来已然成婚,不过估计你婚后生活不太幸福,所以不懂得夫妻之间这么点,不足以为外人道也的情趣!”
安若说完,立刻收获了满殿的注目礼,那一个个神情,分明是在吐槽,原来宠贯后宫的定妃娘娘是这么把皇上拉拢住的。
“继续说。”看不下去的魏彦提醒崔大人。
崔大人再度拿出了两份文件,说道:“这份是这个张姓侍卫的入宫执勤记录,另外一份是先帝淑妃的侍寝记录。那个张姓侍卫就是当年因此事获罪之人。按照两份记录比对,臣认为只能说明先帝淑妃是有机会与张姓侍卫苟且,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汪太傅搭腔:“那可不一定,若是苟且,怕是也不分白日黑夜。”
魏彦和安若同时瞪了一眼汪太傅,汪太傅一个激灵,捂嘴道:“咳,合理猜测而已,没什么意义。”
崔太傅继续道:“还有当时两个宫女的口供,一位叫做兰心,另一位叫做慧心,都指认了先帝淑妃与这个张姓侍卫苟且之事。这便是影卫拿来的所有证据。”
魏彦问道:“兰心和慧心,是谁?”
秦氏率先开口道:“是当年伺候先帝淑妃娘娘的婢女。”
魏彦盯着秦氏,用手指背敲了敲桌子,笑道:“你这个婢女倒是比影卫都清楚这些证据。”
“那是因为当年奴婢曾亲眼目睹两位姐姐被仗杀的情景,多年噩梦,所以才挨不住心里的痛苦,去京兆府重提旧事。”
“因为这个,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上京告状,当真是好胆色。可是这么多年,怎么就偏偏挑中这个时间了呢?当初朕登基的时候怎么不来?”
秦氏眼中满是赤诚和信仰,虔诚道:“是圣女开导了我,我才明白,为何离宫之后,奴婢会日日被丈夫殴打,还因没有子嗣,被婆母嫌弃。这都是因为身上罪业没有说清,神灵才会如此惩罚我。只要奴婢将当年之事说清,让该归位之人归位,才能洗清身上的罪业,才能够得到救赎。”
安若鼓了股腮帮子,小声嘀咕:“这状态可真像是被洗了脑,没想到来参加游戏的玩家还有会这种行当的。这得多大面子才能让人家放弃本行,过来参加游戏帮忙呀!”
魏彦扫了一眼安若,沉吟道:“圣女,莫非你是圣女教的信徒?”
秦氏眼睛一亮,感叹道:“果然圣女所言不假,神的光芒终将普照大地。既然皇上知道圣女教,为何不早些洗清罪业,拨乱反正,重归正统?”
魏彦笑道:“大概是因为朕知道圣女教,是因为她祸乱朝纲,已经派人前去清理,与你的信仰不同吧!”
秦氏瞪大眼睛,呵斥道:“神的旨意,人如何能够违背,皇上口出狂言,竟然想要剿灭圣女教,难怪神灵降下责罚,让你出身即不正,日后也必将饱受此害!皇上,你终将不得好死!”
秦氏状若疯狂,崔大人率先看不过去,示意侍卫将秦氏的嘴堵上,人也绑了起来。
“秦氏,堂审的规矩,不召不得随意妄言,谅你也是被那个什么圣女教迫害,本次只是小惩大诫,若是再出言不逊,先拉出去杖责十杖,再来回话。”
然而秦氏就仿若听不见一般,被绑在地上的身躯如麻花般扭动,被堵住的嘴巴也“呜呜”直叫。
崔大人皱起了眉头,但见魏彦并无指示,只好无视这等噪音。
“既然这些所谓的证据都已经说清,那么朕,便说说朕手里的证据吧!”
魏彦此话一出,皇室宗亲再次窃窃私语起来。
睿亲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暗暗庆幸自己刚刚没有跟着雍亲王胡闹,他就说,魏彦好歹当了两年皇帝,还何汪太傅联手将两位辅政大臣干掉,绝对不会是无能之辈,任由此事随意发展。
“臣等愿闻其详。”
睿亲王腰弯的快,话说的恭敬,众位宗室互相对视了一眼,也纷纷跟在后面,恭请魏彦说出真相。
在一众人躬身的衬托下,雍亲王和影卫仍旧直立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兀。
魏彦笑道:“怎么,雍亲王和影卫不想听听?”
雍亲王将脸扭过去,说道:“影卫带来的证据在本王眼里已经足够正是先帝淑妃的罪责,如今你所谓的证据,也不过是狡辩而已,有何好听的!”
睿亲王听到这话,下意识远离了雍亲王,他是真的不知道这老哥如今抽的什么风,便是看着乾清宫上下这么多侍卫,也不应该再这样下去才对。
“若是如此,就劳烦雍亲王将自己的耳朵堵上了,毕竟,朕要说话,谁也拦不住。”
魏彦嘴角的笑意瞬间收拢,身上弥漫着属于上位者的威压,安若觉得这样的魏彦格外的有距离感,远不是自己能够碰触的人物。
“当年之事,朕不过是个幼儿,根本毫无所知,但身为其子,母亲因为这样的罪名被打入冷宫,朕自然也会去寻求真相。好在,朕当年是幼童,但诸位皇亲并不都是,很多人都清楚当年之事。礼亲王,劳烦您将当年之事复述。”
众位宗室齐齐注视礼亲王,终于想起来这段时间魏彦天天去礼亲王府报道的事情,都明白,礼亲王这是彻底站在了魏彦一侧。
“当年先帝淑妃出事之时,本王王妃恰巧进宫探望先帝柔妃,也目睹了事情的经过。当日并无任何宴席,但先帝皇后突然说要邀请所有嫔妃共同去游园,要知道,那是腊月,除了梅园的梅花根本无花可赏。可当年皇后就是能拉着满后宫的嫔妃,在半路截上先帝,以只有淑妃没来赏梅的理由,去探望延禧宫探望淑妃。”
礼亲王话音一落,雍亲王率先说道:“王叔这话,不过是当日见闻而已,后宫嫔妃相约一同游赏,图的哪里是风景,本就是为了解个闷子。王叔不会是想凭借这么几句话,边说先帝淑妃是被人陷害的吧?谁?先帝的孝敏皇后吗?”
“雍亲王还是这般的没有耐性,总要听本王将话说完。众人抵达延禧宫后,便撞破了先帝淑妃和张侍卫的丑事,先帝盛怒之下直接将淑妃打入冷宫,众位娘娘也忙着煽风点火,定夺皇上的去留问题。本王王妃为了避嫌,退出了延禧宫,却不想,在路上听到了两个宫女的话,还捡到了当年先帝淑妃的一只耳坠。”
“那两个宫女口中,正是在寻找这只耳坠,言称,是在扶着先帝淑妃进去的时候,不小心撤掉的。本王王妃当年也是多事,还顺口为了一句,两人是什么名字。这两人正是指正先帝淑妃的兰心和慧心。”
“后来先帝淑妃落罪,本王王妃怕祸及家族,生生忍下了这段秘辛,可出于愧疚,还是将当日事情写了下来,留下的还有那只耳环。”
礼亲王将一封书信和耳环递给了崔大人。
崔大人在看阅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书信和耳环给诸位皇室传阅。
后宫女子多妒,只是就这样葬送了一朝宠妃的一生,也难免令人唏嘘
睿亲王摆弄着手中的耳坠,说道:“这耳坠,本王确实有印象,是先帝当年菠萝国的贡品,先帝在年夜赐给了怀有身孕的淑妃,据说,当年淑妃很是宝贝。”
雍亲王瞟了一眼,冷笑道:“那又如何?毕竟当初在耿充容腹中取出了宁妃那只独一无二、万般喜爱的耳坠,宁妃不也没什么事情吗?”
莫名被cue的宁妃当即怒火中天,这都过了多久,怎么还提耿充容的事情!
雍亲王迎着宁妃的视线,笑道:“宁妃娘娘不必如此看着本王,本王只是觉得礼亲王王妃这些证据并不足以说明什么而已,绝对没有说耿充容是你杀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