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此行的目的,就是看看旷金花病况恢复得咋样?毕竟她住院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怕其耽误了功课是一方面;让其早日恢复健康,与他比翼双飞则是重要的另一方面。
圣保罗教会医院并不是很远,朱厚照很快就赶到了。
站在ICU重症监护室从窗户望进去,朱厚照见到监护室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仪器,病床有三张,但两张却是空着的,有人的那张,旷金花是头上戴着冰帽,浑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估计恢复的状况还很不理想。
朱厚照注意到ICU里只有两位医生,一男一女,正在认真观察各式各样仪器的动静。
朱厚照正在犹豫着应该要不要现在进去的时候,突兀就听到那男医生对女医生淡淡说道:''慕容医生,你今天巳值守一天了,是不是到隔壁的休息室去休息一下?”
''那这里?”看得出女医生对旷金花的病情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沒事沒事,不是还有我吗。”男医生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一句话就爽快地把女医生的担忧给直接抹杀了。
'好,'那你就辛苦了,天亮时我会来接你。”女医生道。
''沒事沒事,你尽管去休息,一切我都会处理好的。”
女医生把门虚掩一下就走了。
朱厚照这也是看出来了,这男医生多有互助友爱啊,尤其令他感动一点的是,对病人又是多么上心啊!
可当朱厚照这么想的时候,突兀却看到男医生直接无视ICU里还躺着位病人,竟一头趴在桌上睡觉了,这什么跟什么呀?
坑爹呢!变态呢!一脸错愕的朱厚照先是一愣,其后好不容易才平息好错踪复杂的心情,稍等了一会,才蹑手蹑脚进了病房。
朱厚照想既然这些半桶水拿旷金花的伤情没办法,那自己是不是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说句实在的,甭看今生朱厚照只是草民一个,对医学是无多大研究,但别忘了前世他可是兴趣广泛的一个皇帝嗳,曾拜过一医学大圣为师,对医学甭说是颇有造诣,但好歹也是有一点一鳞半爪心得的嘞!
看了看病床上昏迷着的时候试着下手帮她治疗的时候,却突兀听见了旷金花痛苦的呻,呤声。
随即??朱厚照就转头看看刚才还放下大话:''一切我都会处理好的”眼下却闷头趴在桌上睡觉了的男医生,本该听见病人痛苦的呻,呤声,他是不是该过来察看一下啊?采取点医学手段啊?让病人服几片止痛药啊?当然那种抢救措施不要也罢,切。
可眼下呢?朱厚照斜着眼看了一下这男医生,见其依然是在闷头呼呼大睡,脸上带着做了周公梦一副欠揍的笑容,唾沬鼻涕竟流了半个办公桌,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什么都没有听到。
啧啧,这丫的禽兽怎么就能穿上白大褂呢?朱厚照撇了撇嘴,实在是搞不懂。
正当其忧心如焚间,又听得旷金花在喃喃自语了:“朱煜……对不起,这次我怕是挺不过来了,这些年来,由于我的暴脾气和口无遮挡深深伤害了你,我真的好后悔好后悔。可是我真的想在临死前再见你一面,向你由衷地说句对不起……在穿校经历了这许多的事情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幼稚……也才知道你的胸怀是多么的宽广。我没有后悔为打听你的事儿无辜的去挨了那一棍……我只是后悔这些年来没有好好的对你。”
听见旷金花低低的呢喃声,朱厚照心下一惊,这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交代后事啊!瞧这婆娘乱七八糟的尽想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啊,不过这话朱厚照爱听,甭看这娘们平日里不怎么鸟自己,原来心里还装着自已啊,朱厚照不觉有些得意的紧。
朱厚照一惊一乍间,突兀又听得旷金花道:“朱煜,这些年来,??你的内心是多么的孤单……可是我还像恶女人一样一次次的伤害你……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你的感受,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赘婿也应该有自已的人格尊严,我只是任性的想做就去做了……可当我最终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我却要走了,对不起,朱煜……”
旷金花咳嗽了几下,脸色愈发苍白了起来,不过她还是继续说道:“朱煜,……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你,可是如果还有机会和你在一起同窗学习,在一起过日子……我肯定会尽量不对你发脾气......虽然我们在一起也许和爱无关,只是在凑合过日子,但你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丈夫了……无论你是否知道,无论你那个怎么的不行,我旷金花这辈子都愿意做你朱煜的妻子......”
“朱煜??,对不起……不管你身体怎么样,但最终还是我做了你的妻子,却连一天的妻子义务都没有尽……我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曾经还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停顿了许久)......朱煜,我在天堂会保佑你的……你要好好的活着,……以后要找一个会疼你的女孩……不要像我这样……”
说道这里,旷金花重重喘了几口气,再次说道:“朱煜,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叫过老公这两个字,我好想叫一下……可是我却叫不出口……
听到这里,朱厚照有些心花怒放,心中陡然升起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朱煜……老公……你还好吗?沒想到你这一走就走了那么久,让人好想好想......”旷金花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
朱厚照心里忽然觉得有些酸酸的,竟是有一些惭愧。说句实在的,他并没有旷金花想像中的那么胸怀宽阔、那么的高大上全。
他想到这丫头怎么那么傻,怎么会想到死呢?好好活着不更好吗?受点伤就想到死,要是这样,朕前世今生不知死多少回了,还不照样都挺过来了?
至于你的暴脾气和口无遮挡,朕几时和你计较过?江山易改、本性难改这句话朕何尝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