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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的心思。

    江明溪其实想否决的,但他想到了自己。

    他手机是双系统的,一个是工作和日常使用的,还有一个密码只有他知道,里面藏了什么也只有他晓得。

    由自己的情况扩散一下思维,方堰绝对跟余遥有渊源。就算不是喜欢的关系,也是很在乎的人。

    江明溪拿着那张照片,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想起来前阵子,余遥带着自己做的寿司,过来公司找他,说想让他感受一把有人带饭的幸福。

    寿司放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打开里面乱七八糟,大概是在路上或者别的原因撞到、倾斜导致的。

    上面的肉松散落,沙拉酱和番茄酱弄的到处都是,卖相很差。

    余遥还做了很多,说给他同事们也准备了,让他们凑合凑合尝一尝。

    这副模样,根本拿不出手,余遥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扔在外面的茶吧上,谁想吃谁拿。

    同事们趁着机会揶揄他,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也有羡慕他的。

    更有人给他打抱不平,说余遥跟他不匹配等等。

    余遥性格开朗,只来了几次已经跟他同事们打成一片,也没有隐瞒,实话实说自己是健身教练。

    同事们都是高级白领,不说前还当她是哪家千金,讨好了一阵子,实诚讲过后打心眼里看不上她。

    江明溪也懒得解释,余遥自己确实是健身教练,但人家生的好,家里的房子多到随便一套他们这些白领都要花几年时间才能买到。

    这边房价不便宜。

    谁高谁低,谁该被鄙视他心里有底就好,没必要讲出来。

    总之那天的寿司他一个都没碰,偶尔口渴出来接茶,发现吃的人也很少,只零星被拿走了两三个。

    盒子是打开的状态,里面什么样子扫一眼就知道。

    当时他还在心里想。

    手艺差到连同事们都嫌弃啊。

    鼎立集团的待遇一直很好,中午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他下班前那盒子还保持着上午喝茶时的模样。

    那天的风刮得很大,他本来打算出去吃个饭,被冻的回来拿外套。

    路过吧台的时候发现一个人半倚着,低着头,用漂亮修长的指头慢吞吞整理散乱的寿司,将它们一一摆放整齐。

    因为是背对着他的,他一时没注意是谁,只觉得这人整体气质很好,露出的上半身精瘦修长,应该个子很高,手那么好看,人长得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他没有多想,进了办公室拿衣服,回来的时候那个人还在,已经整理的差不多,那只白皙的手上也染了很多沙拉酱和番茄酱。

    他多少有点好奇,走过去一看才发现是方堰。

    方堰可能听到了脚步声,头都没回,直接道:“楼上的咖啡机坏了,我过来蹭一蹭你们的。”

    每一层都有咖啡机和咖啡,是加班提神用的,公司专门有提供,当然质量不会特别好,他喝不惯,自己买了很多,放在吧台,谁想拿谁拿。

    不缺钱,不如大方一点收买人心。

    方堰以前巡察的时候喝过,还夸了一句,咖啡很好喝,所以这次楼上机子坏了,他会选择这层,江明溪一点都不意外。

    他还在想着心事时,那边方堰终于将所有寿司都整理好,排排站着,他似乎很满意,直起身子去找纸,江明溪手边就有,他连忙拿过来递过去。

    方堰接过后多看了他一眼,“吃饭了吗?”

    江明溪摇了摇头。

    方堰接着说:“我也没吃。”

    江明溪一惊的同时,立刻想到请方堰吃饭,然而下一刻方堰指着寿司问:“这是谁的?”

    江明溪:“……”

    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时候提起寿司,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什么意思,于是他讨巧道:“我的,女朋友送的,不太合我的口味,方董要是喜欢,拿去尝尝。”

    方堰摇了摇头,“女朋友送的,不好转送给别人吧。”

    江明溪解释:“不仅送给我一个人,还有同事们,她自己说了,谁喜欢谁拿。”

    他主动将包装盒盖起来,递给方堰,方堰当时在擦手,他指头上沾染了很多红的白的凝固体,里面有油,很难擦,所以暂时没有接。

    江明溪有点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怕唐突,想把寿司盒放下,但方堰动了,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内,用那只干净的手接着,另一只手垂下,他敏锐地注意到还有少许的沙拉酱没有擦干净。

    当时想的是手脏了有点可惜,方堰有轻微的洁癖来着,现在才琢磨出不对劲,方堰是因为接的匆忙,才没来得及擦干净的。

    怕他反悔?

    想要那盒寿司?

    他出现在吧台不是偶然,是必然。

    说起这个江明溪突然想起来,基本上每次余遥来,方堰都会恰到好处路过,巡查,来拿文件,蹭咖啡倒是第一次。

    因为来的次数相比较其它楼层多了不少,彼时大家猜测方堰是看中他和团队的能力,意在拉拢他和团队。

    他虽然是某个片区的总经理,但那个片区就在本地,所以他的办公桌在集团,由他和团队管着片区,偶尔空了还会接一接集团的项目,十拿九稳,从来没出过差错,所有人都说方堰想提拔他们,现在看来就是冲着余遥去的。

    他去过方堰的办公室,在最顶层,有一整面墙的监控,基本上所有楼层都能看到。

    每次余遥来,方堰瞧见顺势找借口下来和余遥碰面。

    余遥的性子爽朗阳光,无论见谁都会打招呼,就算对方身份和自己差距很大,她也不畏惧,很自然与人寒暄,要不要喝她带的奶茶,吃她从老家弄来的小零食。

    就算是方堰路过,手里也不会落空,被强硬塞了一把,有时候是牛肉干,有时候是小酸奶。

    那时候他觉得有点尴尬,大家也不缺钱,更不是好吃的人,塞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零食很丢份儿。

    他跟余遥因为这事吵过好几次架,余遥后来改了,来的都少了很多。

    相应的,那段时间方堰貌似下来的次数也减少了。

    他迟钝,没有发现这个细节,看到照片才反应过来。

    江明溪扶着额,万万没有想到,余遥竟然关系到那么多。

    现在想来方堰能跟他在办公室毫无隔阂的讨论集团未来走向,也是因为余遥。

    每次之余方堰都会不经意地打听余遥的消息。

    他比较委婉,问的不着痕迹,比如家里人如果逼亲的话怎么办?

    问他会如何处理。

    他帮着解决,然后说应该遇不到这种问题,江家和余家都蛮开明,他女朋友想得更开等等。

    不知不觉顺着聊下去,讲的内容也越来越多。

    方堰就在这些杂乱无章的话题里搜寻关于余遥的事。

    江明溪握着那张照片,用力到指尖发白。

    方堰是从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对余遥起的心思?

    江明溪将那张被他捏褶皱的照片展开,仔仔细细的看。

    余遥身旁的风景和小卖部,很眼熟,他略微一想就记起来了,是他学校操场的外面?

    他大学时和方堰一个学校,那时候余遥经常送家里的土特产给他。

    也不知道他们家怎么想的,这年头谁还吃灌肠和腊肉,每次从安保手里接过那些用简单塑料袋包装的东西他都有一种八光了站在操场上被所有人观看的尴尬。

    他因此和他爸抗议,他爸说了,余家手里的房子多到够他三代造的,全部兑换成现金,就连他们江家都无法媲美,所以就算余遥送来一坨*,他也要微笑收下然后好好回礼。

    他没办法,只能接下,还要挖空心思选礼物回送给人家。

    余遥拎来的腊肉和灌肠对于贵族学校来说太过廉价,拿出来会被人看不起,他每次收到都会藏在教学楼的天台上。

    后来有一次在天台抱怨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另一边打电话。

    那个声音和语气,他一下就认了出来,是方堰。

    他正无奈地跟对面人说:“爷爷,我去哪里给你弄那些特产?”

    “我知道您嘴馋,但是买不到。”

    “我去过乡下,没有找到。”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花个几十块钱就能买到,没有人再自己灌了。”

    “腊肉有,我去网上给您买。”

    “不正宗也没办法。”

    “好,等我闲了去那边看看能不能收到。”

    通话到此结束,江明溪偷听完,忍不住看了一眼他藏的那些特产。

    可以说他是靠这些接近方堰的,成功跟他说上话。

    方堰性格孤僻,几乎不与学校里的人来往,整个人也散发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所以大学两年,他跟方堰说过的话不足十句,因为那些特产拉近了关系。

    当时只觉得是意外,还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现在才明白过来,都是刻意的。

    方堰知道他每次都把东西藏起来,会在天台坐一会儿,掐着时间过来,假装打电话,透漏出爷爷嘴馋的私密话,实际上就是冲着他来的。

    不,余遥的那些特产。

    我不珍惜甚至有些嫌弃的东西,原来在别人那里是个宝贝。

    种种的迹象表面,方堰绝对喜欢余遥。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还是没想明白,倒是晓得了一件事,方堰在‘特产’之前或者之中就已经认识余遥了。

    江明溪更细的回忆关于方堰和余遥古怪的地方,还真叫他寻到一件。

    他上大学的时候已经有了余遥微*,记得她说过,〔你们这种重点大学也有校园暴力啊。〕

    当时他顺嘴问了一句〔怎么了?〕

    余遥说给他送东西,回去的路上碰到校园暴力,几个人欺负一个个子很小戴眼镜的书呆子,她看不下去,帮忙制止了。

    那会儿他没有多想,现在才猛地醒悟,方堰刚进大学的时候十四岁,个头比别人矮了不是一筹两筹,像高中生。

    大概是学业太重,眼睛近视,也有可能不想引人注目,他脸上戴了一副很大的黑框土气眼镜,掩盖了那张几乎毫无瑕疵的脸。

    方堰的身份太特殊,在那个到处都是有钱人的贵族学校也是站在顶尖的人,家世已经很让人羡慕妒忌恨了,再长一张俊脸,接近他的人只会更多。

    他应该是不想的。

    上学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喜欢穿大牌衣服,随便一件十几万,戴百来万的手表。

    方堰从来不干那些,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定做的,私牌,如果不了解根本看不出价格,实际上无论是配饰还是衣服本身,价格都远远超过其他人。

    他不爱炫耀,不融别人的圈子,低调又内敛。

    在大学时看起来很不起眼,但学校里那些顶尖世家出生的人都知道不能惹他。

    也有些不知情的。

    记得有一阵子,学校里有几个塞钱进来的蠢货,欺负小家族出身的人,方堰从他们身旁路过,后来那几个人被叫老师,都认为是方堰干的。

    给他起了很多外号,拍老师马屁的马屁精,书呆子,打小报告的。

    方堰一概不理,他不闻不问的态度在那些人眼里是惹不起的意思。

    应该就是那段时间,想欺负他,结果恰好被余遥发现然后制止,方堰就这样喜欢上她?

    那时候学校里都知道余遥经常给他送礼,都当成是他女朋友,方堰也这么认为吧,要不然的话早就插.足进来。

    和余遥成为男女朋友的人也会是他。

    江明溪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方堰居然会喜欢余遥。

    就像云泥之别一样,那俩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地上惦记天上很正常,天上惦记地上,还是第一次听说。

    江明溪坐在小轿车内,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还是得出了一个结论。

    方堰就是喜欢余遥。

    有多喜欢不知道,但肯定是有好感的。

    也许可以通过余遥做做文章。

    *

    余遥这一觉睡的很沉,下午两点才起,刚睁眼就有一种饿的前胸贴后背、心里发慌的感觉。

    她匆匆套了衣服下楼,随便找了家店进去吃了个饱,嘴一擦,钱付掉,开着她的跑车出门。

    江明溪还是给她带来了不少好处的,比如说他的圈子和朋友基本都是有钱人,吃一顿几千几万不等,身上穿的戴的随随便便就几十万起步。

    爸妈怕他的朋友和圈子看不起她,咬牙给她配了不少好东西,还允许她买一辆好车。

    当时爸妈和江明溪都在,余遥大胆的选了一款百万的跑车,爸妈一个劲的说这车不合适,这里不好那里不行,她态度坚决,非要这款,当着‘未来女婿’的面,爸妈也不好说价格太高等等丢面儿的话,只能死撑着给她付了钱。

    虽然回去后挨了顿打,不过车子是到手了。

    百万的车啊,平时舍不得磕着碰着,上班也不方便,老板才开几十万车,她百万的车一停,老板还不尴尬死,同事们也会阴阳怪气的说她就是来体验生活的。

    还真不是,单纯是因为书没读好,爱好也不方便当职业。

    一直都有个说法,穷不跳芭蕾,富不打拳。

    她每次参加会馆的小比大比,挨的身上都是青紫,有一次打中脸颊,连累耳朵炎症,差点听不见,把爸妈吓死了。

    小时候还被打掉了一颗牙,爸妈说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耳聋眼瞎缺门牙,不让她当职业。

    只能选个中规中矩的工作。大概因为家里的底气,余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她是有退路的,用她爸妈的话说,以后最起码要继承几栋楼当包租婆,工作好不好无所谓。

    而且她还挺喜欢健身教练,可以天天免费使用健材。

    锻炼,练拳给她生活带来的变化是清晰可见的,以前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还能融入周围,后来去了贵族学校一直被看不起,暗搓搓欺负。

    她练了搏击变强后那些男孩子再揪她头发,语言笑话和嘲讽她就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余遥艳丽大红跑车一开,登时成了这条街上最靓的仔,四周都是羡慕妒忌的声音,还有人掏出手机拍她。

    一开始是适应不了的,总觉得尴尬,慢慢习以为常,厚着脸皮接受众人的讨论,时不时还能插上一句。

    社交牛逼症无所畏惧。

    余遥快到一个出租楼口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她在一个红绿灯前停着,旁边的车窗打开,里面的一男一女笑着调侃,“跑车还不如咱们的小破车,下雨了连有地方躲都没有。”

    余遥听到了,鄙夷地看过去,在俩人调笑中将后篷升起,严实不漏地合到前架上,那俩人笑容僵住了。

    余遥没有管,油门一踩,潇洒离去。

    刚到一个收租的楼前,提着一串钥匙打算上去来着,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余遥没有接,因为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今天已经给她打了很多电话,换了好几个号码,都被她拉黑,没想到还不死心。

    余遥坐上电梯,到了楼上突然有点好奇,什么事找她?

    想忏悔?还是以为她手里掌握了什么证据,想收买她?

    余遥到底还是没忍住心中的求知欲,从兜里拿出手机,划开绿色圆圈后,对面果然是江明溪。

    江明溪似乎松了一口气:“你终于接了。”

    余遥语气不太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跟他根本没什么好聊的,就是想知道他不断打电话过来的目的而已。

    江明溪还算识趣,开门见山道:“余遥,你误会了,我跟他其实没什么……”

    余遥无语,“你都给人家上手铐了,还有脸说误会?”

    她就在现场,眼睁睁看着,怎么还敢撒谎骗她?

    “是误铐的。”

    余遥:“……”

    她现在开始后悔接了这通电话,“这话你留着骗鬼去吧!”

    她刚要挂断,那边突然快速道:“是方堰先勾引我的!”

    余遥:“……”

    她怀疑江明溪吃错了药。

    “是他设的局,这不是第一次了,他以前就干过这种事!”

    江明溪说着说着自己都信了,“一定是他不断私信怂恿我,好骗我犯错,然后和你……”

    余遥冷笑,“和我什么?”

    ‘在一起’三个字江明溪没说,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余遥得意。

    他喜欢方堰的事余遥应该猜到了,他求而不得的人喜欢她,余遥还不笑话死他。

    “总之这是他设的局,想让我身败名裂!”

    早上他在车里想了很久,总算找到这么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

    方堰喜欢余遥,但是他和余遥是男女朋友,怎么办呢,引诱他出轨,败坏他的名声,好让他和余遥分手,自己上位。

    要不然平时那么顶精明的人,昨天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他得手?

    身边肯定跟着其他人,准备抓奸,好散布消息出去说他玩.弄男人,结果被余遥先一步发现,破坏了他的计划,他干脆将计就计,佯装中招叫余遥救下,还能跟余遥多接触。

    一定是这样的!

    如果是真的话,那方堰可能早就知道他喜欢他,以身为诱做局。

    我怎么这么傻就上当了?

    余遥拿着手机,只觉得自己抽了,居然会在这里听江明溪的疯言疯语。

    江明溪傻了她也傻了?

    “方堰老奸巨猾,斗过了那么多成精的狐狸,没你想的那么无辜……”

    “傻逼!”余遥骂了句脏话,果断把通话挂了。

    手机塞进口袋时还有些想不通。

    我以前到底有多笨,居然会喜欢这样的傻逼。

    余遥在走廊里来回渡步几次,到底还是不甘心,重新掏出手机,点开微*页面,发消息给方堰。

    *

    新中大厦二六零八房,方堰听到门铃声,从床上下来,穿着一身睡袍出来开门。

    门外是他其中一个生活助理,他醒来后吩咐助理把丢在简尚的外套送来。

    方堰接了东西,送别了助理,门关上,边往回走,边检查西装口袋。

    手机还在,点开屏幕输入密码,里面如常,不像被人碰过的样子。

    方堰人到客厅,随手抽了张酒精湿巾,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又将手也清理了才把手机塞进自己的睡袍口袋里。

    想了想,朝西装内侧的兜中探去,手在里面摸了又摸,没有找到想要的。

    他的钱包不在了。

    方堰重新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简尚的联系方式,从美*上,很容易找到。

    现在是下午,简尚开着门,他电话打过去,只响了一下就有人接通。

    “您好,这里是简尚,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方堰对着手机说话,“你好,我是昨天丢衣服的那位,衣服早上拿回来了,还少了一个钱包你们还有印象吗?”

    那边的女声怔了一下,很快有捂通声口的动静,随后是沉闷又小声的问话,似乎在跟别人确定他话里的真实性,和钱包的去向,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说话,“您好,是这样的,钱包被您的朋友拿走了,昨天晚上那个跟您一起来的朋友,说是姓江,是您集团的分区总经理,您应该认识吧?”

    方堰动作微微一顿,片刻后嗯了一声,“知道了,麻烦你们了。”

    钱包被江明溪拿走了。

    冤有头,债有主,他没有为难简尚,回到卧室,往床上一躺,开始翻江明溪的手机号。

    过程中心里有些烦闷,方堰半坐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包烟和打火机来。

    他会抽烟,没有瘾,是平时压力太大的调剂品,每次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心里藏了事,没有朋友,亲人也只有爷爷,爷爷年纪太大,心脏又不好,很多事不能告诉他,没有倾诉的对象,只能一个人消化。

    偶尔来一根,会舒服很多。

    方堰咬着烟头,刚点燃,手机的微*铃声突然响了一下。

    他以前微*是静音的,今天早上才开通的铃声模式,所以初听到动静时没有反应,看到上方跳出的消息才退出通讯录,进了微*,无需翻动,直接在APP首页置顶找到余遥的名称。

    【樱桃小完犊子:在不在?】

    【樱桃小完犊子:不在的话我等会儿再问一遍,在的话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樱桃小完犊子这个名字,他刚看到的时候楞了一下,当着本人的面,没有表现出异样,回去后睡不着,在床上翻了翻,第二次瞧见时四周没人,就他自己,他没忍住勾了勾唇。

    这是第三次,方堰再次翘起嘴角。

    挺适合她的。

    方堰掐了烟,点了语音通话。

    余遥本来只是想跟他抱怨几句,陡然接到通话惊了一把。

    方堰看不出来,能打字不打,直接语音,是个狠人啊。

    余遥虽然平时看着很乐观,社会牛逼症,实际上还是挺担心这种通话,怕没有话题尴尬。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

    不想尴尬的秘诀就是主动发问:“醒了?你起的挺早嘛,现在才下午两点多。”

    她不太确定,看了一眼手机,两点四十,早上五点多睡的,也才过去八九个小时而已。

    方堰唔了一声,“不早了,太阳都快下山了。”

    余遥隐隐觉得他话中带着细微的笑意,几乎可以想象的到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嘴角扬起的弧度,一定很令人惊艳吧。

    “你是病人,可以多睡一会儿的,就算明天再起也没关系。”目前为止聊天还蛮顺利,对方接茬接的积极,没遇到障碍。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能再睡了,再睡头晕。”

    年轻人声音本来就清越好听,叫电子一过,更显磁性,就是闺蜜们平时说的,听一下耳朵都要怀孕的那种。

    余遥只觉像过电似的,浑身一酥。

    不行啊不行,你才脱离苦海,人不能,至少不能,怎么也要缓个一年半载吧,昨天才被绿,今天就要开花吗?

    绝对不行。

    她心里的声音拼命呐喊,一连几句后总算把不该有的想法冲没。

    余遥镇定说话,“那起来吃个饭吧,你胃不好,临走前护士小姐姐一个劲的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监督你,一天三顿一顿也不能少。”

    这话是真的,当时小姐姐可能以为她俩是男女朋友,很可惜的说,这要是我男朋友,我就怎样怎样,绝对不会让他再出问题。

    那药其实只是刺激性大而已,不过量的情况下,一般不会有问题,方堰是本身脾胃弱,又遭受刺激,相当于食物中毒。

    她一开始也不知道,是护士小姐姐特意跟她讲了半天,就是希望她好好对待人家。

    小姐姐还说了。

    好看的人就是用来宠的。

    她很懂嘛。

    “好。”方堰答应了一声。

    余遥还有些懵,“好什么?”

    方堰从床头拉了个枕头过来,掖在脑袋下,“以后你监督我。”

    余遥挑了挑眉,觉得有点不妥,俩人其实才认识一天而已。

    “工作太忙,有时候顾不上吃饭,胃都饿坏了。”

    余遥:“……”

    拒绝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噎了回去。

    她只好道:“怎么监督?一天早中晚骚扰你吗?”

    她开玩笑,“你会不会烦到找人打我?”

    方堰噗的一声笑出来,“不会。”

    他好像比昨天轻松,可能是因为没有面对面,少了一丝拘谨?

    余遥刚想回他‘那感情好’,就听到他说:“你没有那么机会,我会发到朋友圈,你每次点个赞就好。”

    余遥:“……”

    兄弟,你真会聊天。

    同时心里冒出另一个想法。

    他越来越放松了。

    像认识很久的老朋友聊天一样,没有丝毫她之前设想过的、会因为没有话题陷入僵局。

    俩人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对话,你一言我一句,说了一会儿余遥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其实我给你发消息是想问一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对付江明溪?”

    他还在外面蹦跶,没有遭到报应真不爽。

    方堰停顿了两秒后才问:“他联系你了?”

    余遥一楞,“你怎么知道?”

    方堰指甲在手机侧面划了一下,“我猜的。”

    余遥噎了噎,“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对付他?”

    方堰仰天看着天花板,“快了,在准备。”

    顿了顿又道:“我已经通知秘书发公告开除江明溪,还差一点证据,大概今天晚上就能有结果。”

    余遥整个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说起这个,她有些气愤,“你不知道今天江明溪有多可恶,那个渣渣居然还狡辩说是误会,手铐是误铐的,当我傻的吗?”

    这事太憋屈,又因为特殊性,不好跟别人抱怨,只能说给方堰。

    “他脑子好像有什么大包,还说什么是你故意勾引他,你设的局,好骗他出轨,然后和我啥啥的……我也没听懂,什么乱七八糟的。”余遥一口气把江明溪的疯言疯语都道了出来。

    方堰还躺在床上,拿手机的指头微微一颤。

    小看江明溪了。

    钱包里的一张照片,居然能猜到这么多。

    有这样的诬陷,说明江明溪看出来了,他对余遥的心思。

    方堰坐起身,从床头柜上拿起烟,刚准备抽出一根,想起什么,又放了回去。

    余遥还不知道他这边的变化,继续道:“他怎么想的?你兜一大圈子,那么费劲就是想让他身败名裂?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骗他出轨你能成仙吗?勾引他你能得到什么?”

    他听完还跟刚刚一样,没什么变化,面上依旧平静,余遥倒是开始为他打抱不平起来,“我就没见过这么蠢的计划,傻子才能想得出来吧?江明溪脑子被门夹了?诬陷人也想个好一点的借口,无语死了。”

    余遥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激昂的心情总算稍微缓和下来,安抚地对着方堰道:“你别担心,我是相信你的。也替你骂过他了。”

    她还准备讲更多来着,刚刚给方堰发过消息后猜测他不会很快回,趁着给这里的租户打了电话,告诉那人她来了。

    租户现在回电话过来,余遥看到,盯着手机瞧了两秒。

    和方堰之间该问的都问过,没别的话,索性对着传声筒道:“就这样,先挂了哈,我这边正在收租呢,今天睡晚了,好多家都没来得及去,会很忙,改天再聊。”

    方堰将耳朵贴近手机,仔细听余遥的话,到了结尾,停了一秒才‘嗯’了一声。

    那边没再讲话,直接挂了电话。

    方堰听了一会儿忙音才将手机拿开,扔在被子上,捡了桌沿边刚刚放的烟和打火机,重新抽出一根点燃。

    淡薄的白雾很快在屋内升起,徐徐氤氲在空中。

    方堰两指间夹着烟,闭上眼,脑海里是余遥倒数第二的那句话。

    ‘你别担心,我是相信你的。也替你骂过他了。’

    其实——

    他没有余遥想的那么好。

    虽然不如江明溪说的那么夸张,设局引诱他出轨,但确实是他主动联系江明溪的,因为某些原因。

    有公事,也有私事,前者和后者都需要刻意接近江明溪,取得他信任。

    唯一疏忽的是,他的确不知道江明溪对他的心思,毕竟在他身边,几乎所有人和江明溪的表现都差不多。

    唯唯诺诺,紧张,怕他,有时候还会结巴,所以他从来没觉得江明溪哪里特殊。

    也没想到他会那么大胆,敢下药,敢强迫。

    虽然这事和他没关系,确确实实是江明溪给他泼脏水,但他昨晚一睁开眼,看到的是余遥来抓奸,心中并没有多少难堪,反而多了些庆幸和愉悦。

    他希望余遥看到江明溪稀烂的一面。

    很早之前就很希望。

    江明溪戳中了他不堪和阴暗的心思。

    方堰抽了半根烟后才重新将手机拿起,给江明溪去了电话。

    那边似乎早就等着,只响了一下已经被人接通。

    方堰没有说话,静静听着那边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江明溪很紧张。

    他是个十分神奇的人,胆子又小,又爱在犯罪的边缘疯狂试探。

    作死很有一套。

    那边太久没人出声,可能也是不知道讲什么,方堰直截了当,“钱包在你那里对吗?”

    对面‘嗯’了一声,似乎意识到这次机会千载难逢,开始组织语言哀求:“方董,我把钱包还给您,您看在我第一次的份上放过我吧,我保证再也不犯,明天,不,今天就去国外,再也不回来碍您的眼,鼎立那里有我百分之二的股份,都给您。”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我还有几千万的存款,名下两家公司,市值几千万,全都给您,这事算了好吗?放过我吧。”

    方堰吐出一口白烟,“江明溪——”

    江明溪屏息听着。

    “先把钱包还给我,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江明溪咬牙,知道他没有正面回答,是不满意,还有怨言,只好继续争取,“方董,我爸那里也有百分之一的鼎立股份,如果我提的话,我爸会转给我,我转给您。昨天就是个误会,我一时冲动,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原谅我这次吧。”

    方堰弹了弹烟灰,“江明溪,我再说一次,现在去找个跑腿的,把钱包送来,昨天的帐,以后再慢慢算。”

    江明溪捏紧了手机,知道方堰这是不打算放过他,又没有办法,他再乱来只会激怒对方使出更极端的手段而已。

    他只能答应,“好。”

    还是想挽救一下,几乎算是抱着最后的希望道:“方董,我还有两套房子……”

    “你的钱干净吗?”

    江明溪一惊,本能想到别的方面,声音都颤了颤,“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方堰嗤笑,“我什么意思,你猜不到吗?”

    一张照片可以联想到那么多,江明溪这样多疑的人,无需点透,一句话就够他琢磨很久的。

    方堰没再多话,挂了电话,转而打给另一个人。

    那边日夜颠倒,过了很久才接通。

    方堰长话短说,“盯着江明溪,他今天肯定会有动静。”

    那边应了一声后,方堰再度挂掉电话,往床边去了去,将积累过多的烟灰弹进烟灰缸内。

    玻璃的缸体内已经攒了几个烟蒂。

    方堰眉头微微蹙起。

    站起来,从床边的角度看去,烟灰缸被桌上的杂物挡住,如果不刻意或者扒开过高的杂物看,是瞧不见的。

    指头上突然一疼,被烧到头的烟蒂烫了一下。

    方堰将桌上的烟灰缸拉过来,剩下的烟头摁进去。

    修长玉白的指头推了推玻璃缸体,将烟灰缸重新挤进杂物内,被许多东西挡住,藏得深深的。

    方堰再度躺回床上,一只手抄起手机,大拇指不自觉滑动,在他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点进了相册,熟门熟路翻出一个视频来。

    他反应过来时盯着那个长达十几分钟的首页画面已经瞧了好几秒。

    想了想,干脆再看一遍。

    视频是一个过路的人拍的,那人站在学校的外面,碰到一起校园霸凌,想管又不敢,只能躲在角落里隔着铁网偷拍。

    被欺负的是个戴黑色老土眼镜的少年,身形比周围的同学小了起码一圈,几乎毫无反抗之力,被人摁在铁网上。

    拍摄视频的主人有一瞬间的犹豫,想站出来,顾虑着什么,又退了回去。

    手机仅一晃的功夫,再抬起继续拍的时候,一个穿着南阳二中校服的女孩路过,朝里看了一眼。

    几个施暴的人注意到,嚣张骂道:“看什么看,小心连你一块打。”

    后面的人跟着叫嚣:“还不快滚,别以为隔着一层网打不着你就安全了,小心哥哥跳出去弄你。”

    他没有跳出去,但是那个被骂的女孩也没有走。

    她抬头望了一眼高达两米多的铁围栏,突然放下左手的塑料袋,右手的篮球也搁在一边,人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助跑如风一般陡然过来,踩着铁网借力几步,翻过顶峰一跃跳了下来。

    方堰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是正中午,太阳很大,有人顶着烈阳,散发着光芒,从他头顶越过,稳稳落在他不远处,动作干脆利索,身手敏捷矫健。

    大概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少女从口袋里掏出拳带,匆匆往手上缠了几圈问:“我自己进来了,要打我吗?”

    几个混混看看她,再看看两米多高的围栏,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打我的话,我要打你们了。”

    她不是说着玩的,真的跟人动了手,拳拳到肉,每一击都朝着要害,几下而已几个混混已经尽数倒地哀嚎,只有她一个人还站着。

    她进来好像只是心血来潮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话,瞥了角落里的他一眼后又翻围栏拿了搁在一边的方便袋,夹好篮球大摇大摆离开。

    那天方堰刚从老师办公室里出来,被人半胁迫半拉扯到了角落,手里还抱着一大堆的作业本,哗啦啦散了一地他都没有留意。

    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少女身上。

    如果说这个世界对他来讲是黑白色的,所有的一切都枯燥乏味,如同一滩死水,不起半点波澜,那么余遥就是一抹色彩,陡然出现,然后划开灰败,激起涟漪,强势让视野多了些亮彩和趣味。

    她耀眼的如同东升的太阳。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突然兴起的想法,今天v啦~这章留言有红包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