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深渊中的人,看着那双好似映射着地狱业火的双眼,安静的点了点头。
这次他(她)没有笑,也没有发出什么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再把眼前的小孩当作小孩,而是一个平等正视的人。
“当你说出,想要亲手杀掉他们这种话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这个世界标准意义上的好人了。”
“但,坏人也应该有坏人的救世主,不是么?”
“所以欢迎加入深渊!来到坏蛋的聚集地。”
似乎在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新成员而庆祝,单手在虚空中轻轻的一抓。
瞬间,没有任何异能波动的情况下,远处刚刚还当街行凶,此时却已经吓傻了,刚反应过来要跑路的西装男和他的保镖,脖子的位置各出现了一个黑圈。
黑色的圆圈瞬间收紧,动脉处的鲜血喷射,两颗人头十分干脆利落的咕噜噜滚了下来。
在这个时候,他的攻击,就又变得有实体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转化的。
信远就在楼上安静的看着,仔细地看着对方的每一个招式。
顺带手的,还按下了身边的君安易,说道。
“这事咱们不管了。”
他可是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复刻之手复制的异能,是一个什么类似身体柔软度增强之类的东西。
但现在对方所使用的每一个离奇的技能,每一次的攻击,都完全和那个躯体柔韧没有关系啊!
对方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他也是异能“变种”了?
卧槽!自己这是居然还遇到同行了吗?
一条黑色的锁链飘荡而出,将那个“硕果仅存”的女人拴住,将她拽的腾空而起,拉了过来。
“这个人,我给你留着,你有什么仇,日后自己报。”
“但你记住,我杀另外那两个人,只是因为我有这个能力,不是在行侠仗义,也不是在帮你出气。”
“我做了,仅仅是因为我能。”
“当然,若是有比我更强的人来杀我,那也是应该的。”
“你接下来的日子,唯一的目的就是让自己也能。”
“他们只是小角色,那些给他们权力,告诉他们有了某种许可,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人。”
“那些让他们有底气,敢在大街上将人下死手打人的‘规则’。”
“那些东西,才是你真正要面对的。”
黑袍人耐心的说着,既像一个循循善诱的导师,又像一个蛊惑人心的魔鬼。
男孩站在那里,抬头看着那个被黑袍人拉来的女人。
女人此时已经开始发出没有任何意义的尖叫,但在黑烟的笼罩下,她的声音甚至无法传出五米之外。
男孩没有冲上前厮打,也没有动,只是半晌后回道:
“好的,我明白了。”
话音落下,漆黑的传送门在脚下打开,不管是男孩还是那个已经精神崩溃的女人,全都掉了下去。
如同,坠入深渊!
信远站在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此时突然开口道:
“喂,你的能力是怎么回事?”
“等你加入深渊,就知道了。”对方冷淡的回道。
说着,正要一步迈入那个传送阵,突然脚步一顿,抬头最后看了一眼。
眼神稍有些复杂的,看着此时形影不离的信远和君安易二人,他们站在阳光下,站在那个特殊的餐厅房间里。
君安易因为自己的小心思,还专门定的是约会的浪漫布置场景,此时看起来,与下方一地的鲜血是那么的不搭。
他这一眼,其实也在看着自己曾经向往过的世界。
“算了,我最后送信远你一个消息吧。”
“我们深渊,已经很久没有活动过了。”
“我们来了,就证明有事发生。”
“短则一个月,多则半年,这世上还会有不逊色于‘灾’级神祇降世的灾难。”
“我毫不怀疑,你有见死不救,独善其身的觉悟,但很可惜,你身边那人一定不会。”
“相比于担忧自己没有的东西,所有人都会更害怕得到后,再失去。”
“呵呵你就第五境而已吗?”
“衷心祝愿你,未来不会变成刚才的那个小男孩。”
这深渊中的人突如其来的出现,杀了两个人,又突如其来的要消失。
结果谁能想到,临走之前,竟然留下了这样的一份大礼。
不亚于灾级神祗降世的危难?
要知道,就在几天前,灾级神祇还没有降世,只是为了阻止祂,人类就出动了三位,甚至四位封侯境的高手!
这种级别的大事,是可以提前半年,就可以被查询到的吗?
如果这个消息被告知人类联合,那很可会造成整个超能者世界的地震,全世界最顶级的超能者很可能都要一同坐在一起人类联合的总部,焦头烂额的讨论。
但那样的情况却并没有发生,这消息,就仅仅只是在一个街区中,被风带着,轻飘飘的来到了信远的耳朵里。
这种前后的落差,实在是太明显了一些。
君安易身为主战超能者的一员,自然瞬间明白了这事有多大,当下立马开口道:
“你什么意思?深渊知道些什么?”
身边的信远则是比她还要直接的多,一条锁链猛地甩出,缠向了那个黑袍人。
话说一半就想跑是吧?谜语人给爷站住!
但是对方既然敢这么干,自然是有自己的依仗。
锁链穿胸而过,带起一阵能量涟漪,却没有触碰到实体。
下一刻,传送法阵消失,除了地上的两具被斩首的尸体,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啧,回去得跟战神殿说这件事然后还得和人类联合说”
“你说,他说的可能是真的吗?”
君安易轻咬着嘴唇,纠结的说道。
深渊这种随心所欲地组织,杀人先放到一边,她是真的没想到对方会放出这种重磅的消息。
只是一扭头,却发现信远在走神,看着深渊消失的地方,怔怔的出神。
“嗨?怎么了?”
君安易伸手轻轻在信远的脸前晃了晃。
“没什么”
“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在第五境卡的时间,确实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