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那那怎么办?!】1314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宿主的着急好像跟统子的着急不一样!它都快急疯了!
【等。】宗阙说道。
1314:【……】
宿主你把老婆关起来的迫切呢?!是不是不爱了?!
1314内心疯狂转圈,但不敢说。
“啊?!”杨斌那里发出了一声惊呼,他下意识看了宗阙一眼,讪笑道,“我去接个电话。”
“嗯。”宗阙应了一声。
杨斌走到了一旁,压低了声音,脸色都有些狰狞:“你说他俩一起笑着出来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起从包厢出来,还一起下楼,相谈甚欢的那种意思啊。”陶辉结了帐,拿着手机压低了声音,看着下行的电梯数字道,“已经下到三楼了。”
“那你提醒了吗?”杨斌着急问道。
“没啊,没机会。”陶辉说道。
“卧.槽!”杨斌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又迅速压低了声音道,“算了,我先挂了。”
他挂断电话,迅速拨打祁喻的,以期冀对方能够在出来前接通,有个心理准备。
奈何第一次拨出提示无法拨通,还在电梯里!
杨斌挂了重新反复拨打,好容易不在无法拨通状态了,对方却没有接。
【宿主,杨斌在试图给乐乐通风报信。】1314着急脱敏,迅速无情的打小报告。
宿主老婆要是没了,它也没有爱了。
【我知道。】宗阙看着门口说道。
【哦……】1314已经陷入了系统未解状态。
……
祁喻走出电梯几步,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他随手摸了出来,看了一眼继续走向了门口。
“不接?”魏隽看着他的动作笑道。
“杨斌的电话,到门口了。”祁喻笑了一下,压低帽沿走向了门口。
酒店门口的停车位不多,一般也都是临时接人用,基本上一眼就能够看到。
魏隽看着他的身影,眸色微沉了一下,扬起笑意跟了上去:“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
“为了避免误会猜测,我喜欢很多事情提前说清楚,您不用多心。”祁喻笑了一下走出大门,寻觅着停车的位置,却在看到那站在车边的身影时浑身的血液好像在一瞬间凝滞了,步伐停了下来。
对方并未靠着,只是站着那里,身形高大,神色平静,整个人好像融在夜色之中,却又不可忽视,即使他戴着口罩,对方的视线也好像一眼对视上了。
宗阙。
祁喻呼吸微促,魏隽察觉了他停下的身影,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男人的身影,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
他不喜欢宗阙,一个经纪人而已,却好像说话做事都处于一种蔑视他的位置。
即使祁喻说不是因为宗阙,答案也已经很鲜明的摆放在这里了。
宗阙看着从门口出来的青年,朝他抬了一下手示意。
祁喻略有回神,揣着十万分复杂的心情迈步,走了两步后看向了一旁的魏隽道:“我先走了,您慢走。”
魏隽没有应声,只看着青年下了楼梯,似乎力图镇定却透着僵硬的身影。
这一刻他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一个明星,对一个毫不犹豫抛弃他的人还这样,还真是可笑又卑.贱。
……
祁喻走了过去,目光想要别开,却没有任何的办法,他一点儿都不想透出他的慌乱,可心里万种猜测,却怎么都理不出一个线头来。
他什么来的?
为什么会跟杨哥在一起?
他看到了多少,又是怎么想的?
大约是不在意吧,所以才会视若无睹,只有他在出来看见对方的一瞬间在担心他会不会误会。
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误会和解释的。
“阙哥,什么时候来的?”祁喻对上对方的目光率先开口问道。
他心里约莫是难过的,只是难过的此处太多,好像也不会再去抱有什么期冀了。
“十分钟前。”宗阙看着近前的青年,看着他淡淡弯起的眸说道,“事情谈完了吗?”
“嗯,谈完了。”祁喻看着男人平静的神色,藏在衣服里的手缓缓松开了,“本来打算这边处理完就给你打电话的,没想到你先来了。”
这句也没必要解释,但基本的礼仪问题还是要注意。
“吃饭了吗?”宗阙问道。
祁喻唇微启道:“吃过了。”
“我送你回去。”宗阙说道。
“去我家谈吗?”祁喻有些诧异。
“在外面有暴露的风险。”宗阙看着他透着迟疑的眸道,“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在车上谈。”
“车上谈吧。”祁喻深吸了一口气,绕过他准备上车,却听到了身后的声音,“我的车在那边。”
祁喻动作一滞,掩在口罩下的嘴微微张开,深呼了一口气,他其实没什么自信能够跟对方独处在密闭的空间里还保持冷静淡定。
一旁的杨斌也有些疑惑:“阙哥?”
“你们先走,我送他回去。”宗阙看向祁喻道,“跟我来。”
“那我们先走了。”杨斌转身上了保姆车,给了祁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这种情况他也爱莫能助。
杨斌上车,陶辉抹平满脸的表情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车门关上,祁喻轻叹了一口气,跟上了对方的身影,从后座的车把手扫过,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宗阙同样坐了进去,发动车子调出了导航,语音播报,祁喻的余光落在了身旁男人的身上,在他的目光似乎察觉看过来时轻轻别开了。
密闭的空间,只有仪表盘处的光亮着,照亮了方寸之地,虽然没有对视,但这样近的距离,好像一伸手就能够碰到。
车里没有香薰,只是低调有质感的布置,反而让对方的气息和存在变得格外的明显。
心脏碰碰跳着,完全无视了主人自己的意愿,让呼吸都有几分滞闷。
他回来了,也让他的心死去活来了好几回。
“安全带。”宗阙看着那看向车窗外的人提醒道。
祁喻蓦然回神,默默拉下了一旁的安全带,扣在了身上道:“抱歉。”
“在车里戴着口罩不闷吗?”宗阙看着他匆匆别开视线的动作问道。
“没关系,习惯了。”祁喻看着窗外浓郁的夜色,轻闭了一下眼睛,收紧了手指。
“你不用紧张,我现在不是你的经纪人。”宗阙收回视线,开车汇入了夜晚的车流之中。
夜晚有灯光,不管是车灯还是霓虹灯,总是感觉比白天看起来繁华一些。
光影晃过,原本漆黑狭窄的环境好像宽敞了很多,祁喻的心神微松,却不知是不是光影晃过的缘故,眼睛有些许酸涩的感觉。
不是他的经纪人,所以不会再管着他了。
“阙哥想要说什么?”祁喻收拢着情绪询问道。
其实他不是很明白他们之间还要谈什么,也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没有走,心里一直在疑问着,在期冀和绝望中反复徘徊,已经快到极限了。
“我后悔了。”宗阙看着前方的岔口道。
“什么?”祁喻怔然,那一瞬间几乎以为是幻听。
可他的心却瞬间跳的极快,头晕眼花,几乎能将他整个人吞噬掉。
“我说我后悔了。”宗阙打着方向盘,将车子转入了一旁的巷道中,【01。】
【报告宿主,没有监控录像监听设备,无人跟踪,无人靠近。】01说道。
车子停泊,从那车流的晃眼宽敞之中转为了黑暗,一切声音远去,狭窄的空间中剩下的好像只有彼此的气息。
祁喻呼吸屏住,对上了男人看过来的视线,他还是那样令人心动,每次看到心都会疯狂跳动。
这个人是沉稳可靠的,所有的事情在他的面前好像都不是大事,做出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好像从未出现过变故,事情交到他的手上,总是无比的安心,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无比的安心。
但那要在他愿意的情况下,他不愿意的时候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勉强他,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侧目回头。
可他现在说,他后悔了。
祁喻想问他后悔什么,为什么,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能够感受到的,唯有自己的心跳和心中再度升腾起的希望。
让他仿佛死掉的心又活了过来。
宗阙将车熄了火,看着青年在黑暗中微微泛着水光的眼睛,沉了气息开口道:“这件事情我很难跟你解释,但我的确把你放在了心里。”
千万年的时间太长,其中诸多变化,他的心不会一天两天就发生改变,他了解自己,对方也了解。
用任何借口和虚构的谎言都不够真诚,千万年的经历说出来更像是借口。
一世重逢,他希望给予的是纯粹的爱,说出千万年,即使对方信了,留下的也是层层叠叠的痛苦,因为他一开始真的不爱他。
感情缺失是感知不到,无可奈何。
重新回到这一世,除了心疼,剩下的约莫都是感激。
“我……”祁喻握紧的手指在轻轻颤抖着,他勉强从对方的视线中抽离,平复着狂跳不止的心道,“我不明白。”
离开的那么决绝,不留丝毫念想,却在他已经死心,打算怀揣着记忆度过余生时来告诉他,他后悔了,他把他放在了心上。
开心吗?好开心,心脏滚烫灼热,让人难以自抑。
只是其中夹杂着不知所措,像梦一样不切实际,让人不敢去相信。
甚至是畏惧害怕的。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梦醒的话,他会死的。
世人总说,喜欢一个人要有所保留,不要总活在记忆中,要向前看。
可他没办法不活在记忆中,记忆中他被经纪公司欺骗,绝望无助的时候是宗阙朝他伸出了援手,将他从泥淖中拉了出来。
从泥潭中拉出并不意味着成功,他仍然沉寂,没有出头的地方,急躁,彷徨,无处着力,怀疑自己的人生。
是宗阙让他的心沉了下来,学习,磨砺,从龙套跑起,一遍遍磨砺自己的演技,学习各种技能,去做一个不会被轻易替代的人。
那段经历很苦,但细细想来留下的却不是畏惧,因为他真的在成长,在积淀,在摆脱不安和恐惧,在等待机会,只需要一次机会,就能够厚积薄发。
然后他到了那次机会,也抓住了那次机会。
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中浮沉,心怎么可能不被名利权位牵动,只是每每略有杂念时,只要看到宗阙,就觉得那些不足以扰动自己的心绪。
他一步步牵着他向前,又缓缓松开他让他自己走,看着他越走越高,星光遍地。
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他变得越来越优秀固然有为了自己的原因,但那无数个相处的日夜,辗转反侧的夜晚,这个人早就埋在了心里,他不在他的身后,他让他仰望,想要去追逐。
但即使他站上了梦寐以求的舞台,拿到了拼尽全力得来的奖项,也仍然没办法站在他的身边。
梦碎了,跟心一起,就像是掉在地上的镜子一样,支离破碎。
他小心的拼凑着,将那一块块记忆粘合,努力执行着这个人告知他要磨砺的坚强,却仍然一塌糊涂。
晶莹的泪珠掉落,宗阙神色微顿,原本握住的手伸了过去,托起了青年的脸颊,看着那难忍的眼泪,将人搂进了怀里道:“对不起。”
他又哭了,他又让他伤心难过了。
怎么才能让他不要这么难过,宗阙一时也没有头绪,所有学到的东西在他的眼泪面前毫无用处。
祁喻置身于那个怀抱,连呼吸都在轻轻颤抖着,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所有的强忍在一瞬间彻底崩盘。
没有人了解他们的过往,也没有人了解他有多爱这个人,只是那些情绪从前只能偷偷藏起来,后来只能默默揣着,沉淀的太久,也积蓄的太久,就好像充斥了整个身体,即使将他整个人磨碎了,反复的淬炼也难以取出。
而一次性的释放出来,他终究是难以收住。
怀中的青年哭的很伤心,但即使到了他整个人难过到颤抖的时候,这样的哭泣也是无声的,只是手指抓的很紧,肩头的湿润一点一滴的渗透,触碰到皮肤上,带着冰凉又滚烫的温度。
“对不起。”宗阙摸着他的脑后,收紧了手臂道。
他不是情绪外放的人,但他知道怀里的人很难过,他的难过他无法感同身受,但看着他哭的这么伤心,心里绵密蔓延的都是心疼。
带着浓郁的滞闷,无法轻易疏解。
如果再早一点儿就好了,即使知道那时的他就是那样,还是会后悔没有早一点。
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难过,但哭出来也好,情绪释放出来,比憋在心里会舒服很多。
巷道里很是安静,安静的车内只偶尔会响起难忍的呜咽声,没有声嘶力竭,却如同绵密的阴雨一样让人透不上气来。
但它终究有停下的时候,泪水渐竭,情绪缓缓收拢着,只剩下薄薄的云层覆盖。
“好点了吗?”宗阙察觉了怀里青年情绪的收拢时问道。
“唔……”祁喻心中的感情宣泄了出来,那种绵密的痛苦好像淡了很多,只剩下埋藏在心底的,让他的理智在缓缓的回归,“好多了……”
他动了动哭的有些卸力的身体,手指轻动,在察觉自己目前的状态时身体瞬间紧绷,呼吸屏住,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
他是被抱着的。
抬眼看到的是男人的肩膀,即使车内漆黑,也能够看到微深湿润的痕迹,脸侧触碰的似乎是对方的颈侧和脸颊,而腰背和脑后扣着的是对方的手。
他曾经只有内心偷偷希冀,后来再不敢期盼的怀抱,藏匿着这个人身上独有的气息,让人心跳加速,喉咙干涸。
脑子发晕,就好像梦一样,紧张到了极致,却又不想离开。
他是贪恋这个人的气息的,却又不知道能够贪恋多久,所以不能放纵。
祁喻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松开,轻轻挣动着。
宗阙感受着怀里的动作,松开了怀里的人,轻托起他的颊勾动着他耳后的绳子道:“口罩摘了吧。”
祁喻与他对视,心已经成了一团乱麻,只是在察觉那耳后的动作时,却是蓦然捂住了脸飞速后退:“不用了!”
宗阙怀里手上一空,看着捂着口罩有几分局促不安的人,从车旁拿出纸巾递了过去道:“不用在意,这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哦……谢谢。”祁喻看到纸巾,伸手接过,下意识面向了窗外摘下了口罩,擦着脸上乱七八糟的痕迹。
他一个演员,哭成这么乱七八糟不美观的模样,这么多年的演技和表情控制能力都白学了。
副座传来了擤鼻子的声音,宗阙看着他转过头的动作,从一旁抽出了车载垃圾袋,撑开放在了旁边:“可以放这里面。”
祁喻目光微侧,努力不触碰到他的身影,却还是不小心碰到了那平静的目光,那里面没有嫌弃嘲讽,只是在看着他。
祁喻收回视线,垂下眸丢着垃圾,一张张纸巾抽出,努力将自己变回冷静的模样。
其实他知道的,宗阙不会是因为这种事嫌弃的人,就像他所说的,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谁哭泣的时候不是鼻涕眼泪一起流,只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忍不住在意形象,不希望他看到这样糟糕的一面。
但其实这个人已经见过了很多他很糟糕很糟糕的样子。
纸巾和口罩纷纷丢了进去,祁喻轻轻擦拭着,身旁放上了一包湿巾,而那放过来的手只是轻轻松开收了回去。
祁喻轻轻呼了一口气,打开了湿巾,擦拭着脸上可能残留的痕迹,直到脸颊变得清爽,心情好像也随之明媚了许多。
宗阙看着青年粘好湿巾封口的动作,将手里拧开的水递了过去道:“有点凉,别喝太多。”
祁喻手指微紧,伸手接过却没有递到唇边,而是放在了腿上,轻轻摩挲着瓶身,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您要做什么呢?”
他后悔了,也回来了,说把他放在了心上,一如既往的让人安心,也比以往更体贴。
他应该接受的,应该是欢天喜地的,但是埋在心底深处的却是浓郁的不安。
他转变的太快,让他不知所措,曾经费劲心力去追逐而不可企及,任凭他在梦中如何呐喊都不会回头的人,不过是短短几天,好像转换了心意。
偷偷摸摸得到了一颗糖果,只敢小心翼翼藏起来,偶尔品尝一点儿甜味,却还被彻底拿走,却不过几天,倾泻过来了无数。
一瞬间得到的太多,反而是不敢伸手的,看起来太甜,又太让人惶恐,深怕自己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他喜欢他,却又害怕自己再次沉溺在他的温柔中,他能挣脱一次,却未必能够挣脱第二次。
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了。
“我想追求你。”一旁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微沉和认真,在这狭窄的车内响起,却像是敲在心上的一记重锤,让心变得恍惚。
“什么?!”祁喻抬起了头,看向对方时,目光中带着十万分的错愕。
追求?!
“追求。”宗阙看着青年错愕含着水光的眸,伸手触碰到了他的脸侧,在对方没有抗拒的动作时摸上了他的脸颊道,“我很喜欢你,可以追求你吗?”
他知道青年在不安,一切转变太突然,又怎么可能瞬间释怀。
他心疼他的委屈,喜欢他的一切,想要解开他的心结,想要接近,想要他开心,想拥有他,但不想让他有丝毫勉强。
如果他觉得不安,他就主动靠近,让他再也没有任何不安。
祁喻察觉了脸侧干燥温暖的触感,对上对方的视线时从那双眸中看到了认真。
这双眼睛里真的只有他清晰的缩影,不用再去寻觅,他就在看着他,诉说着他的心意。
喜欢。
心中的情绪翻涌沸腾,冲击着为数不多的理智,很高兴,高兴到心脏都难过的地步。
“我说不可以,你就不追了吗?”祁喻轻轻别开了视线,心缓缓提了起来。
他有些担心如果拒绝了,对方会不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但却莫名想问这样的问题。
“当然不是。”宗阙看着青年轻轻颤动的眸光道,“只是我需要一个可以追求的身份。”
“啊?”祁喻手指蓦然收紧,看向他时发出了疑问。
“你是演员,我现在不是你的经纪人。”宗阙握住了他的手腕,将那被捏的几乎要溢出水的瓶子从他的手中解救了出来道,“你要飞到各地去拍戏,我需要一个可以跟着你的身份,这需要经过你的允许。”
“哦……”祁喻屏着呼吸,在触碰到对方的手指时蓦然松开了手,心里乱成了一团道,“什么身份?”
“助理。”宗阙拿出水瓶道,“还喝吗?”
“不用了。”祁喻轻轻抿了一下唇,看着对方拧着盖子,又重新将水放在他的手上时,手指微微收紧道,“其实你不用这样。”
做助理太过于大材小用,委屈对方了。
宗阙看着他没有说话,车内一时恢复了静谧,祁喻心脏微微下沉,屏着呼吸看向了对方,试图开口解释自己的意思时却对上了对方似乎一直在看着他的视线,脸颊上的热度瞬间升腾,心脏瞬间跳动,就好像形成了生理习惯一样:“你看什么?”
“在想其他的方式。”宗阙看着他迅速别开的视线说道。
“什么其他的方式?”祁喻略微收紧了手臂不看他了,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些,不要被一时的情绪冲昏头脑。
“投资人进组的可能性,或者问杨斌要你的行程,提前入住你要去的地方。”宗阙沉吟道,“但这样很容易让人起疑,而且听起来像变.态跟.踪狂。”
一种方式排除,总要寻找其他的方式,需要考虑对方身份的特殊性,同时不能做的太过火,他排除筛选了很多种方案,一时却没有最好的。
祁喻原本听着他的备用方案心中已动,在听到最后的判定时却是没忍住扬了一下唇角,未免对方察觉,他迅速看向了窗外,心却在砰砰跳动着。
他想对方是认真想要追求他的,这个人也会为了他的心情,为了他而去思索千百种追求的方案,却又不想让他觉得被冒犯。
“其实我不是否定你做助理的意思。”祁喻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道,“只是觉得大材小用。”
以宗阙的能力,做他的经纪人都是屈才,更何况做助理。
“没关系。”宗阙看着略有些不安的青年道,“照顾你不存在大材小用的问题。”
这个人是他想要用心去呵护和照顾的。
祁喻心脏一紧,蓦然看向了对方,那一瞬间暖流从心口涌出,只觉得手痒心痒,浑身都有些局促不安。
这个人好像在说情话啊,他原来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以吗?”宗阙问道。
祁喻收回视线,心中的暖流在浑身缓缓流淌着,他轻轻点头应道:“可以。”
青年的声音很轻,宗阙悬起的心缓缓放了下来,他能接受他的靠近,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他收回视线发动了车子道:“我送你回去。”
“嗯。”祁喻轻轻应了一声,心里轻轻呼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与不对,会走向怎样的未来,但他知道他最舍不得的就是宗阙。
能够再见到他,真的太好了。
宗阙重新扣上了安全带,看着身边低头静静坐着的人提醒道:“安全带。”
“哦。”祁喻抬眸,转身将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的安全带重新扣上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身旁看着后视镜倒车出去的男人身上,心里思索着对方竟然没有亲自过来帮他系上。
宗阙收回视线看向了身旁的人,看见其略微闪烁,匆匆收回的视线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回去吧。”祁喻侧开视线,看着玻璃上男人略有些模糊,却仍然修长禁欲的身影催促道。
还是算了,那样他会受不了的。
“嗯。”宗阙应了一声,驾着车退出道路旁的树荫,汇入了车流之中。
黑暗褪去,道路上的光影洒落了进来,路灯与暖色的车灯交织,瞬间变得开阔明亮了起来。
风轻轻吹过,薄薄的阴云瞬间散开,露出了澄澈到让人心旷神怡的天空。
车子前行,祁喻看着路边的光影,唇角轻轻扬了起来。
周围的风景在迅速后退,身旁的人在认真开着车,道路播报好像也不显得冰冷嘈杂。
他看了几眼路况,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有些无意识的翻了一下消息页面,以免漏掉什么信息,却是看到了杨斌那里显示的数条信息。
他点开看了一眼,心却蓦然揪紧了。
杨斌:你到哪儿了?
杨斌:你跟魏隽什么情况?要不要我去接你?
杨斌:结束了回个消息。
……
其后数条祁喻匆匆扫过,回了消息:没事,一会儿到家。
杨斌那边回复的很快,大约是放心的意思,祁喻看了一眼,关上了手机屏幕,目光落在了身旁男人平静的神色上。
刚开始觉得不需要解释,误会了也没什么,但对方说喜欢他,被他推迟电话,看着他跟魏隽一起出来,心里或许也会觉得不舒服吧。
只是即使不舒服,也没有表露或者闯进去打扰,是太过尊重他的选择吗?还是根本不在意?
宗阙看着道路前方,察觉了身侧反复落定,似有纠结的视线时开口问道:“想说什么?”
祁喻诧异的看着男人根本没有偏离的视线,心中感慨他的敏锐,轻轻启唇道:“我跟魏隽没有关系。”
不管怎样,他不想对方有这方面的误会。
“我知道。”宗阙平静道。
“啊?”祁喻有些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据说他们两个遇上了,魏隽的心思即使掩藏,也应该逃不过这个人的眼睛。
他们好歹是坐在一个包厢里,他还先答应了那个人的邀约,还一起出来了,起码会有一点儿吃醋吧。
宗阙略微沉吟,侧眸看了他一眼道:“你看不上他。”
祁喻怔住,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但是说的却是事实,就是听起来有点儿损。
但他的确看不上魏隽,他已经见过了最好的,那种商人逐利,阴晴不定,评估他的价值,垂涎他的样貌的人,又怎么会被他看在眼里。
那个人是不能跟宗阙放在一起比的,宗阙也从未将那个人看在眼里,连让他吃醋的资格都够不上吗?
“没想到阙哥还有点儿自恋。”祁喻轻轻勾起唇角笑道。
那句话让魏隽听到说不定能气死。
“嗯?”宗阙发出了疑问。
祁喻看着他平静的神色,略微沉吟迟疑了一下,觉得男人好像不是自恋,而是好像对彼此的认知很清晰:“那有可能能让我看上的……得是什么样子的?”
能让他吃醋担心的,能评为情敌标准的,得是什么样子的?
宗阙看着前路,思索道:“以后你会见到的。”
“你的朋友吗?”祁喻好奇问道。
“嗯。”宗阙应了一声。
祁喻没再问了,宗阙虽然先前带他比较多,但后期投资合作的朋友涉及国内外,他不认识的有很多,能让这个人吃醋的标准,得是什么样子的?
能让他觉得够得上标准的,一定很优秀吧。
【宿主,你说的朋友不会是本源世界的吧?】1314小心探头,悄咪咪问道。
统子情绪十分稳定,甚至还有点儿小心虚,它竟然觉得乐乐能随便看上一个人,它有罪。
【嗯。】宗阙应了一声。
1314哦了一声,本源世界有高级系统,统子也是属于组长大佬们的,能跟宿主成为朋友的,那也都是大佬级别的:【可是上个世界宿主你还吃醋来着?】
【怡情。】宗阙回答道。
1314猝不及防一嘴狗粮,想找对象的心情又达到了顶峰!
不过幸好,宿主的老婆没有没,它的统命保住了。
“为什么先答应了魏隽的邀约?”宗阙看着前路问道。
祁喻抬眸疑惑了一下,不是说不吃醋吗?
宗阙没有听到回答,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道:“原因能告诉我吗?”
他很确定青年的心性,对方已经答应的事不会贸然去拖延。
祁喻明白了他说的意思,但娱乐圈里仗势欺人的不少,没有必要事事都堆到宗阙的面前:“不是什么大事,已经处理好了。”
宗阙听着他的语气,侧眸看了他一眼,发觉他的情绪又变化了一些。
很多以前具体的事情他其实有些想不起来了,但努力回想终究是有一些印象的。
就比如青年的落拓,年少时难免受年龄和经历的局限,会识人不清,对世界充满浅薄的认知。
而能够在娱乐圈屹立,青年自己一路走来学会了不少东西,也学会了自己处理事情。
他相信对方能够处理好事情,也尊重他所做出的决定,因为对方是一个独立的人,只是现在还不是他的恋人。
没有交付信任,感觉不安,不会轻易的分享和示弱。
“还是要提防一些。”宗阙说道。
不怕君子,要防小人。
“嗯,我知道。”祁喻轻声应道,却没有再接话。
车内无声,只有偶尔的鸣笛声从车外传来,夜色变化,宗阙听着身旁青年的呼吸,思索着之前说过的话,逐句分析着,分析着自己的哪一句会让他的思维转弯。
拍摄基地离祁喻住的地方不算太远,四十分钟,导航路线即将到达。
小区的门近在咫尺,站在那里的人影十分的醒目。
车子停靠在路边,站在门口的杨斌已经试探的走了过来。
到了。
四十分钟的路程,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一个多小时,学生漫长的两节课,此刻却觉得格外的短暂。
气息浮动,一瞬间两个人都没有动,似乎是期盼时间停止一样。
脚步声靠近,手机上的光逆着车灯照射着车牌。
“到了。”宗阙看向身旁的青年,解开了安全带道。
“那,那我先走了。”祁喻轻轻回神,看着他的动作道,“那个,不用了。”
宗阙回眸疑惑了一瞬,看着青年眸中缓缓浮现的尴尬和羞涩时下了车,绕过车后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祁喻略微抬眸,看着站在车门外的男人,脸颊微热,语气中带了些许懊恼:“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以为对方下车是来帮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这种随手就能做的事情其实他并没有特别在意,他以为宗阙会为了追求而做,但对方好像没有这个意思,而现在好像误解了他的意思。
祁喻脑海里一团乱麻,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嗯。”宗阙应了一声朝他伸出了手。
男人的手修长有力,祁喻有一瞬间的怔神,心脏猛烈跳动着,与对方漆黑的眸对接时,手扶了一下下了车。
车门的位置不够宽敞,即使男人后退了一步,彼此的气息也好像在这方寸之地交错着。
“谢谢你送我回来。”祁喻垂着眸,在夜风的吹拂中能够嗅到对方身上干净又沉稳的气息,带着眷恋的味道在心口纠缠着,“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感情在沸腾,有些不受人的控制,但留的再久,还是要分开的。
宗阙看着面前的人道:“你先回去,我需要跟杨斌谈一下你行程的问题。”
“哦……”祁喻抬眸,看向了一旁背过身试图佯装自己不在的杨斌,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那我先走了。”
怪不得对方要下车,原来是做足了打算。
“嗯。”宗阙应了一声,松开了车门。
祁喻看了眼彼此的间隙,侧身到了一旁,肩膀略微蹭到了身边人的,他反手带上了车门,忍住了再看身边人一眼的冲动,走向了杨斌的方向时,却被身旁的人蓦然拉住了手臂。
心脏瞬间不受控制的跳动,祁喻轻怔了一下,停下脚步时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我对我的朋友不会产生友情之外的念头。”
祁喻蓦然转头看向了他,对上了那双漆黑深邃的眸,那些许的茫然尽去,胸腔中的暖流在缓缓流淌着:“哦……”
其实他这个念头也就是一念而过,但他会这样说,是担心他误会吗?
原来他一路都在想他的想法和之前的事吗?
“明天见。”宗阙松开了他的手臂道。
祁喻口中略微迟疑,转身时说道:“明天见。”
他的声音有些小,但在安静的夜色中十分的清晰。
宗阙看着青年走到杨斌身边跟其交谈的样子,与站在他的面前不同,青年的脸上有几分轻松和随意,只是在走向小区门口前,没忍住回了一下眸,带着几分不太明显的局促,匆匆走进了小区。
夜晚的风吹过花坛,带来了几分清爽又细腻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