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渊自然知道,由于他杀死了石龙,夺取了长生诀。
因此,江湖上根本没有流传出一星半点关于长生诀的事情。
同样,没了寇仲和徐子陵两人,虽然傅君婥也还是有刺杀杨广、传出杨公宝库的信息,可是没了他们两个的拖累,她却也轻松逃回了高句丽,并没有死在中土。
既然如此,来的这个女人到底是傅君婥还是傅君瑜,却也说不定了。
欧阳希夷放下酒杯,一声长笑道:“好个英雄出少年!不知来人和突厥的‘武尊’毕玄究竟是何关系?”
显然,欧阳希夷看到跋锋寒的打扮,知道他来自草原,以为他是毕玄的弟子。
听到欧阳希夷的话,众人一下子都静了下来,不敢再轻举妄动。可见毕玄的名声之响亮,大宗师的威慑力之强。
谁知跋锋寒却双眼精芒一闪,淡淡地说道:“在下非但与毕玄毫无关系,还是他欲得之而甘心的人。”
众人听了他的话纷纷惊讶,没想到他竟然连被称为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武尊”毕玄,竟都不放在眼里。
但赵明渊听了跋锋寒这话,却只想笑。想不到跋锋寒虽然是个胡人,却深谙语言的艺术啊。
单婉晶看到赵明渊嘴角的微笑,不禁奇怪地问道:“他的话有什么问题吗?你在笑什么?”
单婉晶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表现,却是因为她看到跋锋寒英武潇洒、霸气十足的样子有些心动。听到赵明渊的笑声之中有些不怀好意,因此便有些恼怒。
对于单婉晶见异思迁的表现,赵明渊却也没有丝毫奇怪。她本来就是一个花痴,向来见一个爱一个,毫无定性。赵明渊原本也对她没有抱什么希望。
不过,如果对象是跋锋寒这个外族人,赵明渊却必须要说几句。
于是,赵明渊便提高了声响道:“什么叫毕玄‘欲得之而甘心的人’?
这话听起来确实好听,似乎是毕玄想杀他却做不到一样。
但这只是他在往自己的脸上贴金罢了。
事实却是,这个叫跋锋寒的草原人好像是杀了毕玄的哪个弟子,这便被毕玄的门人弟子追杀得到处跑,在草原上都待不下去了,这才逃到中原来避祸罢了。”
此时,园中一片安静,赵明渊的声音虽然并不算大。但在座的大多都是有武功在身之人,自然都听得极为清楚。
听到赵明渊的话,众人看向跋锋寒的眼神不禁都异样了起来。
显然,大家都更相信赵明渊的话,明白大家是被跋锋寒的话术给误导了。
毕竟毕玄作为一个大宗师却杀不了跋锋寒,本来就让人疑惑。
而赵明渊一下子就说出了跋锋寒的姓名来历,显然不像是乱编的,自然更是让大家信服。
当然,不少有心人却疑惑于赵明渊哪里来的情报,竟然清楚地知道数千里之外草原上发生的事情。
显然,赵明渊这独特的情报来源,说明他背后有一支神秘的势力。而赵明渊本身来历便有些神秘,自然让人有些猜想。
欧阳希夷本就在赵明渊的这桌子旁,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便向跋锋寒喊道:“你小子凭什么有资格,连毕玄都着紧你的小命呢?莫非真是因此吗?”
跋锋寒却没有理会欧阳希夷的话,而是脸色有些难看地看向了赵明渊。
因为赵明渊所说的本就是事实,他的确可以靠说谎来粉饰太平,可是真相是改变不了的。遇到清楚内情的人还这么说,只会贻笑大方罢了。
对跋锋寒这样喜欢装逼的人来说,最讨厌的事情莫过于装逼失败了,尤其还是在美人面前。
于是,跋锋寒便恨上了赵明渊,瞪着眼睛对赵明渊说道:“背地里说人坏话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站出来啊!”
听了跋锋寒的话,霎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赵明渊的身上。
既然对方主动挑衅,赵明渊自然没有退缩的打算。
面对别人倒也罢了,可是对跋锋寒这个来中原耀武扬威的胡人,赵明渊自然不会惯着他。
只看跋锋寒打着磨炼武道的名义,在中原对武林人士进行随意挑战,逞威风,就让人不爽。
挑战倒也罢了,为了磨砺武道,如果能够点到为止,那也不失一种美谈。
可跋锋寒却把草原上的派头拿到中原来了,打得赢就杀,打不过就跑,自然惹人惹了众怒。
赵明渊也不喜欢跋锋寒的这种作为,既然他今天闯到自己的面前,那他的一切,就在这里终结吧。
至于像寇仲、徐子陵那样感化他,赵明渊却没有那种工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又不是什么绝世美人,赵明渊又何必在他身上耗费时间和精力呢。
因此,面对跋锋寒的挑衅,赵明渊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淡淡地道:“既然你找死,那我也只有成全你了。”
看到赵明渊竟然要动手,众位看客更加兴奋了。
赵明渊如今的名头很响,但是他成名太快了,很少有人看见他出手。他唯一的战绩也只是一招战败杜伏威罢了,难以让人信服。
而对面的跋锋寒看起来英武不凡,更是跟毕玄可能存在某种关系,自然也有不少人看好。
因此,不少人都以为这是一场龙争虎斗,大感这一趟来得值了。文能够听到石青璇的箫艺,武能够看到赵明渊与来自塞外的高手动手,实在是不虚此行。
随着赵明渊走向场中,众人一齐向旁边退去,想开了一片好大的空地,以为两人交战。
周围众人的议论纷纷,跋锋寒自然也听得清楚。他这才知道,对面的赵明渊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是宗师高手,这却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知道来者不善,赵明渊的实力超乎了他的想象,跋锋寒自然重视了起来。
只是其狂傲本色不变,依然毫无退缩的样子,反而对着赵明渊说道:“阁下已经知道了我是谁,却不知道阁下姓氏名谁,出自何门何派?我跋锋寒向来不斩无名之辈。”
赵明渊才刚回了个“我”字,便忽然停住了。
只因对面的,竟然趁着赵明渊答话之时偷袭,刀剑齐出鞘,刀若惊鸿,剑若流星,齐齐向着赵明渊杀来。
一时间“卑鄙!”、“无耻!”叫骂跋锋寒的声音层出不穷。
谁也没想到这跋锋寒看起来英武霸气,但真的动起手来,竟然毫无底线地趁机偷袭,实在是令人不齿。
不过,跋锋寒却对此毫不脸红。
只因为,在草原之上,所有的仁义道德都是不存在的。为了生存,跋锋寒过着刀头舔血的流亡生活,不是杀人就是被杀,只有活下来才是胜者。
而如今,跋锋寒更是靠着他那冥冥之中的直觉,感知到赵明渊的强大实力,以及对他的深沉杀意。强烈的危机感,让跋锋寒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走不出这个园子。
这种情况下,跋锋寒自然使出浑身解数,想尽办法来对付赵明渊。
别说只是偷袭了,只要能赢,就算更卑鄙的事情,他也愿意做。
只见跋锋寒双目神光电闪,脚下踏着奇异的步伐,刀光四射,剑气横空,完全笼罩住了赵明渊。
众人这才发觉,跋锋寒的武功之强,竟远超众人意料。
这样的实力,便是比之欧阳希夷这样的老牌宗师级高手,也不遑多让。
可是,他明明有这样的武功,竟然还要对赵明渊偷袭,越发让人觉得他面目可憎。
虽然他们大多与赵明渊非亲非故,更是第一次见面。可是,面对跋锋寒这个卑鄙的外族人,大家自然都心向着赵明渊,暗中为他加油。
面对着杀到眼前的刀光剑影,赵明渊却依然不慌不忙。甚至对于跋锋寒的偷袭,赵明渊竟然还说了句:“跳梁小丑,竟敢班门弄斧?真是贻笑大方!”
接着,众人才终于看到赵明渊拔剑出鞘了。
只见赵明渊轻轻拔剑,剑势竟然便轻易地把跋锋寒笼罩了而来的刀势切碎,接着便见赵明渊长剑向跋锋寒刺去。
众人只觉得赵明渊的剑法变幻莫测、包容万象,有人看到了春荣、夏盛、秋枯、冬寂的四季变化,有人看到了风雨雷电等自然景观,有人看到了大江大河,有人看到了丛山峻岭、三山五岳……
众人所见,不一而足,只觉得赵明渊的剑法包容一切,令人不可直视。
此时,箫音忽起。
这箫音奇妙之极,顿挫无常。仿佛与赵明渊的剑法相合,箫声中有高山流水,四时变化,也有金戈铁马,刀剑争锋。
箫声仿若天籁一般变化无常,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语,高至无限,低转无穷,众人一时间都听得痴了。
“叮~”
赵明渊与跋锋寒的兵器首次交击,而箫声竟也令人难以相信地浑融在了刀剑的交呜之声中,听起来毫无违和之感,仿佛赵明渊和跋锋寒也在与其合奏一般。
更可怕的是,赵明渊明显感觉到,他对跋锋寒的杀意,竟然被这箫声化解不少,竟然杀意大消。
(本章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