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灵息暗流涌动,任非也本没想动骊北。
他亦有些忌惮她。
只是墨年青这个愣头青吵得他心烦。
正好用他试试这新拿到的神兵。
巨剑在任非也手中划了半圈,如同羽毛轻佻,散发出耀目金芒。
他小臂紧绷,步步向墨年青走去。
孟杰欲阻止,却险些被剑芒折断兵器。
任非也用剑锋挑起墨年青下巴。
血肆虐流着。
墨年青咬牙看着他:“混蛋。”
任非也微凝眸,正欲给他点颜色瞧瞧。
所有人都抱着怀中灵宝远远观望,孟杰只觉灵息紊乱,也出不了手。
“住手。”
骊北声音远远传来。
只见她像是上下爬了趟石阶,浑身大汗,更显消瘦。
她手中空空,无所一物。
那石柱呆立远处。
骊北凝眸合手。
浅绿色光辉如激起的千层浪般朝任非也涌去。
任非也嗤笑:“四阶修者罢了。”
他挥剑,凌厉金色灵息化作无数金属柯子,自地面拔起,一路隆隆延伸骊北脚下。
骊北跃起,那柯子就化作锁链,直要缠住她脚踝。
金系灵息独有的琐细链,是普通利剑无法斩断的。
眼见瞬息,那金细链攀上她胸口,直往她脖颈缠去。
“求你,我们合作,你也不想永远在这石柱里封着罢!”
骊北将精神力放到最大,与石柱里的剑对话。
她确信,那剑定生出剑灵,单凭蛮力,便是炼气期的强者也无法驱动它。
虚空中的剑动了动。
“你答应我,以后只可用我惩恶扬善,我不愿做的事,你不许强迫我!”
剑灵声音清冷。
“好!”骊北满脑子都是弄死任非也这个败类,满口答应。
墨年青想要冲上去,却被任非也随手打飞,只见骊北被重重细链包裹成虫茧般,连头顶都望不见。
“怎么办?这不会闹出人命来罢!”
“那任非也就是在伺机报复!”
众人眼露恐惧,议论纷纷,就在这时,连欣激动大喊:“你们看!”
金色光茧从左边开始碎,浓绿灵息从里面四面八方地猛射出来,虫茧裂纹遍布。
“破。”
只听高空中女子一声轻喝。
光茧炸开,无数断碎锁链雨般落下,绿光大盛。
来自洪荒的灵息席卷密室,不同于金的霸道刚硬,木系灵息柔和,又蕴含无尽能量。
骊北手持雪白灵剑,剑柄处是碧绿玛瑙的荷花水纹延伸到剑锋,剑身除了那抹绿,而狭长剑身霜雪般无垢。
只一眼,便可知此剑灵气逼人。
所有人手中的灵器开始颤抖,是高阶对低阶的天性压制。
在众多秘宝前还能立压群芳,此剑品阶不会在六阶下!
骊北飞掠而来,任非也心下大骇,下意识举剑抵挡。
同是二灵宝,相撞的气息叫所有人后退一步,甚至有被伤到肺腑,呕出鲜血。
骊北手中灵剑不到巨剑十分之一,恰恰说明铸剑材料有市无价。
那绿芒大盛,明明金克木,可随着二人僵持愈久,那绿芒竟隐隐有盖过金芒势头。
任非鼻尖渗出汗,连下唇都要咬破,骊北见状往上挑,喘息间,金绿纠缠,二人已过了数十招,锵然间,散发出的灵息,全然不是炼体期修者该有的实力。
二人都是犟性子,嘴角一齐溢出血丝,却谁不肯先泄劲。
“干什么!”
一道中气十足声音传来,声以传劲,直直砸在二人中间。
二人跌落各侧,墨年青连忙接住骊北,偶然碰到那灵剑,只觉滚烫如岩浆,手臂登时黑红。
“怎么样阿骊。”墨年青声音有点抖。
骊北眼底带着狠劲,哑声答道:“死不了。”
那凶神恶煞师叔走进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密室目瞪口呆,他道这帮小崽子怎么还不出来,敢情把秘境翻了个底朝天。
“怎么回事?!”
“他先动的手,我们大家都看到了。”孟杰道。
众人纷纷附和点头。
“我不管你们这些破烂事,你们……”
他看到骊北手中细剑,面色须臾几变。
他往骊北走去,骊北下意识将细剑往怀里带了些。
“给我,那不是你应该拿的东西,”师叔面如霜雪,“你违反规则,闯入秘境,应当剔除弟子资格。”
“赶紧背包袱走人罢。”
骊北眼低垂着,毕竟年轻,被轻易吓住。
那师叔去拿剑时,原本安安分分呆在骊北手心的剑,忽而光芒大盛。
“嘶!伤我?”
师叔万分诧异。
“难道你愿意跟着这小丫头?你忘了你是什么?!”
那剑自动颤了几分,发出龙吟般清脆剑锋声。
“还有你!”师叔没法,站起来瞪任非也,“心思狠厉,一肚子歪门邪道,我看你迟早要走邪道!”
任非也闻言,暗暗攥紧拳头,眼烧得通红。
师叔扶额,现在秘境状态不稳定,得赶紧把这帮捣乱的崽子弄出去。
“你们都跟我走!”
师叔手按在光壁旁,口中念念有词。
光壁渐渐变薄,外面景物隐约可见。
众人面露喜色,待骊北和任非也要出门,却被拦下。
师叔乜斜他们:“说了,这两样东西不是你们能动的,现在放回去,什么事没有,放吗?”
“不。”
二人先后道,对视一眼,又各自厌恶转回头。
师叔点头,冷笑一声:“出去吧。”
骊北未察觉,只任非也却看门外景物比方才暗了许多,他磨蹭不愿走。
被师叔一把推出去。
骊北刚出门,便被狂风吹得睁不开眼,这里黑沙漫天,隐约有怪物的嘶叫。空中满是浓郁血腥气味。
根本不是雾隐宗任何一处!
而是……
骊北环顾四周,瞥见天空那轮血红月亮,心都凉了半截。
是西荒!
身后传来脚步声,只见任非也缓缓走来,他神色凝重,却并不惊慌。
“你知道这里是哪?”骊北问。
他应了声。
索性盘腿坐下来。
他手托着腮,巨剑抱在怀中,看来甚是喜爱。
“你为什么那么护着那小子?”
他慢吞吞问。
骊北精神紧绷,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墨年青。”任非也好心提醒。。
他面色陡然阴沉无比:“蠢得要死,要不是生得好,也配同我站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