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先生？”
白素一步一挪，慢慢走着，突然，一团黑影冲着她扑过来，瞬间将她翻过来，压在了地上。
“啊……”白素惊呼。
眼前，聂铮浑身是汗，额前的刘海垂了下来，都被汗水给打湿了，眼睛黑亮的吓人，可是，看着白素的目光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白素暗道不好！
蓦地，聂铮扬起拳头，白素吓得闭上眼睛：“聂先生！是我！我是白素！白医生啊！”
“……”聂铮愣住，他的拳头，停在距离白素脸颊不到一公分的位置，因为突然的停滞在止不住的颤抖。
“聂先生。”白素小心翼翼，压低了声音，“不着急，慢慢来……深呼吸，对，就这样……”
聂铮闭上眼，深呼吸换了几口气，蓦地翻身往旁边一倒，用胳膊挡住了眼睛。
听到边上的动静，白素长吐口气，知道危机解除了，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的爬起来，静静的坐在聂铮身边。
看聂铮这样，显然已经在健身房消耗了大半的体力。倏地，白素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右手上。聂铮的右手上缠着绷带，已经松了。看来，他刚才打拳击了。一开始，这还是白素建议聂铮的。
封筱筱刚被拘役的日子，聂铮有太多的苦痛发泄不出来，为了避免他自伤，白素想出了这么个发泄的方式，让人在健身房里装了沙袋。那以后，情况的确是好了些，但也仅仅是好了一些。
就算是对着沙袋打，但聂铮不戴手套，简直就是变着方法的自虐。缠着绷带，那也是在白素的一再坚持下，聂铮才同意的。
这会儿，绷带都已经松了，可想而知，聂铮有多用力。
白素也不说话，挪到聂铮身边，握住他的右手，轻轻的一圈圈把绷带给解开。聂铮知道她要做什么，并没有睁眼，也没做出任何反应。
绷带解开，白素一看，关节果然都红了，中指最突出的部分甚至有点肿。白素拿手，一下一下给他按摩着。现在还不能热敷，到了明天，看情况能不能好一点，再看看要不要热敷。
空气很安静，慢慢的，聂铮的情绪平稳下来。
白素估计着也差不多了，松开手，“聂先生，能起来吗？需要我扶你吗？”
聂铮摇摇头，坐了起来。白素立即过去看了看药，“已经有点温了，我去热一下。”
“不用。”聂铮从她手里接过碗，一口气喝了。
他把碗放回托盘，站起身，径直出了健身房。白素对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倒不是说，她有话不敢说，而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二天，聂铮没有去找封筱筱。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担心筱筱会讨厌。筱筱现在只对他抱有最基本的礼节，这种关系，是亲近不得的。亲近了，会惹人嫌。
恰巧，这一天是月末，聂铮要带着大鱼儿、小鱼儿去聂老那里。每个月一次的聂家聚餐，因为聂老还在，这个习惯还一直保持着。
聂铮到的时候，大鱼儿、小鱼儿早就被接来了，正陪着聂老，两只鱼儿逗的聂老乐的合不拢嘴。难得的不用带孩子，聂铮想找个地方清净一下。
“哥。”一转身，聂欢颜微笑着站在他面前。
“颜颜。”聂铮颔首，露出点笑意，“回来了？”
聂欢颜手术过后，去了趟瑞士休养，听说是最近回来，聂铮因为封筱筱的事，没顾得上过问。
“是啊。”聂欢颜上前来，挽着聂铮的胳膊，朝她哥挤挤鼻子，“哥你现在都不疼我了，我回来都不去接我的。”
“没良心。”聂铮失笑，捏了捏聂欢颜的鼻子。
他算了下日子，“不对，你不是应该上周回来吗？”
嘁。聂欢颜撇嘴，“哥你这个记性太好了，也不是件好事！我要那么早回来干什么？回来等着他们给我安排相亲啊？”
说着，指了指外面。
“看看看，说的是聚餐，可是，来的怎么那么多外姓男？”聂欢颜看着一脸嫌弃，“他们就不能饶了我吗？”
聂铮失笑，摇摇头。
半年多前，聂欢颜的手术很成功，这半年来并没有发生排异反应。既然身体没有问题了，那么，聂欢颜接下来的大事，那就是婚嫁了。
这一辈里，就聂欢颜这么一个女孩儿，还是聂老的亲孙女儿，自然是宝贝的很。娶了聂欢颜，她的那份嫁妆，就够男人少奋斗二十年。何况，还有聂铮呢？谁不知道，聂铮最疼爱这个妹妹？
“别担心。”聂铮安慰妹妹，“颜颜要是不喜欢，哥哥头一个不同意，谁也不能勉强你。婚姻大事，哥一定让颜颜挑个自己喜欢的。”
“哇！”聂欢颜莞尔一笑，靠在聂铮肩头，“还是我哥最疼我啦。”
“那个……”聂欢颜抬眼，四处看了看，没找到自己想找的那个人，吱唔着问她哥，“哥，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嗯。聂铮颔首。
哦，聂欢颜垂下眼帘，挡住了一下子暗下去的眸光。
“颜颜，颜颜！”一个高个子大男孩从外面进来，直奔着聂欢颜。聂欢颜疑惑，看了眼她哥，“这人谁啊？”
呵呵。聂铮笑出声，“你猜。”
聂欢颜盯着男孩看了半天，知道男孩在她面前站了半天，她都没认出来，“你，你好……请问你是？”
“颜颜。”男孩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你不认识我了啊？我是康嘉佑啊。我……我变了很多哦？不过，颜颜，你和以前还是一样，不是，漂亮了，更漂亮了……”
后面一串，聂欢颜根本没听清，但她终于从一堆记忆中找出来和「康嘉佑」这个名字对应的人了。
“啊……”聂欢颜不敢相信，“你？是你啊？你怎么成这样了？你以前，不是个胖子吗？”
说起这个康嘉佑，倒是和聂欢颜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但后来，康嘉佑出国念书了，聂欢颜身体的缘故，肯定是不能一起的。她也是因此，渐渐和仅有的、为数不多的朋友们断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