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蓉醒来时,封筱筱正给花瓶里换了新鲜的花束。见她醒来,解释了一句。
“这是丁香,听说您最近睡眠不好,丁香可以助眠。”
她抬手一指窗台,“另外,那里放了两盆薄荷,都是助眠的。”
说着,筱筱走过来,“您起来坐坐吗?”
叶婉蓉盯着她,点点头。筱筱于是扶她起来,在她身后塞了只枕头,“这样行吗?”
叶婉蓉不说话,依旧只是盯着她。
其实,筱筱也不自在。当初,她和聂铮没离婚时,她们的婆媳关系就不好,那时候,叶婉蓉没拿她当儿媳妇,她也一样没拿叶婉蓉当婆婆。
现在,她和聂铮真的要在一起了,却偏偏又出了这样的事。
筱筱问到,“您喝水吗?我给您倒杯水吧。”
她转身,倒了水给叶婉蓉端过来。叶婉蓉依旧靠着,一错不错的盯着筱筱。
筱筱怔了怔,把杯子递到叶婉蓉嘴边。
嘁,叶婉蓉轻嗤,终于有了反应。她冷笑一声,“封筱筱,你干什么?谁要你在这里猫哭耗子!”
说完,蓦地抬手一挥,打落封筱筱的手,水杯落地,水洒了一地。
封筱筱皱眉,她知道叶婉蓉不喜欢她,但她又何尝不是?她是为了聂铮在这里妥协。
封筱筱忍着气,去捡杯子。
“封筱筱!”叶婉蓉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你少在这里给我装!我就说让阿铮离你远点!像你这样的女人,就是个狐狸精!”
什么?封筱筱错愕,她凭什么这么说她?
哼。叶婉蓉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阿铮护着你,我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就是你!把视频交给的警方,现在,弄得我更被动!”
之前,还只是封家作为主控,但现在却变成了警方。
叶婉蓉大笑,“哈哈……封筱筱,你这只狐狸精,把阿铮迷的晕头转向,现在害得他亲妈就要坐牢了!”
封筱筱拧眉,“你是认为,那件事是我做的?”
“不是吗?”叶婉蓉根本不信,“对了,苏行止说不是你,但这种话,我会信?我要是信,我还配姓叶吗?”
封筱筱知道,这件事很难相信,聂鸿鑫不是也一样怀疑她吗?没关系,她不在意,只要聂铮相信她就好。她对叶婉蓉本身也没有什么感情。
没有感情的人,伤害不到她。
封筱筱只能说,“我没有做,我答应过阿铮不告,那就是不告。至于,为什么视频会被交给警方,你不防好好想想,你是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伤天害理?”
叶婉蓉怔了怔,突然大笑。
“哈哈,哈哈……”
筱筱皱眉,觉得这样的叶婉蓉有些癫狂了。
叶婉蓉突然收住笑,但依旧咧着嘴角,狠狠的瞪着封筱筱。“你是不是想教育我?因为我上次跪下来,向你忏悔,你就以为,自己真的成了救世主?”
“我没有……”
封筱筱话没说完,叶婉蓉冷哼着,无视了她,“封筱筱,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伤天害理!我那是替天行道!”
什么?封筱筱听了想笑,她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否则,她怎么会听到这么荒唐的话!
封筱筱笑着摇头,“阿姨,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她想,叶婉蓉是急的,她能看在聂铮的面子上,理解她胡言乱语。
可是,叶婉蓉却未必领情。
“哈……”叶婉蓉讥笑,眼底是满满的轻蔑和讽刺,“封简帛死了没有?”
什么?封筱筱一凛,她竟然问得出这种话?封筱筱一时僵住。
“我问你……”叶婉蓉却不放过她,咬牙切齿,“你说话啊?我问你话,没听见吗?还是哑巴了?”
封筱筱面色发白,默默攥紧了手心。
哼。叶婉蓉盯着她,目光凶狠,“真是给你脸不要脸啊!都给你跪下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妈叫什么?啊……”
叶婉蓉闭了闭眼,想了下。
“对了,叫沈媛是不是?”
封筱筱愕然,叶婉蓉这是疯了吗?
叶婉蓉自顾自的说着,带着笑意,“沈媛,沈媛……啧,真是个讨厌的名字!什么事啊,硬是逼得我记住了这个名字!”
呵。叶婉蓉盯着封筱筱惨白的脸。
“你委屈什么?沈媛她啊,当时都快死了!不止她,还有那些和你联名的人,哪个不是快死了?贱命一条而已……”
“闭嘴!”封筱筱忍无可忍,喘息着低喝,“你……你怎么说的出这种话?”
“我说的是事实!”
叶婉蓉眼神幽深,幽深的可怕。
“忏悔?你以为,我真的向你忏悔啊!封筱筱,我不过是懒得跟你玩,在你身上耗费时间,你值得吗?为了你让不再乱咬人,我才跟你说了那些话!”
封筱筱一凛,竟然是这样!叶婉蓉不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她根本毫无愧疚之意。
啧啧啧。叶婉蓉直摇头,“我忏悔?我为什么要忏悔?做研究嘛,总是要有人牺牲的,沈媛啊……还有那些快死的人,留着条贱命,有什么用?我啊,是替他们做好事,让他们发挥点最后的社会价值!”
天!封筱筱惊愕,说不出话来。叶婉蓉竟然有这样可怕的思想!
“哈哈……”
叶婉蓉张狂的大笑。
“道歉,让我道歉?当我的研究,造福社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感谢我?一点点小小的牺牲而已,无可避免的啊,忏悔!真是可笑!”
封筱筱浑身僵硬,站着一动不动。她怎么会原谅了这种人!同意了撤销对她的控诉!这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就该付出惨痛的代价!
“封筱筱。”叶婉蓉两眼剜着她,“你别装了,虚伪。你不防正面点,我不怕和你斗,我身后有叶家,我怕什么?那我们就死磕到底,看看到最后,赢的是你……还是我!哈哈……”
说完,大笑起来。
封筱筱猛地捂住耳朵,叶婉蓉的笑让她毛骨悚然。封筱筱转身,跑出了病房。
她捂着胸口,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这种人、这种人,为什么聂铮的母亲偏偏是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