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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八撮头发

    “好、好的!”

    小二一脸尴尬地跑了。

    桌子两边两人相对而坐却一言不发的场面同样尴尬。

    迟鉴战术喝了一口茶,突然开始后悔与顾栖迟一同来吃饭的决定。他悄悄瞥了一眼对面的人,发现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得那叫一个全神贯注旁若无人。

    唉。

    不过安静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他们二人不说话,其他桌子上人们的谈话便可以清晰地传进耳朵。

    “王兄,你今儿怎么垂头丧气的?”

    “别提了”,那人烦躁地抱怨一声,把手上的杯子重重搁在桌子上:“霓云楼又少了一个姑娘!”

    另一人声音变得有些惊讶:“这前几天不是刚没一个,怎么今天又……”

    “这都第几个了?”

    “我算算啊,一个、两个、三个……得是第六个了!”

    “现在还没查出来怎么回事?”

    “查出来还会这样吗!”

    “不过王兄你也别生气,按照霓云楼的惯例,明天就会补上新的姑娘了。”

    “可我就喜欢那一个啊!”那人抬高了些声音,居然还可以从里面听出一些隐隐的悲切。

    “……”

    唉,可惜了。

    这两人一来一去声音不小,显然也被其他的食客听见了。顿时这聊天话题都被带偏,偌大厅堂里,“霓云楼”三个字出现的次数愈来愈多。

    顾栖迟与迟鉴听着听着,神色皆渐渐凝重。

    他们对视一眼,正欲开口说话,帘子被人猛地一掀,伴随着小二嘹亮的一嗓:“上菜喽!”

    几个盘子被安安稳稳的放在桌面上,色泽绝佳的美食静静躺在瓷白的碗盘中,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不管是看着还是闻着都令人食指大动。

    酥皮芋泥乳酪端正地摆在迟鉴面前,醇厚的甜香缓缓钻进鼻子。

    两人顿时无心再言。

    害,先吃吧。

    迟鉴吃起东西来依旧是优雅又斯文,明明看起来慢条斯理,可盘子里的饭菜下的速度一点也不慢。

    尤其是那盘酥皮芋泥乳酪。

    这会儿竟然都要没了。

    两人各自沉默的吃着饭,没过一会儿那几盘菜皆快见了底。迟鉴看了看剩下的三块乳酪抿了抿嘴,飞快地抬起眼瞟了一眼顾栖迟。

    这一眼正好被顾栖迟看见。

    顾栖迟觉得自己看到了那只常在东厂门口晃悠的大傻狗。

    迟鉴现在的表情,简直和它每次护住自己碗里骨头的时候一模一样。

    顾栖迟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她把盘子往迟鉴那边推了推,淡声道:“我吃饱了。”

    她瞧见男人一瞬间放松下来的样子,脸颊上小小的酒窝浅浅陷了陷,而后转瞬消失不见。

    她舔了舔唇角。

    一顿饭吃完,食客们讨论的霓云楼姑娘失踪的事情他们也知晓了大半。

    霓云楼是宣城很有名的一个青楼,姑娘多,长得也都漂亮。更重要的是,那里的姑娘琴棋书画皆是样样精通,还有不少被城里显赫的官员赎回了家里。

    因此去那霓云楼不仅是闲暇时候的欢纵享乐,还是一种官场地位的暗喻。

    然而这样一个负着盛名的青楼,三个月以来却离奇失踪了好几个姑娘。

    从料峭寒冬一直到春意尽显,从第一例失踪到现在的第六例……竟一直没有调查出来原因,那些失踪人也一个都没有找到。

    官府那边的说法总是没有线索,或者线索中断,这一连环案拖了这么久,到如今半点进展都没有。

    不过奇怪的是,霓云楼的生意却并没有怎么受到影响,甚至……还有愈来愈好的架势。

    每次有姑娘失踪,仅隔一日,霓云楼便会重新安排上一个姑娘顶替她的位置。而且三个月过去,很明显可以发现,那里姑娘们穿戴的东西都贵重了不少。

    顾栖迟静静漱着口,脑中思绪骤然翻滚。

    疑点重重却毫无进展的连环失踪案……

    显而易见是一个怪案。

    而怪,往往意味着这其中有人作怪。

    她挠了挠下巴,抬眼望进迟鉴那双深邃澄澈的桃花眼:“这件事不对。”

    迟鉴颔首,眼底沉沉:“要去看看才行。”

    “明日,便去那霓云楼与她们会上一会。”

    两人怀着心事,回去的路上皆是神色凝重。回到客栈已经很晚,客栈里不少人已经睡下,和来时比安静了不少。

    迟鉴住在天字二号房,是顾栖迟的隔壁。顾栖迟顶着那种丝丝入骨的困意,在迟鉴身边站了站,然后迅速奔进了自己的房间。

    迟鉴:“……”

    他在原地停了几秒,也提步迈进自己房间。

    顾栖迟正在飞快地洗手。

    接着她又同样快速地洗完了脸,刷好了牙,换好了衣服疯狂冲到床边在杯子里面躺平。

    来吧,让我们开始睡觉。

    顾栖迟闭上眼睛,两只手探出来抓住松软被子的边角。

    一分钟过去了。

    困意渐渐要没了,可她还没有睡。

    十分钟过去了。

    困意基本消失了,她还是没有睡。

    半小时过去了。

    困意全飞了。

    她还是没有睡。

    顾栖迟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冷着脸把手臂从被子里拿了出来,在床上滚了滚把自己包成一个茧。

    这什么情况。

    为什么困意消失得那样快!

    为什么自己就是睡不着!

    明明今天一直都很困啊。

    明明刚回来的时候——

    刚回来的时候。

    顾栖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难道……

    必须要在迟鉴身边……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