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门炭治郎在愤怒地说完直到情绪恢复至平静后,却见悠真始终低垂着头沉默不语,他吸了吸鼻子,发觉白泽先生身上的气息非常杂乱,整个人的状态就像陷入了魇梦的噩梦般无法自拔。
炭治郎关切地轻轻拍了拍悠真的肩:“白泽先生、白泽先生?”
“对不起,”悠真这才缓过神来,他神情复杂地对炭治郎说道,“谢谢你炭治郎,我会注意的。”
月彦真的伤害人类了?
悠真依稀记得当时看到的是一只女性鬼,但他也相信炭治郎的判断。
“白泽先生……”看悠真的神色不对,炭治郎刚想继续追问,就被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扑了上来。
“呜呜呜,炭治郎,好可怕啊,我以为我们都要死掉了……”我妻善逸紧紧扒住炭治郎,嚎啕大哭道,“而且我听说了,上弦之鬼都来了?还来了两只?!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哈猪突猛进!”
炭治郎不得不安慰我妻善逸,他鼻子耸动闻到了祢豆子安全的气息,顺着气味瞟到善逸背后的箱子上,安心地顺手接了过来:“是祢豆子!谢谢你,善逸。”
“嘿嘿嘿,没事没事~”我妻善逸想起自己的贡献,开心地扭动身体,“炭治郎你看,我把祢豆子妹妹照顾得很好哦。”
“灶门少年、黄色少年、猪头少年,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这时,炼狱杏寿郎大步走了过来,扫了一圈那边受到惊吓的乘客,他精神奕奕地满意夸赞,“没有一人牺牲,你们做得很棒!”
“大哥!”/“炼狱大哥!”/“炼狱先生!”
三人见是炼狱杏寿郎,兴奋地齐齐地把他包围住。
“大哥没事太好了!”
“当然不会有事,我可是答应了你们,把你们都收为继子。”炼狱杏寿郎抱胸颔首。
得到了三人的热情回应。
“对了灶门少年,对于你说的火之神神乐,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些事,”炼狱杏寿郎右手握拳敲了一下手心,“你可以和我一起回炼狱家看看,那里有历代炎柱收藏的手记,应该能找到线索。”
“虽然有段距离,但我也听到了,那位上弦之壹把你的火之神神乐舞当做是日之呼吸,不得不在意。”炼狱杏寿郎思索道。
“嗯!”灶门炭治郎连连点头。
“对了,你们也一起来吧。”炼狱杏寿郎看向伊之助和善逸,“说好了要把你们都培养成优秀的剑士,我会好好地指导你们,以后就安心吧!”
几人又是兴高采烈地高声欢呼,开心的情绪溢于言表。
“……”悠真看着他们热热闹闹的样子,欣慰地勾起唇角。
炼狱杏寿郎在让炭治郎三人去隐那里再检查一遍后,注意力转到悠真身上:“白泽你还好吧?”
“嗯。”悠真淡淡地点头,他本就没受什么重伤,简单地包扎便足够了,只是余光忍不住瞥见炼狱杏寿郎腹部破开的队服,反过来问道,“炼狱,你的伤势还好吗?”
“嗯,没问题!”炼狱杏寿郎竖起拇指,“就是……”
“总感觉,”炼狱杏寿郎拍了下自己的后脑勺,“刚才有一瞬间看到了在天国的母亲大人呢,哈哈哈哈哈哈!”
悠真嘴角抽搐:“……”
炼狱杏寿郎爽朗地大笑:“虽然有些遗憾没留住那两只鬼,但现在没有伤亡也值得庆幸!”
“所以说,白泽,别再沮丧了!”
“……嗯。”悠真点了点头。
他沮丧的并不是没有将鬼斩杀,而是不清楚自己被骗了多久。
月彦从什么时候开始残害人类的,他……到底把他当做什么了。
悠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他在拜托鎹鸦送完信后,在浅草待了很久,他去了与月彦第一次相遇的书店、与月彦第一次用餐的居酒屋、与月彦第一次看话剧的剧院……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恍惚之中他走遍了每一处与月彦充满回忆的角落。
直到夜晚降临,悠真才大脑一片空白地缓慢回到了月彦家,坐在大门前,悠真沉思。
明明应该头也不回地离开,可悠真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月彦那清俊的脸庞。无论做何事,只要悠真对上月彦的眼睛,都能从月彦红梅色的眼眸中看到他的身影,月彦的情愫对他展露无遗。
难道这也是他的臆想吗?
悠真晃了晃脑袋,不可以就这样简单地判断月彦对他的赤忱,月彦做这种事并不一定是自愿的,鬼舞辻无惨不是有控制鬼的能力吗?而且,那些上弦之鬼知道他,会不会不是月彦透露的,是鬼舞辻无惨通过月彦锁定了他?
可是他记得童磨的出现在月彦变成鬼之前,这样推测的话,那月彦其实早就变成鬼了吗?
月彦一直隐瞒他,是为了通过自己来铲除鬼杀队吗?还是真的对自己动心了?
他还是没有确定月彦的身份是什么。
如果月彦不身居高位是无法得到鬼舞辻无惨的血液,想必一定是位居上弦的鬼。他知道的鬼有上弦之壹、贰、叁、伍,剩下肆与陆还未遇到。
月彦是上弦之肆或者上弦之陆吗?
这样一来,那些上弦之鬼对他的态度有了解释。
只是在推测出月彦的实力后,悠真更加清楚月彦不可能没有吃过人类,否则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稳坐上弦的位置。
但不管怎样,月彦将人类变成鬼是不争的事实,而且最令他无法容忍的是,月彦是否真的吃人了。
心凉了半截,悠真呆愣地仰望天边的月亮,迟迟不敢进门面对已知晓的答案。
还未决定好对月彦该露出怎样的表情,悠真背后传来了脚步声,他听到了月彦那熟悉的温润嗓音。
“你回来了?”
抬起头,悠真对上了月彦的眼睛。
月彦温柔地笑了笑:“怎么回来了也不敲门?”
“嗯,有点累了。”悠真强装镇定地站起身,慢一步地跟在月彦的身后走进了宅邸。
“悠真今天很累吗?”月彦回身拥住悠真,似乎没察觉到悠真的异样,他笑吟吟地说道,“也是啊,刚经历过那样的事就被叫了过去,产屋敷也太不近人情了。”
“你怎么知道主公大人的名字?”悠真蹙眉。
悠真这时才意识到,或许他没有怎么费劲地掩藏过自己在鬼中的地位,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愚钝。
悠真怔怔地看着月彦的侧脸。
“听那位大人提起过,”月彦似是惊讶于悠真的反常,他态度自然地弯下腰来,仔细地问道,“悠真今天怎么了?不开心吗?是因为我吗?”
“对不起啊,不知道你突然要出任务,折腾了你那么久。”月彦亲了亲悠真的唇角,道歉道。
悠真此时无法接受月彦的亲昵,他过偏头去,刘海遮住了黯淡的眼眸:“月彦,我想问你一件事。”
被悠真拒绝后的月彦眯起了眼睛,说道:“什么事?”
“月彦,你…有没有吃过人?”
总算问出来了,悠真紧张地快忘了呼吸。
“悠真不相信我吗?”月彦的语调并未变化。
悠真没有回答月彦的话,重复地问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我只想知道月彦吃人了吗?”
等了许久,悠真都没有等来月彦的否认。
“我明明说过的,如果月彦忍不住的话,可以吸我的血。”悠真的眼眶酸涩,他不敢相信这个答案,喉间发出微弱的泣音。
“已经晚了。”
发现了啊。
无惨的眼睛瞥到悠真抚上刀柄的手。
“已经晚了的意思是——”内心挣扎数秒,悠真最终收回下意识握刀的手,却根本没有无惨的反应快。
刺鞭由无惨的手臂化出,他没有丝毫的犹豫,驱使长鞭快如闪电地直直冲向悠真,将悠真整个人贯穿。
从悠真的手离开日轮刀后,就脱离了无惨的预测,他看着悠真无力地被自己吊在半空,瞳孔震颤。
悠真真的对他卸下了防备。
但已经晚了,他彻底地暴露了自己。
无惨的手恢复原状,略带慌张地接住了从半空中掉落的悠真。
剧烈的疼痛令悠真说不出完整的话,他嘴角溢出鲜血,悠真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自己的情人。
“你……”看着此刻气势大变的月彦,感受到他那浓烈的鬼气,悠真不知是身体上的痛楚更让他痛苦,还是心理上的难过更令他难以承受。
“是的,我就是鬼舞辻无惨,你一直在寻找的人。”无惨慢慢将怀中的悠真放下,悠真艰难地背靠着树。
失去刺鞭堵住,腹部出现了空洞,伤口处大量的血液喷涌而出。
“你是…鬼舞辻…无惨?!”悠真缓缓地睁大了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不知道?”无惨有些惊讶地靠近悠真,但随后轻哼了一声,“啊无所谓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悠真剧烈地咳嗽,探手想要拾起在地上的日轮刀,无惨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将刀踩断。
不愿就此屈服,极大的压力之下,悠真的手艰难地摸上指环,火炎闪烁又很快地熄灭。
“真可怜,觉悟这么不坚定了吗?”无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悠真,血红色的瞳孔时非人类的冷漠。
“变成鬼吧,悠真,”无惨单膝跪下,抚摸上悠真的锁骨,轻缓地说道,“你知道你开启了斑纹吗?开启斑纹的剑士,千百年来没有人能活过二十五岁。”
“你已时日无多了。”无惨近乎温柔地将悠真散落的长发挽到耳后。
“你在说些什么?”悠真因疼痛而无法控制地流出生理性的泪水,他带着哭腔拒绝道,“鬼舞辻无惨,我拒绝变成鬼。”
他不想变成吃人的怪物,他不想浑身散发着鬼的暴戾气息,他不想失去理智。
“你不愿意与我一起度过余生吗?”被拒绝的无惨勃然大怒,他掐住悠真的脸颊,“你在知道我是鬼舞辻无惨后,就不爱我了吗?”
“是啊,在知道你是鬼王,残杀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之后,怎么可能再对你产生爱意?”悠真吃痛地皱起眉,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我喜欢的是虚假的你。”
“人类是多么脆弱又容易变心的生物。”听到了刺耳无比的答案,无惨面无表情地说道。
但等他看着悠真鼻尖通红,呼吸困难的样子,又心软了下来。
“真是对不起啊,悠真,欺骗了你这么久。”无惨试图抚摸悠真被他掐出指印的脸颊,却被悠真抬手使出余力打开。
“我真的很喜欢你,”无惨这一次没有再生气,他搂住悠真的后颈喃喃说道,“如果失去记忆的话,你也会重新爱上我吧?”
“就不会再用这么惹我生气的眼神看着我了。”
悠真浑身直冒冷汗,咬紧牙关他冷冷地回道:“痴心妄想。”
“悠真,你不是一直觉得我的眼睛很好看吗?”无视悠真的话语,无惨与悠真离得极近,他缓缓说道,“不如你也变得和我一样如何?”
说完,他咬破舌尖,吻上了悠真因为疼痛而微张的嘴唇,冰凉的舌以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道撬开悠真柔软的唇舌。
即使再怎么不愿,悠真还是尝到了鲜血的滋味。
“越是强大的剑士,需要的时间越长。”无惨暂停下了血液的给予,看着悠真痛苦的神情,有些心疼地将蜷缩着的悠真抱在怀中,吻了吻悠真失血的唇瓣。
悠真的意识变得模糊,无惨赋予的血液快速地进入悠真体内,永无止境地在他体内肆意破坏吞噬。
比先前要疼上百倍、千倍的剧痛袭遍全身,无惨霸道的细胞在改变他的身体,腹部的空缺迅速再生,绷带下的伤口快速愈合。
在月光下,悠真纯白的长发蕴出淡淡的光泽,每一根发丝自发梢起逐渐向上流动蔓延、一寸一寸地染上了极致的墨色,与此同时,他璀璨如宝石般紫色的眼眸因疼痛而剧烈地骤缩,甚至在一瞬间的骤停后,彻底收缩成冰冷的竖瞳,如兽类竖起的瞳孔冰裂般向外扩散,高贵圣洁的紫色失去了蓝色的理性冷静,虹膜流溢着如燃烧的红莲一般的绚烂光辉。
随着瞳孔的定型,明艳的血色彼岸花自悠真的眼角缓缓绽放,诡魅的纹路在悠真白皙的肌肤上如藤蔓般蜿蜒勾画。
洁白的牙齿尖锐地轻抵唇瓣,在鬼化的加深下,悠真透明白净的指甲倏地变长,红与黑交替出现在他修长的十指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悠真还未完全鬼化。
满意地看着悠真的变化,无惨边吻边说道:“我知道你能承受住。”
“知道你怕痛,每次我都要忍很久才进入下一步,感觉千年来积攒着的耐心都给你了,从来没有人能让我如此。”无惨说着无声地笑了笑。
“所以接受这个命定的事实吧,悠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会将血液慢慢送入你的体内。”眼神变得晦暗深邃,无惨冰凉的手顺着悠真身上的鬼纹暧昧地探入,“我要你成为强大的鬼,无惧任何人。”
“不要再抵抗了,彻底成为鬼吧,永远臣服于我,我会赐予你最大限度的忍耐。”鬼舞辻无惨亲了亲悠真无神的眼眸,轻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