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脸上湿凉的痕迹,悠真慢半拍地软下心,迎合地揽着蓝宝。
埋在悠真颈肩,蓝宝享受地小声哼唧,他边磨蹭悠真的脖颈,边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小声地说道:“但是,可不可以留一些给彭格列当资金?”
悠真顿时哭笑不得。
他拉开蓝宝,对上蓝宝湿润的眼眸:“我不要你的钱。”
还未等蓝宝露出失落的神色,悠真紧接着又补充道:“而且,蓝宝,我没有和他们在一起,我和戴蒙不是情人关系。”
听了悠真的解释,蓝宝这才被安抚住了。
“你们两个,腻在一起够久了。”纳克尔揉了揉鼻子,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调侃出声,“这就是属于年轻人的青春吗?”
“纳克尔,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朝利雨月站在一旁笑着附和。
听到两人的声音,悠真意外地看过去,两位守护者还善意地朝他招手打招呼。
悠真僵在了原地。
怎么会被撞见这样的场面,他不好意思地瞥了眼身边的蓝宝,蓝宝倒是无所谓被看到表白的样子,只是生气他们两个人破坏了氛围。
“你们之间有什么氛围吗?”纳克尔疑惑地问道,“究极的不懂。”
蓝宝一时倍受打击,嘴里喃喃“看在你是神父的份上,本大爷就不计较了”。
朝利雨月则走过去拾起了掉落的花束,笑着递给了悠真。
悠真接过举到脸前,小心地掸掉花瓣沾上的泥土,他贴近花,精致的脸被花朵挡住了一半,只露出低垂的眉眼,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顿时被美到呼吸一滞。
悠真敏锐地察觉到他被三人视线锁定,他尴尬地抬眸刚想说什么缓解沉默的气氛,就被匆匆赶来的G打断。
“有紧急情况,”G疾步走来,脸上的神色极为不妙,他语气低沉,“全体守护者立即来会议室。”
G虽然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但悠真从未看过他的神情如此严峻,甚至带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
恐怕是影响到彭格列危机的大事,悠真担忧地看向他们。
蓝宝搭上悠真的肩膀,揉了揉少年的头发,一点都没有刚才哭泣时沮丧的模样,宽慰道:“没事的,去去就回,记得要等本大爷回来吃饭啊。”
悠真点了点头,不安地目视他们离去。
会客室内。
“Giotto,你要考虑清楚再做最后的决定,当真不与我们合作吗?”来者翘着腿,手不悦地敲击桌面,“只不过牺牲一人而已,我们艾斯托拉涅欧愿意与你共享技术。”
“无论多少次,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Giotto此时的怒意已十分明显,他强压住怒火,“这不是我的初衷,亦不该是你的初衷。”
“但人都是会变的,我们要顺应这个时代。”对方对Giotto的话不屑一顾,傲慢地说道,“我们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终将引领整个意大利,改变现在这个一成不变的无聊格局。”
“这不是我们彭格列会做的事,”Giotto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不容置疑,“也绝不会站在你这一边。”
“既然你如此选择,那就等待开战吧。”对方毫不客气地丢下了警告,“只不过,不妨透露给你们一点消息,目前有不少家族选择了我们,其中有你们彭格列同盟已久的黑手党家族。”
“至于都有谁,先容许我卖个关子。”他冷笑一声,便带着自己的守护者们离去。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极为沉重。
“Boss,为什么不允许我就在这里杀了他?”戴蒙阴沉着脸,开口质问Giotto,“明明刚才是最好的机会,是我们损失最少的方式。”
Giotto双手交叉握拳,抿唇不语。
“他还没有撕毁盟约,”G攥紧拳头站起身,他也有着同样的愤怒,但他懂得顾全大局,“戴蒙你知道如果在这里将他杀死,会引起怎样的后果。”
“这不是我们想要的。”G对上戴蒙冰冷的视线。
“Nufufufu…”戴蒙眼神寒冷,“难道开战就如你所愿吗?一场战争会导致多少人丧命?比一时所谓的黑手党名誉来得更重要吗?”
“况且作为黑手党,我们有什么名誉可言?”戴蒙嘲讽似的反问。
“戴蒙你这家伙分明清楚我的意思!”G忍不住暴脾气,上前就揪住戴蒙的衣领。
戴蒙也不示弱,他扯开嘴角,点在地上的锡杖向前划去。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眼见两人就要动手,朝利雨月和纳克尔连忙上来拉架。
阿诺德抱臂冷冷地围观这一场纷争。
“暂且继续监视艾斯托拉涅欧的动静,”Giotto抬手示意他们暂停,他看向了阿诺德,询问他的意见,“阿诺德,可以吗?”
阿诺德颔首。
“好了,先解散吧,D你留下。”Giotto揉了揉鼻梁,神态似是有些疲惫。
待其余人走后,Giotto问向戴蒙。
“D,你那边怎么样了?”
戴蒙似笑非笑,半真半假地说道:“艾斯托拉涅欧夫人为人是很擅于交际异常重视利益,但如果我说还是没有证据,只是些只言片语呢?”
在对方没有真正地将威胁付之行动之前,Giotto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潜在的危险,哪怕下一秒便与他为敌,总是希望给予对方一次机会,能够用更为和平的方式去解决,而不是动用武力。
戴蒙捏紧手指,对Giotto的软弱十分不认同。
Giotto无声地看着戴蒙,用澄净冷静的目光告诉了他答案。
深吸一口气,戴蒙烦躁地敲了敲锡杖,不再多言,转身便准备离开会客室。
而就在这时,一个坏消息传来。
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真的撕毁了停战协议,而且就在离开彭格列领地的下一刻,堂而皇之地向天空打出信号,正式发动了战争。
这分明是有备而来,完全不给彭格列任何协调的余地。
深夜时分,所有的守护者聚集在这里,听着通报中不断上升的伤亡人数,Giotto在戴蒙略带嘲意的神情中捏紧拳头。
该做个了断了。
Giotto的眼底下满是决意。
“对方的大型部队正在集结,在朝我们这个方向而来,”G低头研究摊开的地图,捏紧笔盖,冷静地分析,“局势不太乐观。”
“可是我们没有多余的兵力了,”阿诺德冷着脸,“已经将大部分派去了南部。”
“还有其它几个地方爆发了抗争。”双手交叉搭在膝上,Giotto微微闭眸。
对方人多势众,还背靠诸多强大的各方势力,为了不拖延战局扩大战线增加更多伤亡,Giotto决定派守护者出发,前去支援。
众人一夜未眠。
悠真是第二天才知晓这件事的。
这一次相当棘手。
在多年的和平之下,艾斯托拉涅欧潜伏多年,突然之间毫无预兆地爆发,这种规模,像是要将所有人都拖下水。
悠真为之担忧,他试图跟Giotto说让他也上战场,他相信他的力量可以带来改变。
他想上前线,贡献自己的一份力,却被他们果断地全员否决,就连蓝宝也难得严肃地让他留在后方,甚至禁止他外出彭格列。
但蓝宝是最先上前线的。
临行前,蓝宝将悠真所打造的那枚指环递给了悠真,他一改往日懒散的模样,绿色的双眸深深地盯着悠真,他说:“等我回来后再还给我吧。”
悠真本想说这本来就是我的,怎么还成还了?
蓝宝像是看出了悠真内心的想法,他笑了笑,指给悠真看指环的内侧,颇为得意地说:“我可是刻上了名字呢。”
悠真以为蓝宝是刻上了他自己的名字,结果他接过来一看,指环内侧居然刻上的是“Yuki”的字样。
“怎么是我的名字?”悠真手搭在指环边缘,挑眉。
“欸?”蓝宝疑惑地挠了挠头,“那不是因为这枚指环是你自己锻造出来的嘛,有个落款是什么奇怪的事吗?”
悠真无奈地看着蓝宝。
“好了,不开玩笑了,”蓝宝正了正脸色,握住了悠真的双手,“我回来后,也会亲手打造一枚戒指。”
“先不要拒绝,”蓝宝见悠真张了张口,连忙伸手按住悠真的唇阻止道,“我知道我现在很没有说服力,看上去比戴蒙那家伙幼稚多了。”
“但是我说过我会努力证明自己的。”蓝宝俯身抱住了悠真,在悠真的头顶落下一吻。
放开悠真,他不舍地拿起指环,摩挲着指环内侧他亲手刻上的痕迹,喏喏地说道:“果然还是不舍得。”
“那你先带上吧。”悠真认真地看着他。
他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忽然离开了,无法向蓝宝允诺什么。
但如果只是这样的东西,他完全可以满足。
出发前,蓝宝的脖颈中挂上了那条陪伴他许久的指环。
待蓝宝离开,戴蒙出现在了悠真的身边。
“Nufufu,没想到你把戒指就这么送给蓝宝了?”戴蒙的眼底情绪阴霾涌现,但很快,他收敛了外露的情绪。
“不过没关系,”戴蒙挑起悠真的下巴,“等这一切结束,我们再来做个了断。”
他的嘴唇离悠真的唇瓣极近,以几乎贴在一起的距离。
就在悠真以为他要亲上来的刹那,他茫然地看着戴蒙轻笑一声,似是得到了什么满意的答案,他停住动作,亲了亲悠真的眼睛,随后化作尘雾离去。
两个月过去,彭格列总部的大部人员被派往各个战场,就连Giotto都亲自前去支援被围困的加百罗涅家族,最后离开的守护者是作为彭格列门外顾问的阿诺德。
此时正是最为严峻的时刻,也是战争的转机之时。
阿诺德还是一身标志性的披风,他来和悠真告别。
“你是挂在我名下的下属,”阿诺德天蓝色的眼眸盯着悠真片刻,“要好好留守在家族内。”
悠真颔首表示知道了,他这段时间被不知道多少次叮嘱过不能离开彭格列。
低头看着悠真乖乖点头的模样,阿诺德忍不住第一次拥抱住了悠真。
将悠真整个人拥在怀中,阿诺德满足地轻微喟叹一声,他抵在悠真的头顶,摩挲他的发丝。
阿诺德冷淡的嗓音在悠真的耳边响起,“等我。”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场战争越发激烈,席卷了整个意大利,但最终在所有人的奋战之下引来了转机。
悠真得到消息,这将是决定性的一场战斗,双方几乎集中了所有的兵力。
艾斯托拉涅欧已隐约有颓势,他们彭格列一方即将迎来胜利。
在这段格外艰难的时刻,悠真却依然无法前去,他被安排和艾琳娜一起留守在彭格列总部。
见悠真紧张地一连好几天都没闭眼,艾琳娜温柔地拍了拍悠真的肩膀,缓解他的压力,悠真看着陪伴他的艾琳娜,见她青黑的眼底,显然也是担忧得没睡好,不好意思地反过来抱了抱她。
一切都显得格外平静,没有敌人能够突破防线来到后方的彭格列总部,但在某一天的凌晨,悠真猛地睁开眼,他听到了艾琳娜的呼救声。
他朝窗外望去,远远的是一群穿着怪异的人,他们的中间是一位被绑住手腕的金发女人,他们正向外逃去。
悠真急忙摇铃通知彭格列的其他人员他们被突袭了,自己则不管不顾地跳下窗追了出去,拔出剑便点燃火炎,将那群人一一击倒。
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地面对敌人,幸好对方并不强大。
击昏最后一人,悠真的脑海里乱糟糟地想着,一边庆幸自己及时发现了要不然后果就严重了,他紧张地喘着气,拉住了被捆住的艾琳娜,焦急地帮她松绑,却直觉后背一凉,他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中了,冰凉的药水流入他的体中。
抬眸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她的眼底是满满的恶意。
不对、这不是艾琳娜!
这是有着艾琳娜外表的人,他究竟是什么时候中的幻术?!
“悠真,你身边的是谁?”在这时,朝这个方向跑来的艾琳娜在看清的一瞬,大声地提醒他。
意识到不妙,可只是几息之间,大量的麻醉剂进入悠真的血液,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悠真手脚一软,昏倒在女人的怀中。
艾琳娜无力地红了眼眶。
当悠真的眼睛再次睁开,就被刺眼的灯光直直刺入,他不适地重新闭上眼,周遭是变得模糊不清的响声。他感到全身被束缚紧紧地住,他下意识地想要发动能力,却发现没有丝毫的反应。
他迟钝地察觉到脖子上多出来的物品。
“这、这是?”悠真沙哑地出声。
感到身边来了人,悠真努力地睁大了眼睛,麻醉的效果却还未散去,他的视线模糊,看不清四周的情况。
努力偏头看去,手臂上是被针扎的痕迹,他除了一身白色的长袍外没有给他留下任何饰品,至于脖子上的奇怪金属项圈,悠真试着冲击开,却纹丝不动。
“这是专门针对你制造的,”来人戏耍般地看着悠真折腾半天,慢悠悠地说道,“彭格列的神秘少年。”
“我依稀记得你当日降临彭格列的场景,那把巨剑啊,还有你的身影我久久不能忘怀,”他赞叹般地说道,“如同堕落的神明坠入人间一般,壮观又悲惨。”
“难道…你们的目标……”听出对方话语中的含义,悠真震惊地望向他,但始终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哈哈哈没错,我们的目标一直就是你,为此损失一些贱民又如何。”他仰头大笑,肯定了悠真的猜测。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悠真本能地后缩,却被铁链牢牢地牵制住在这张床上。
“在你昏迷的期间,我们在你身上做了很多实验,”他不再回答悠真的问题,他的眼神痴迷而炙热,“你和我们不同,甚至力量还处于半沉睡着的状态,尚没有被开发完全。”
“但即便如此,就达到这样恐怖的恢复能力,”他一步步朝悠真走来,“给你的剂量足以让我们的A级实验体进入假死状态,可是你居然不到半天就清醒了。”
“研究出你的秘密,一定能让我,让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更强大。”
他喃喃自语道:“来,试试看可不可以激发你的能力吧,不同于火炎的力量。”
“或许也能够解开我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他的手摸上悠真因抗拒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脸,“神明到底是否真的存在,神明的后裔啊。”
悠真听不懂他的话语,可他被那人封住说不出话。
不断地被注射不知名的药物,在这地下实验室不分日夜,悠真大脑的意识始终昏昏沉沉。体内冷热交加,他的五官突然能灵敏到感知他上方地面上的所有画面,每个人呼吸的频率,那个艾斯托拉涅欧首领记录数据是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又会在一瞬间陷入黑暗意识全无,丧失五感。
长久以来,悠真疼痛到麻木,他不知过去了多久,悠真昏昏沉沉之中再次摄入药剂,随着药剂进入血液循环,仿佛什么被激发,悠真似乎听到身体的深处发出清脆的声响,紧接着,血液沸腾,能量达到一个临界点,剧烈地波动。
悠真的能力暴动了。
白色的发丝猎猎飞舞,强烈的气流在一瞬间席卷整个实验室。在一片狼藉的余波之中,悠真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轻易地挣脱开层层的束缚坐起身,与此同时,巨大的水晶巨剑赫然出现在半空中。
剑身不再完美无缺,斑斑裂痕随着力量的迸发而缓缓蔓延。
屏障自悠真散发开来,将整个地下实验室包裹在内。
悠真一手扯开绑住嘴部的绷带,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他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紫色的眼眸空洞冰冷,毫无感情地望着他们。
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急事,首领早上时离开了这里去处理事务。
刚才的那发试剂是他们看这个实验体无论怎样折磨,最后都会恢复所以才私自使用的,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脱离掌控的事情。
在场的实验人员惊恐地命令守卫攻击悠真,但子弹却撞上了透明的墙壁般,全部掉落在地,就连火炎也攻击不了眼前的少年。
“这是我的圣域,一切攻击对我都无效。”悠真沙哑的嗓音淡淡地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
既然已经暴露,那就尽情使用吧。
极致的如同窒息般的痛苦漫布全身,但与之相反的是,从未如此充沛的力量如潮水般流淌,拥有仿佛可以掌控一切的力量,悠真冷淡地俯视众人,右手轻抬,凝聚能量。
白色的光团在被摧毁了灯源的实验室内亮得晃眼。
他要摧毁这个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