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御前他们联系是没有可能的了,至少目前做不到。
想起G听到他询问手机时分外困惑的表情,悠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能力不是简单的瞬移,而是直接带他穿越了时空。
其实在医生给他做检查时,悠真就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而等他看到这里明显落后于现代的科技后,他才是真的不得不相信,他来到了距离他所处的时代近两百年的意大利这个事实。即使他现在回到日本也找不到任何认识的人。
算算时间,要在这里至少一百多年才能遇到御前他们。
他不可能等那么久,也没有办法等待那么长时间。
都怪自己平时太过于懒怠,在出了岛后沉迷娱乐甚至连剑术都没有好好练习,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居然无措地过多使用能量,导致了这种差错。
虽然他此时已经知晓了他的能力是什么,回去的希望很大,但掌控不好力度的后果未免太严重了,第一次的失误就让他面临这样的处境。
在没有足够的自信掌控之前,悠真不敢再随意尝试。
这次是他幸运遇上了Giotto他们这样友善的自卫团,万一回不到正确的时间点,或是更差地碰到对他充满敌意的人,孤身一人的他可就太糟糕了。
还是要仔细地研究一下,确保万无一失再行动。
一道劲风袭来,打断了悠真的思绪。
“太慢了,”阿诺德冰蓝色的眼眸冷漠地盯着走神的悠真,沉声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不给悠真丝毫反应的时间,擦过悠真脸颊的手铐再度挥向悠真的面门。
“对不起。”悠真躲闪着立即朝阿诺德露出歉意的笑容。
阿诺德冷哼一声,手上攻击的动作毫不客气地加重力道,悠真连忙举起剑挡住。
冰冷的手铐与剑刃相击的交错声不断在空旷的训练室内响起。
“认真点,不要一味地抵挡。”阿诺德不满地低声说道。
见悠真还是只防御没有攻击他,阿诺德嘴角下压。他利落地跨步近身,金属的武器铐住了剑镡的瞬间用力回扯,眨眼之间,悠真手上的剑便被阿诺德握在了手中。
轻松赢得了对战,阿诺德平淡无波的脸上却带着一丝不耐:“没心情陪你这样的小孩玩。”
“……”身为剑士的自己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对方夺走了最重要的剑,没想到自己居然弱成了这样,悠真不高兴地抿了抿唇。
自己还是太松懈了。
接回阿诺德扔给他的剑,悠真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他冲着转身准备离开的阿诺德说道:“再来一次。”
随着悠真的话音刚落,威斯曼偏差值逐步攀升,达摩克利斯之剑再次缓慢地在彭格列总部的上空从虚影中构造重建,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脆弱,却又裹挟着十分矛盾的令人无法忽视的逼迫感。
圣域展开,透明的能量波动以悠真为中心逐渐发散开来,悠真纯白色的短发无风自动,飘浮在空中,他全身似是被一层柔光笼罩。
压住重心,双手握住剑的柄部,身体由上而下地与剑刃保持着直线,悠真紫色的眼睛注视着阿诺德的双眸,用余光去观察他的动作。
阿诺德停下脚步,冰蓝色的双眸缓缓落到悠真的身上:“哦?这下倒是像样多了。”
点燃了手上的彭格列戒指,闪烁着金属光芒的手铐被紫色的云之火炎包裹住,阿诺德勾起了唇角:“那我也稍微认真点。”
两人同时冲向了对方,在数秒内便来回了数十个回合,动作迅速到只留下了片刻残影,旁观的蓝宝不适地揉了揉眼睛。
“不错,动作越来越有架势了。”阿诺德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表情。
而就在这时,悠真敏锐地发现了阿诺德未曾防御的空隙,他手握长剑瞄准对方背后的弱点。
可是,自己手中的可是开刃的刀,这一击击中的话阿诺德必定会受伤,对方可没有自己这样强的恢复能力,只不过切磋而已,自己这样会不会太过火了?
担心自己会重伤阿诺德,在即将击中他的片刻,悠真的攻击迟疑了几分。
而悠真的犹豫,阿诺德很快地察觉到了,他立即收起了嘴角的笑容。
“不要拖泥带水,你的攻击对我根本造成不了伤害,”回应悠真的是阿诺德更为猛烈的攻击,他冷声道,“我比你强很多。”
手铐迎面而来,悠真急忙后退跳开,却被阿诺德猛地伸长的手铐精准地碰触到了脚腕。
随着一声轻微的“咔”,脚腕被铐住拉扯,阿诺德毫不留情地将悠真甩到了一边的墙上。
悠真飞了出去撞到墙壁上,闷哼一声,重重地落到了地面。他疼得皱起一张脸,一手捂着受伤的腰,另一只手撑在地面上,单腿支起缓缓地背靠墙壁坐起身来。
“你的觉悟应该更高才对。”居高临下地瞥了悠真一眼,阿诺德冷淡地留下了这句话后,便利落地将手铐放回风衣的口袋内,风衣的下摆划过一道冷漠的弧线,转身大步离开。
悠真还没有缓回神,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阿诺德离去的背影。
事情到底是怎么演变成这样的?
今天下午悠真刚被医生确定可以活动了,就莫名其妙地被这位云守拉到位于彭格列总部地下的训练室内,在被丢了一把剑后,说打就真的不给悠真准备的时间便开打了,说实话直到现在悠真还摸不清楚情况。
“阿诺德还真是对小孩子又温柔又有耐心呐。”蓝宝拿上一条干净的毛巾走过来,蹲在悠真身边给他胡乱地擦了擦脸颊,还颇为感慨地说道。
“…啊?”悠真揉了揉自己刚痊愈就又开始隐隐作痛的脚腕,十分怀疑蓝宝的话。
这个雷守貌似也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干什么用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看着本大爷?”蓝宝不满地努努嘴,“都没有流血,本大爷以前可是被阿诺德教训地相当惨。”
悠真哭笑不得地挠了挠脸颊。
“啊真是的,太讨厌了,”蓝宝瞅着悠真被灰尘沾了一身,刚被擦干净的脸又被手给摸脏了,嘟哝着抱怨道,“又是脏兮兮的了。”
蓝宝用手背擦了擦悠真脸颊上的灰。
虽然蓝宝说话的嗓音低沉慵懒,靠近自己的脸英俊贵气,擦拭自己的动作也很轻柔,一点都不像言语中的那样不耐烦。
但悠真瞥见蓝宝情绪激动间,身上隐隐冒出来的几缕电流,不禁有了不祥的预感。他根本顾不上再去安心享受大少爷的服务,急忙身体后仰双手合十:“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
“欸?好吧,本大爷原谅你了。”蓝宝见悠真看上去很有诚意的样子,很轻易地松了口。
发现蓝宝的身上不再溢出雷电来,悠真才算是松了口气。
想想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就惹了蓝宝不开心后,自己没注意间就被他四溢的电流电到头发都炸起来,他顶着一头蓬松的头发被G当场嘲笑得直不起腰,那场景真是不堪回首。
幸好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悠真还是很容易就摸清了这位雷之守护者的性格,单纯又天真,虽然有时候控制不住自身的电流,但只要顺着他的毛摸摸就好了。
就在悠真被蓝宝得寸进尺地揉乱一头白毛时,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
“呀嘞呀嘞,幸好今天我在总部呢,”身材挺拔的青年彬彬有礼地踱步走来,手杖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声线中带着几分笑意,调侃道,“动静好大。”
一身笔挺的深色制服,蓝发的贵族青年姿态优雅,他俊美的脸上习惯性地挂着浮于表面的温柔笑容。
“你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个家伙是彭格列的雾守,叫戴蒙·斯佩多。”蓝宝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
凑巧在悠真苏醒后养伤的期间,戴蒙出任务在外不在总部,所以这是悠真单方面的第一次看见他。
悠真忍痛扶着墙站起来走向了戴蒙,对他伸出了手,笑着说道:“你好,斯佩多先生。我叫白泽悠真,现在在彭格列打工还债,初次见面打扰了。”
“在彭格列打工还债?挺有趣的。”戴蒙轻笑了几声,却并没有去握住悠真的手指,而是在悠真猝不及防之下,凑近了悠真。
他抬起手,戴有纯黑手套的修长手指捏住了悠真的下巴,他倾身细细地端详了片刻,似笑非笑地低声道:“仔细看,还是很可爱的嘛。”
虽然对方说着夸赞他的话,但近距离间,悠真清晰地从他的眼底看出了恶劣的兴味与毫不掩饰的冷漠。
“不要欺负他,”蓝宝不开心地拉过悠真,将悠真整个人抱在怀里,瞪了一眼明显不怀好意的戴蒙,“Primo说过了,他现在归我管。”
“哦?既然Boss这样说了,”戴蒙耸了耸肩表示知道了,话锋却一转,“不过,他总是要好好地感谢我吧?毕竟我可是帮他做了很费劲的事情哦。”
什么?
悠真对此毫不知情,只能无声地询问在场的两位守护者之中,稍微可靠一点的蓝宝了。
蓝宝烦躁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睁开一只眼看了看嘴角含笑的戴蒙,又低头看了眼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悠真,啧了一声:“那戴蒙你好好说话,不要总是动手动脚的。”
闻言,戴蒙慢条斯理地摘下了手套,对悠真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节,语调轻缓:“抱歉,刚才失礼了。”
说着,戴蒙搭上了先前被他所忽略的手指,身体前倾微微弯腰,他低下头轻轻地在悠真的指节上落下一吻,微抬头展露俊美的面容,对怔愣的少年眨了眨一只眼,压低的声线性感低沉:“请问这位白泽先生,是否能原谅我无心的过错呢?”
“喂喂,你这家伙太没节操了!”见戴蒙的行为举止如此轻佻,蓝宝一下子就炸了,他“啪”地一下打开戴蒙的手,气愤地说道,“他看上去还没有满十八岁!”
“嗯,看起来确实很年轻,但是只比我矮一个头,”似是才注意到,戴蒙手抵着下颌沉吟了会儿,又凑过来问了句,“还是你们亚洲人都显得年轻?”
“说起来,朝利雨月他确实呢,”蓝宝差点被带歪,“明明快三十了,却一副二十岁出头的模样。”
“…我是还没有到十八岁。”悠真抽回了僵在半空中的手,神情复杂地说道。
虽然自己并不像阿征那样是天生显年轻的娃娃脸,但作为一名国中生,被认为已经十八岁了什么的,即使远远算不上打击,心里还是感觉怪怪的。
“那悠真你还有机会长个子,不会最后长得比本大爷还高吧?”蓝宝下巴搭在悠真的脑袋上,颇为遗憾地说,“真不希望啊,现在这个高度正好。”
“呐,悠真你不要再长高了好不好?”蓝宝双手环住悠真,嘴上说着任性的话,还舒服地蹭了蹭。
脑袋一沉,悠真无奈地任由蓝宝将大半的重量压在他身上。
“哈,那是很适合和你在一起玩了。”戴蒙不动声色地掩去了眼中的讶异,对蓝宝似是嘲笑地说道。
“我们不是在玩!”蓝宝很生气地反驳。
“嘛嘛,好吧。”戴蒙对蓝宝很敷衍地摆了摆手。
尽管戴蒙没有再提,但悠真还是很在意刚才对方提起的那件事,便主动地问道:“那斯佩多先生,方便说一下那个麻烦你的事情是什么吗?”
“啊也没有什么的,只是你每次发动能力的时候,我们上空都会出现异样,”见露出了悠真恍然大悟的表情,戴蒙不甚在意地说道,“不过我是术士,外面的人自然认为是我做出来的。”
“那真的太谢谢你了,斯佩多先生。”悠真真诚地对戴蒙表示了感谢。
虽然对方似乎不太喜欢自己,但悠真完全能够理解。
对方作为Giotto的守护者对自己这个陌生人有警惕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更何况对方确实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否则不知道在这个王权者尚未出现的世界会引起多大的麻烦。
被悠真泛着闪光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戴蒙微不可查地愣了一下,骨节分明的手下意识地摩挲手杖,他优雅地轻轻哼了一声:“小事一桩,不用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