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溪离开龙祥宫的时候,正好与门口的臧妍撞上了。
“太子哥哥!”
臧妍脸上的兴致神色尚未减退,抬头看到四皇子的瞬间,下意识喊了一声。
然后突然愣在了原地。
糟了,喊错了。
但此刻再改已经来不及了,臧妍索性娇声道:“这几日都没见到太子哥哥了,哥哥还好么?”
臧溪心头微微酸涩,看着这素来惯爱撒娇的妹妹,叹道:“尚好!”
臧妍眼珠子转了转:“哥哥来找父皇是有事要谈么?那九儿先退回去!”
臧溪一把拉住她:“不必,已经谈完了!”
臧妍虽爱装嫩,但却不算没有脑子,此刻已意识到臧溪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顿时压低声音:“哥哥,咱还有希望吗?”
闻言,臧溪猛地一震:“什么意思?”
臧妍撅着嘴:“就是将不属于咱这的人给弄出去啊,难道哥哥不烦他们么?就那么冒出来不分青红皂白抢了原本属于咱的东西!”
在臧妍看来,若能将蒙胤秦父女俩赶出炎楚国,便能轻易将那少年留在身边了。
这可比她去求父皇赐婚什么的容易多了。
臧溪震惊的看着她:“妹妹你在胡说什么?”
这若不是他母后亲生的孩子,还是他眼看着长大的亲妹妹,此刻只怕他会觉着这丫头是来算计他的。
臧妍拽着他的袖子摇晃:“哎呀这有什么胡说的?我可不是外人,我只想我的哥哥才是皇上,这难道也有错吗?”
臧溪赶紧捂着她的嘴,将她拖着远离了龙祥宫的门口,才松了一口气。
“九儿,以后可莫要在任何场合说方才那番话,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如今新皇继位之事已落实,不会再有变数了!”
臧妍跺脚挣脱他的手,生气了。
“太子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新皇不过才接了玉玺几日啊,仅祭祖传承,通国大典都没有举行,算什么落实?”
“再说了,你莫不是忘了老师说史书的时候曾提及,咱还有一位曾曾曾曾祖父,才继位不过半年便因故病逝,月痕尚没有诞生,还不是由太子监国数年等待下一位继承者!”
“最后人家不也将太子奉为太上皇了么!”
臧溪愣住了。
对哦,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
却见臧妍突然捂着嘴:“啊,九儿突然想起,尚有急事要与父皇商议,耽搁不得啊!”
说着撒腿朝龙祥宫那边跑去。
宫女与嬷嬷不得召唤是不能踏入龙祥宫的,所以伺候九公主的人早就远远在外候着。
而龙祥宫唯一的一名暗卫则是随时跟在太上皇身旁。
简言之,今日这番话只有兄妹两知晓。
臧溪眯着眼看向臧妍远去的背影,心头意动不止。
“九儿你这是无意中提及这事,还是特地来与我说这番话?”
“太子监国?”
臧溪一直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来。
呵,太子监国…他怎么就从没想过这事?
若那蒙胤秦突然暴毙了,新的月痕定然没有十年八年长不出来。
太上皇如今年岁也撑不了多久,若真要有人监国,所有皇子中除了他又还有谁能胜任呢?
别说素来没有夺嫡之争的炎楚皇室,就算正常的国度,也不是所有皇子都对权势有兴趣的。
就算有心要争第二位的皇子们也断然不会想到还有监国这样的局面,谁又会将自己培养和锻炼得全能呢?
这短短三日,臧溪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
朝中虽然没有风言风语传来,但他却心知肚明,宗祠之门那场火焰已经将他的颜面烧得不剩什么了。
若没有三日前的祭祀,一切都尚未准备好要传承这个位置,那么蒙胤秦哪怕赶回来了,出现在朝中,亮出了身份,他都不至于这般颜面扫地毫无落脚之处。
可人家偏要在他与父皇都定下日子的时候,才掐着点赶来揭露他。
“蒙胤秦啊蒙胤秦,你若早一步亦或是晚一步来,这位置本太子都可以拱手相让!”
“而你偏要将本太子的颜面摘下来放在地上摩擦,就别怪本太子做梦都想要将你抹杀!”
说着,转身大步走出了龙祥宫。
已跑到宫门口的臧妍探头探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耸了耸肩。
“我的好哥哥啊,希望你能争气点,努把力,这样咱兄妹两双管齐下,那少年可就是妹妹我的囊中之物了!”
到时候再让哥哥给他封个一官半职的,招入府中作驸马。
若真是个身份非凡的,那便更好了,她就可以嫁得风风光光的。
至于秦皎兮那死丫头嘛,看在她终究算是炎楚皇室血脉的份上,便让她与那三皇叔的痴傻儿子凑一堆好了。
或者,她想要滚回她那小诏国也行,反正莫要在此处碍自己的眼便好!
臧妍拍拍手,开心的转身朝臧海传那边跑去。
“父皇!”
臧海传展颜一笑:“嘿,竟晓得来看望父亲,不错,有长进了!”
见她脸色一僵,无奈的摇摇头:“行了行了,说吧,这次是来要什么?”
臧妍娇憨的笑道:“父皇可真聪明啊,九儿便直说了吧,九儿想让父皇赐婚!”
臧海传顿时两道眉毛都挂起老高。
“诶哟喂,我的宝贝公主,这是终于瞧上了哪家的儿郎?”
臧妍一字一顿道:“九儿想要那与新皇一同归来的少年商承明!”
且不管这名字是真是假,总之是她好不容易才打听来的,便凑合着用吧。
臧海传愣了愣:“你说谁?”
臧妍又重复了一遍:“就是那少年啊,与韩神医一同住在龙溪宫的少年啊!父皇可知晓他是什么身份?”
臧海传都呆了:“你连人家是什么身份都没有搞清楚,你就想要赐婚?”
臧妍撇嘴:“不就是那秦皎兮的未婚夫婿么?可父皇也知晓,她是蒙安郡主诶,还没生下来就与三皇叔的世子有了婚约,怎么还能与别人定亲呢!”
臧海传闭了闭眼睛:“不是,且先不说蒙安郡主还是楚宁公主,就那商承明,你可知晓他是什么人?”
臧妍眨巴着眼:“还能是什么人?秦皎兮都说了不是侍卫,那难道是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