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皎兮此刻站在水琴阁门口,不知为何竟也心神不宁。
虽然脑海里并未出现任何警示画面,但她的感觉却不再像方才那般欣喜。
祝云鼓励的看着她:“郡主您放心去吧,属下就在这候着!”
秦皎兮点点头。
既然都来了,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拜师不成罢了。
两个女童带路绕过曲折水榭,总算走到亭台阁楼前方。
一女子头戴蓑笠白轻纱,端琴坐在阁楼前的亭子下。
见秦皎兮过来,她便抬腕拨弦一声鸣响。
其中一个女童对秦皎兮道:“跪下!”
秦皎兮不解:“为何要跪下?”
另一个女童顿时愣了:“你不打算跪下拜师吗?那你进来做什么?”
“这…好吧!”
秦皎兮轻撩裙子正要下跪,发现脚下是一片石卵铺成的地面。
她蹙眉抬步就要往前找块平整的地面,却被女童伸手拉住。
“就跪这里!”
说着伸手就强行将她摁在地上。
秦皎兮虽练了几日功夫,但人小力气不够,猝不及防被摁得跪在石卵上,只觉着左边膝盖刚好卡在两石头之间,立刻疼得冷汗都出来了。
只听两女童一人一句道:“所有人都必须在此跪拜师父,听完了阁中规矩方可入阁!”
“入了水琴阁,不管你是公主还是郡主,千金小姐还是贫民百姓,我们阁主都一视同仁!”
那女子这才开始抚琴,一边拨弦一边轻声道:
“入我水琴阁,首先得戒骄戒躁,我知你那一舞成名,但你年纪尚小,而你的舞姿也并非完美无瑕,并且,仅仅是舞也不够,还需得懂琴韵…”
秦皎兮伸手揉膝,半晌才缓过劲来。
却听那女子还在一边抚琴一边道:“…拜师后就必须遵守我水琴阁的规矩,师父之命不可不从,师门情谊不可不顾,但凡阁中有事必听从阁主差遣…”
秦皎兮吐出一口气:“那么,师父之命若是让我去死我是不是也必须听从?”
“放肆!”
“师父话没说完怎可插嘴?”
女子琴音继续轻声道:“你以为,那日你的舞姿惊艳绝伦是你自己跳得够好么?但实际上你可知那屏风后,抚琴的人是谁?”
秦皎兮也轻声答道:“不管是谁,都不是阁主您!”
琴音猛地一顿:“呵,果然是个放肆的丫头!”
秦皎兮老实不客气回答道:“虽然今日阁主特地以琴鸣声来回应和发号施令,但这琴鸣之声的回音却与宫宴那日抚琴人的琴鸣音完全不同!”
“宫宴那日,唯有两支舞由同一人抚琴,抚琴人以单音拨弦时回音虽低沉却荡气,阁主今日的琴鸣声却要比之高半个调不说,回音频率也稍多两毫!”
“并且,那日抚琴人的琴音虽一开始被人安排,但随后却由心所致,随心所弹,可见是个性情豁达之人,而非阁主这般性子!”
只听“嗡”一声巨响,琴弦断了。
水琴阁阁主猛地站起身来:“好个蒙安郡主,看来皇后娘娘说的没错,想让你放弃郡主这个身份是不可能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