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灯光,喧嚣的环境,杯盏碰撞声,酒鬼吆喝声,酒精烟味交杂充斥在鼻尖。十八姨说:“什么啊,为什么要来酒吧?”
亚弥尼接过酒保送上来的血腥玛丽,没有喝,吃掉上面用来装饰的果子,说:“我请客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十八姨掏出了半包烟,示意他要不要,得到否定答案后给自己点了一根,呼出一口白雾:“现在还不到早上八点,我没吃早饭,你确定不是想看我出丑?先说好,我只会吐在你脸上。”
横滨存在着这种一十四小时开业的酒吧,非法组织一般在夜晚行动,收工时天也亮了,习惯喝个酩酊大醉再回去倒头睡觉。
十八姨没有白天喝酒的习惯,只要了一杯橙汁,她喝了一大口,抓起一把花生往嘴里塞,半点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她是个很奇怪的女人,不化妆对漂亮衣裳首饰没兴趣,更没有一丝所谓的女人味,却偏偏桃花不断。
踏进酒吧没五分钟,就有三位男士和一名女士想请她喝酒,她要走了那位红发女士的电话,其他三个被她随口打发。
心命师沉默是金,不管她怎么问都没说出到底有什么计划,十八姨气得想打电话给大使馆,让他们给自己算加班工资。
那天晚上的铃声自然勾起很多大势力的注意,查到现在也没找到声音的起源,顶多知道又是妖术师搞的鬼。
感染杀气的异能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能力,死掉的受害者里有不少是被活活吓死的,这种异能者很多人的反应就是直接宰了完事。
那个夜晚十八姨至今都不想回忆,她住在俄国租界,那国家的人素来彪悍,出事后就地开了个摔跤大会,几乎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幼都上台了一波,十八姨走的时候还听他们商量着去绑架几头日本熊来尽兴。
涩泽开了异能,她赶在白雾没大范围扩散时把那小子打得鼻青脸肿不省人事。
奔回种花家租界,又是一团乱像。东奔西走收拾烂摊子,才突然记起来有个张艾霖,好家伙,这小子戴着耳机眼罩躺竹席上睡得口水横流,连外面出事了都不知道。
最后好了,闹事的不闹事的都睡大街了,她从横滨头跑到横滨尾,累得像条狗,硬是没抓出背后捣蛋的那只鬼,还和美国的超越者吵了一架。
——不就是酒后睡了一下下嘛你情我愿的事凭什么要我负责啊?!
不确定心命师知不知道杀手异能持有者的下落,十八姨不能摔杯走人,就很难。
“来了。”亚弥尼突然道。
十八姨沿着他的视线看去,被嘴里的烟呛得差点咳去半条小命,她见到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儒勒·凡尔纳!
不是,这小子不是在他的岛上守护‘相机’么!来这里做什么!
又想起来,那岛上还有个55min异能的威尔斯,真出事了凡尔纳也赶得回去。
不不不,重点是谁那么没心眼放这小子进横滨啊!
“哟~好久不见,你看起来气色不错!”亚弥尼一边照顾他坐下,一边让酒保送一杯威士忌。
凡尔纳自从异能战争结束后就呆在自己的岛上不出门,活得就像个大山深处的山民,他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长风衣,看上去和几年前没什么区别,依旧沉默寡言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找我什么事。”他从容优雅的坐下后,开门见山的问。甚至都不带正眼瞧一下十八姨。
十八姨:……等等,我该不会被他划分进心命师的人渣圈子里了吧?风评被害?!!
这位置比较偏,三张弧形卡座形成一个完整的圆形,一人独占一张互不干扰。
十八姨也很好奇,她好奇的事情多了,比如亚弥尼是不是还叫了其他大佬,怎么说动凡尔纳出山,他到底有什么计划。
亚弥尼拿着新上的威士忌,仰头喝了一口,又拿出消毒湿巾擦了下杯口递给凡尔纳,笑得很是热情:“没毒,放心喝。”
凡尔纳:“……我没怀疑你下毒。”
因为没必要。这种容易被揭穿的下九流小伎俩亚弥尼不屑做。他感慨着这小子几年没见依旧贱兮兮的,叹了口气抿了口杯中的酒液。
味道挺不错。回去时可以带一些上岛。
亚弥尼:“但我在里面下了点泻药。就下在湿巾上。”他晃了晃手上刚擦完杯沿的湿巾。“啊对了,十八姨。你吃的花生里也有哦。”
两人:“……”我特么……
“开玩笑而已,别这么认真。”亚弥尼看这两人动怒了,连忙说道。
可能是对亚弥尼的狗性子早有了解,一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心里刚放下的石头,却又被提起。
亚弥尼笑眯眯的说:“是烈性助兴药。”
已经察觉到身体变化的一人:“……”
凡尔纳扭头指责十八姨:“你为什么会选择和他合作?”
十八姨脸红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药性作用:“这我应该问你,你是被小叶甩了之后脑子也坏掉了吗?!放着家当不要来这里为虎作伥!”
“我和叶卡捷琳娜是和平分手!”
“p嘞小叶说你那天哭得老惨了抱着她腰不肯让她走,不会就是觉得她嫌弃你是因为你是法国佬才搞出背叛者的把戏吗?!”
“你当谁和你一样没有原则啊渣女!”
“草食性和肉食派是不会有未来的!你别再妄想复合了!你这几年给她写的情书我可都看到了!”
一人异口同声:“你为什么不找亚弥尼算账偏偏怼我!”
亚弥尼举手道:“可能是药性出了点差错,你们看起来不像要搞一起,像要打起来了,怎么办,我定的是情侣情趣sm套房耶~”
“闭嘴——你个臭小鬼!”你以为是谁害的啊!
“我就是拿点报酬,本来想拍点精彩的照片送给大帝做礼物,行了,洗手间有位,动作快点我只给你们五分钟,对了我有那名杀气异能者的确切情报哦~”
一人,一个收回挠向他脸的豹爪,一个收回指着他脑门的枪,恶狠狠的瞪了眼亚弥尼,骂骂咧咧的往洗手间走去,一边走一边吼:“五分钟才不够!”
毛没长齐的臭小子在侮辱谁啊!
两分钟后,两人并肩回来。亚弥尼放下手机,讶异的道:“你们真的互助了?”
“才没有!闭嘴!”
被这么折腾了一次,一人的情绪飞快的萎靡下去。互助是不可能的,好歹都是老江湖,随身携带着一些药物,或者用异能什么的逼出药效,不是难事。
这个阴险的小鬼为什么偏偏把郭沫/凡尔纳叫来了!要是对方不在,妥妥先宰了你!
亚弥尼就是知道这两人彼此相看两厌,才不愿意出手给对方制造可趁之机,才会这么轻松惬意的看好戏。
毕竟……合作打他是不可能的,谁先出手另一个就会趁机要走对方半条小命好报私仇。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吃下这个闷亏回头再单独找亚弥尼算账。可这次遭遇下来,确实打击到两人的心情。
而且,亚弥尼手握着他们都想要的情报——各国情报部是吃干饭的吗?!为什么偏偏就这小子先查出来了!
十八姨想找出杀气异能者,是因为觉得对方太危险,潜在的危险分子自然要先调查个水落石出,免得下次还着了道。
多亏了横滨里大鱼太多,大家为了不打破平衡,各方都积极主动的平稳事态,换一个其他城市早就被犁平了。
而凡尔纳的想法更简单——他看上了这个异能。
大概每一个宝可梦大师都有同样的收集癖好,凡尔纳迫不及待的想要搞死那个异能者收走对方的异能。
同样的,这两天兰波和魏尔伦没在家,也是在忙这件事——那个异能,是真的很想要啊!
“发出铃声的是这个。”亚弥尼将一个小盒子放在他们面前,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双尾蛇的干尸。
“通过尾部摩擦发出的声音,恰似铃声,听到这个声音的人,会感觉到无孔不入杀气的威胁,与其说是杀气间互相感染,不如说是人的恐惧勾起了嗜杀的天性。”
是一种将人类几万年的进化踩在脚底下,让其沦落为野兽的可怕能力。
他继续说着:“是在那晚上爆炸的一处地点附近得到的,我这边有异能者,读取了上面残余的记忆,奇怪的是对方确实是妖术师操控的工具,但蛇并非妖术师交给他,而是从那个被操控的男人身体里,自己长出来的。”
“自己长出来的?”这个认知让凡尔纳挑眉,“听你的意思,这不是对方自己的异能。”
“松本耀,男性,四十八岁,计程车司机,一个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人生最大的挫折是在五年前横滨爆炸案时,失去了他的工厂、父母、妻子和三名儿女。妖术师告知他那场爆炸是人为,许诺会为他杀死凶手,他便贡献出了两条双尾蛇。一条埋在了横滨孤儿院里,一条则是放入地下水道。”
所以横滨那晚上的铃声遍及了大半个城市,谁能知道铃声竟然是城市下方的下水道传来的呢。
“松本耀失踪了,我猜测他应该是死了。但另一条双尾蛇行踪不明,还有他为什么会长出双尾蛇,还有待查明。”
他看向了这一人:“你们之中,一个能感应异能,一个能将死在自己领域的异能者的异能收为己用,这就是我找你们合作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