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碧迟疑道:“姜姑娘,你那般喜爱那张脸,甚至连他在外面偷偷养别的女人,也不介意吗?”
姜若灵略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我若是不介意的话,又怎会赶来长阳城?成亲之前,他亲口答应过我,要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他食言了,我自然也不会继续留他。”
赵溪月算是明白了,感情这位大小姐千里迢迢赶过来,是打算跟周玉书一刀两断!
云国对女子有许多规训,其中一条就是要恪守妇道,无论丈夫如何贫穷低微,都要对他不离不弃。很显然,姜若灵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她和周玉书的婚姻就如同儿戏一般,说丢就丢,比赵溪月还要果断。
“所以姜姑娘回来,是为了跟周玉书和离的?”赵溪月开口问道,语气里有些兴奋。
要知道,周玉书之所以能在现在这个位置上作威作福,全都是因为姜家的扶持。若是姜家抛弃了他,以周玉书现在的能力,恐怕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到时候他又哪里来的资格对徐碧下手?简直是一劳永逸啊!
“差不多。我先前跟他说的很清楚了,无论他之前有过什么桃花债,跟本小姐成亲后,就必须一刀两断,半分也不许沾染。”
姜若灵把玩着自己精致的指甲,冷冷哼了声:“看来他明显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这样不听话的男人,要来有何用?定海城那么大,比他漂亮的海了去了!”
徐碧第一次遇见姜若灵这种强势又自我的人,陷入震惊之中久久回不过神。赵溪月倒显得极为开心,心道这姜姑娘简直是太清醒了!
还好她们没有选择忍气吞声,否则岂不是要被周玉书欺压一辈子?
赵溪月又问:“冒昧问下,姜姑娘打算如何跟周玉书提和离?若是这消息传出去了,恐怕对姑娘名声不好吧?”
姜若灵自己不在乎,不代表定海城的人可以不在乎。毕竟唾沫星子也是能淹死人的。
只见姜若灵弯唇一笑,漂亮的丹凤眼直勾勾盯着她们:“说到点子上了,这也是本小姐来找你们的原因。”
“周玉书那人极度自恋,以为成了我们姜家的上门女婿,自己从此就能平步青云。所以他之前在定海城里收了不少贿赂,也干了不少违法的勾当,我这儿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嘛,就像是你们所说的。我好歹是姜家小姐,总不能亲手对自己夫君下手吧?”
“徐姑娘,不如咱们两人联手。我帮你搞掉周玉书,你帮我给他扣上个始乱终弃的帽子。事成之后,他攒的那些家产,你全都拿走,我分毫不取。”
徐碧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略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姜若灵,似乎是在确认她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片刻后,徐碧和赵溪月对视一眼,然后对姜若灵说道:“姜姑娘,我答应你。”
姜若灵露出满意的笑容,“徐姑娘,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证明他收受贿赂的那些东西,我已经命人送往朝廷那边,不出所料的话,过一阵子,他们便会带着钦差大臣前来。”
赵溪月问:“需要我们做什么?”
姜若灵:“很简单。只需要告诉钦差大臣,那些东西都是你们这几年来辛苦搜集的,顺便做个人证就行。剩下的我会打点。至于周玉书始乱终弃之事……”
徐碧深吸一口气:“姜姑娘请放心,我对他已经心力憔悴,再无任何旧情,绝不会拖您后腿的。”
寂静而狭小的药铺内,三人就这么达成了协议。
姜若灵说她最近这段时间都会待在长阳城内,让徐碧和赵溪月不要声张,她已经封锁了消息,周玉书是不可能知道她来过的。
等姜若灵离开,徐碧心里提着的那口气,才终于松了出来。
赵溪月安慰道:“姜姑娘的到来可谓是意外之喜。这阵子你好好休息,若是那些钦差大臣真的来了,姜姑娘肯定会派人提前知会我们的。”
徐碧露出一个虚弱笑容:“恩。我只是没有想到,姜姑娘竟是如此一个率性洒脱之人。”
赵溪月:“她生来便拥有一切,见识过天地的广阔,怎可能因为男人的几句花言巧语,就被猪油蒙了心,变成一个傻子?而且……”
徐碧:“而且什么?”
赵溪月微微抿唇,望着徐碧略有些懵懂的样子,终究还是将自己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算了算了,徐碧没必要知道这些,只会徒增她的不安罢了。
其实赵溪月想说的是,姜若灵恐怕是个手段极其厉害的女子,在成婚之前,她可能就已经看穿了周玉书的真面目。甚至于连徐碧的存在,她也是知道的。
姜若灵猜到周玉书会对徐碧念念不忘,甚至猜到他会对徐碧纠缠不休。而她这么久以来始终不曾出面,就是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将周玉书一网打尽的时机。
如果徐碧真的心生歹念,拒绝了她的提议,甚至想借此攀附周玉书,恐怕门外的那些侍从,早就冲进来将她控制住了。
至于她这么做的原因,赵溪月就不清楚了。不过她知道,姜若灵主要针对的是周玉书,对自己并没有威胁,甚至可能带来一些好处!
有勇有谋,胆大却也心细,赵溪月对姜若灵的印象又一次刷新了。
为了感谢赵溪月的帮忙,徐碧特地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饭。小虎也被她喊了过来,这样能更热闹一些。
“徐姐姐,还是你做的饭菜最好吃!我一顿饭能吃三碗呢!”小虎美滋滋的大快朵颐,说话含含糊糊的。
“好了。吃慢点。我去喂一下院子里的那些小家伙们。”徐碧用白水煮了一些肉,切碎后端起来走向院外。
小虎吃着吃着,突然抬头瞥了眼赵溪月,他一抹嘴巴,小声道:“徐姐姐今天这么开心,是不是因为玉碧酒馆的事情解决了啊?”
赵溪月挑眉:“玉碧酒馆?你说的是哪件事情?”
小虎:“哎呀,当然是酒馆地契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