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礼道:“哪怕我问过师父,她都未曾见过这种东西。”
赵溪月想了想:“宋公子,你是如何得到这棵草的?又为何想要查清它的来历呢?”
提起此事,宋辞礼抿了下唇,并不是很想说。
他犹疑道:“是……在下从师姐的遗物中发现的。”
遗物?
赵溪月眼皮挑了下:“莫非,你师姐的死?”
“就是因为这株毒草。”宋辞礼语气沉重。“六师姐平日待我极好,却在半月之前突然暴亡,身边只有这株草。”
“节哀。”
赵溪月却也很快意识到:六师姐?看来九脉门的弟子还挺多的。
她思索片刻,道:“我不能帮你弄清这株草的来历,但可以简单为你分析下它。宋公子,你若是信得过我,给我一晚上时间,我会将能查的都查清楚。”
赵溪月明澈的眸子对上宋辞礼,果不其然,看到了男人眸中的错愕。
“……好。”
他颔首,将盒子推了过来。
“赵姑娘,我相信你。但你也要小心,这毒草还是很危险的。”
“放心。”
送走宋辞礼后,赵溪月刚要带着盒子进入实验室,房门却被叩响。
都这么晚了,会是谁啊?
她起身将门打开。
雨雾蒙蒙,月色暗淡,她看到黎玄山俊眉修目,平静的站在跟前,垂眸看她。
“黎玄山?你有什么事儿吗?”
黎玄山没说话,视线望她房间里扫了眼。
“听岚说,有位男子过来找过你。”
“是宋辞礼,你们下午见过面的,他托我帮忙查个东西,怎么了?”
赵溪月有些不满,黎玄山这眼神,带着隐隐的谴责,好像她是被捉奸了一样!
“哼,宋辞礼……他是九脉门的弟子,怎么,邀请你入门了?”
赵溪月莫名其妙:“他为什么要邀我入门?黎玄山,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呵呵,同他单独聊了那么久你不嫌烦,跟我说几句话,就来赶人了。”
赵溪月:……黎玄山有毛病吧。而且,她是不是想多了?怎么感觉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醋溜溜的?
“我哪儿敢嫌烦啊,王爷您想聊就聊,咱们站在这儿聊到天亮都行。”
黎玄山面色一黑:“谁想跟你彻夜长谈了!赵溪月,我只是来告诉你,别惦记什么九脉门,人家看不上你的。”
他好欠揍。
赵溪月:“多谢提醒。事实上,我看不看得上九脉门还两说呢!”
怪不得黎玄山这么不对劲,难道是怕她跟宋辞礼一起跑了,加入九脉门?
黎玄山眸中酝酿着风暴:“那就好。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而且,九脉门在半月前,出现过同门相残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好。”
听到这话,赵溪月一愣,脑袋里飞快闪过了什么。
“等等,你说同门相残?谁杀了谁?”
黎玄山垂眸:“并不清楚。我只知道杀人的是九脉门最小的师妹,如今已经潜逃,没有任何音讯。”
好吧,她知道了。
九脉门的小师妹,用这株毒草,杀死了自己的六师姐。
说完这话后,黎玄山眸色幽深的扫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赵溪月则抛下这些疑问,重新进入实验室,戴上防毒手套后,切下一小块毒草叶片,开始进行分析。
黎玄山这边,听岚眼巴巴凑过来。
“王爷,您是不是又跟王妃吵起来了?”
“没有。”
“属下都听到了……”听岚叹气:“您也看到了,王妃如今沉迷医术,一定要小心那个宋辞礼啊。”
黎玄山怒道:“她爱跟谁走跟谁走!本王缺她一个?”
虽说他凶神恶煞,但也战功累累,生的丰神俊朗。
别说是京城,算上整个云国,也有不少女子为他神魂颠倒。
听岚低估了句什么,又低声说:“清雪姑娘写信来了,似乎是跟您问好呢。”
若是放在平常,黎玄山早就迫不及待的跑过去看了。
可如今,他满心满眼都是在赵溪月,只觉得心下烦躁,让听岚将信封放在书房,他明日再看。
赵溪月说到做到,用一晚上的时间,将这株毒草分析完毕。
可看完分析结果后,她却心惊肉跳,马上命人将宋辞礼喊来。
“赵姑娘,您莫非有了结果?”
赵溪月颔首,面色阴沉:“这株草是花麻蛇草,根茎有毒,叶片破损后,也会分泌出剧毒的汁液。”
这种草虽然冷僻少见,但宋辞礼先前也是见过的。
他道:“花麻蛇草,似乎并不长这个样子——”
“变种。”
赵溪月没去跟他解释基因序列的一些东西,只是用笃然的语气说:“这种草,是花麻蛇草的变种,而且极有可能是人工培育出来的。”
听到这话,宋辞礼的手抖了下。
他最小的那个师姐,最擅长的便是种植各种毒草……
“重点是,这种草全株有毒,生长期间更是会释放一些毒气,虽然数量稀少,但如果成片种植,则会形成大片毒雾。吸入这种毒雾的人,肺部会逐渐受损,最后死去。”
这就是令赵溪月心惊肉跳的原因。
宋辞礼的脸色却陡然变得煞白。
“毒雾、毒雾……”他紧紧闭上眼睛,语气痛苦:“我早该想到的!”
这是怎么了?
“赵姑娘,多谢,你帮了我大忙。”
看他神色有异,赵溪月迟疑道:“没事。还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宋辞礼苦笑一声,不愿多说,收好毒草起身离开。
他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李墨便匆匆寻了过来。
“小姐!门外好多人!您快出去看看吧!”
赵溪月愣了下:“什么?”
莫非解药又出问题了?
她心里一紧,匆匆跑向门口。
可迎接她的,却是一束束喷香的花朵。
百姓们不知道从哪儿打听来了她的住址,一窝蜂的拥了过来,手中还捧着各色瓜果、蔬菜,甚至还有人抱了只小猪仔。
“快看!恩人出来了!”
赵溪月刚奔出院门,就被这阵仗给吓到了。
不等她问李墨怎么回事,他们便纷纷跪在赵溪月跟前,不停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