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浓黑如墨的暗处,沈琬看见了慕容樾向她走来。
她忽然舒出一口气,但是轻轻的,不愿让对方察觉。
慕容樾转身把门带上,却没有继续走过来。
“你……你怎么来了?”沈琬的牙轻轻咬了咬下唇。
“路过门口,看见院子里有一只猫蹿出来,便进来看看。”他淡淡道。
沈琬低下头,她问的明明是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她告诉他不会赴宴,他来这里又和那猫有什么关系。
沈琬秀气玲珑的脚尖动了动,裙裾翩翩旖旎。
她走到了慕容樾面前。
“帮我。”
慕容樾抬手,将她不知为何散落下来的鬓发拂起,看着她那张白净精致的脸。
沈琬扯了扯他的衣袖。
下一刻,她便感觉整个人天旋地转,已被慕容樾抱了起来。
她连忙环住他的脖颈,又听他问:“不会后悔?”
沈琬摇摇头。
此回她算是听天由命,但最终还是到了这里。
既然太后对她做下这样的事,还不如直接坐实了。
她还想要那个孩子。
废弃已久的床榻或许也曾是温床软枕,堆金积玉,但如今已经蒙了厚厚一层灰尘。
沈琬被放在上面,只来得及将双手脱出广袖外衫,他便已压了上来。
她原本还想说话,此刻也招架不住,只化作了喉间一声嘤咛。
……
云雨过后,沈琬倦倦地窝在慕容樾的臂弯之中,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
她慢慢把气儿喘匀,对慕容樾道:“太后已经怀疑我们了。”
然后大致把方才林宝瓶说的又和慕容樾说了一遍。
慕容樾听后只“嗯”了一声,便不再有下文,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
隔了一小会儿,见他没动静,沈琬便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胳膊,他身上不似慕容胤那般白瘦,却是精壮有力,然而穿起衣服又是瘦条条的,身姿玉立。
慕容樾这才道:“我会安排好的。”
沈琬又不放心地问:“那待会儿……”
慕容樾轻笑出声:“我来前就安排好了,他眼下应该已经在摘星台了。”
外面的雨渐渐小起来,时候不早了,沈琬想了想,撑起身子朝着慕容樾的耳尖用嘴轻轻一碰。
“你觉得如何?”她声如蚊呐。
“你比上次熟练多了。”黑暗中,慕容樾一双桃花眼含笑看着她,潋滟冶丽。
沈琬打了他一下,花拳绣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说:“我要回去了。”
若有镜子,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定然不大能出去见人的,衣裳上沾染了积久的尘埃,发髻散落,面色潮红。
“青寒在外面,她拿了披风,你出去之后穿上,她认得路,会避开人。”
“你什么时候让她来的?”
慕容樾笑了笑,没有说话。
沈琬恍然大悟,他今晚会过来,想必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她起身拢了拢衣裳,便打算离开,慕容樾却拉住她。
沈琬回头,只见他赤/裸着姣好的上身,其实连下面也只是搭了一件外衣而已,她的脸一热,立刻低下头去。
“一切都有本王,你回去之后不要多想,好好养身子。”
沈琬的脸一时更红,好在黑暗中也看不出什么,只是小鸡逐米似的点点头,又说了一遍:“我回去了。”
慕容樾这才放开她。
青寒果然已经在外面等她,看沈琬这副样子,既不惊讶也不多问,只是赶紧给沈琬披上披风,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
如慕容樾所说的那样,青寒很快把她带回了摘星台。
李屈一见到她,便忙上来说:“陛下来了,许是有些醉了。”
沈琬指了青寒:“服侍本宫梳洗沐浴。”
因只有青寒一个人伺候,一番折腾下来,已是许久之后,沈琬回到寝殿,发现慕容胤正背对着外面躺在一张小榻上,也不知睡了还是没睡。
沈琬的步子一顿,还是有些害怕。
青寒朝着那边斜斜眼,小声说:“娘娘赶紧去吧。”
沈琬搭着青寒的手过去,青寒上前将慕容胤一摇,慕容胤便木偶一般地翻过身来。
他倒还半睁着眼,只是目光茫然,看看推他的青寒,又看看立在一边的沈琬,最后抓了沈琬的手道:“你回来了?”
小榻边挂着一丛珠帘,青寒退出去,放下了珠帘,又熄了外面的灯。
“娘娘放心,奴婢就在这里守着。”
昏暗中,沈琬往慕容胤身上摸了摸,那里已经罕见的膨胀饱满起来。
但慕容胤的意识却丝毫不清醒。
沈琬将慕容胤的衣物褪去,他也只是呻吟了三两声,浑身无力一般,没有其他大的动作。
沈琬放下心,慕容樾也不知让人对慕容胤做了什么,看来这一关好过。
接着沈琬俯身上去,上半身压着慕容胤,实则腰部以下却是坐在榻边,只是扭了个身。
慕容胤笑了笑,将沈琬往自己怀里搂。
沈琬轻轻道:“陛下别急,臣妾来帮你。”
说完,右手已经悄悄往下探去。
慕容胤神志不清,以为得逞,又疏解了,整个人更加云里雾里。
沈琬一边鼓捣,一边还将慕容胤和慕容樾做了比较,果然是慕容胤远远不及慕容樾。
又思及方才的鱼水之欢,脸上便带了羞怯的笑意,更加觉得慕容胤讨厌。
这边结束得也快,沈琬觉出手中粘腻都没有多少,也觉得好笑。
这慕容胤果然不成,大皇子没了之后,他想再要皇子,便是把全大齐的女子都叫进宫怕也是难的。
她直起身子对青寒道:“叫水吧。”
一时她又把自己身上的寝衣解散了许多,进来的宫人自然以为事情已成,丹桂和素娥脸上更是高兴。
丹桂服侍沈琬清理了身子,还笑说:“这下好了,夫人和老太太都该放心了。”
沈琬笑而不语,转头回去睡觉,慕容胤已经在床上睡了,沈琬过去在他身边躺下,这回离得远远的,贴着床沿,一点都不想靠近。
长乐宫。
林宝瓶跪在太后面前。
太后一向很怜爱林宝瓶,一句重话都不说的,这次却是动了怒。
“不过就是让你喂她一口酒吃,怎么这都没做到?反而让她跑了,还躲过了所有人?”太后冷着脸看着林宝瓶,“宝瓶,你是故意的?”
林宝瓶不语,只往地上磕了一个头。
“哐当”一声,太后打翻了桌案上的茶水:“林宝瓶,你自幼失去双亲,哀家从来待你不薄,此番也为了你更是没有答应戎国的要求,执意让你留在大齐,哀家就让你替我做那么一件事,你都要和哀家对着干吗?”
林宝瓶道:“太后娘娘许是一开始就找错了人,我实在不能这么做。”
“不能?”太后冷笑,“你怕是又想起你的过往来了是不是?宝瓶,你这个样子还要不要继续活下去?大皇子死你肝肠寸断,像死了自己的儿子,沈琬出事你像哀家要来害你似的,人人都像你这般沉溺于个人情爱,大齐就亡了!”
林宝瓶垂下眸子,她本来不想与太后对上,但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实在不明白,太后为什么非要与贤妃过不去呢?她只是一个困于深宫的妃嫔,什么事都干不了,太后不喜欢她,不理不见就是,为什么非要让戎国的人去玷污她呢?”
“你懂什么?”
“定安王也不是那种会觊觎宫妃的人,那日不过是他见没接到人,有负太后所托,这才冒险前去救贤妃的。”
“所以你就放了她?”
“我让她避过人,回摘星台了。”
太后冷哼一声,让宫人扶起了林宝瓶。
“眼下胤儿就在摘星台,他都多久不去了,倒是便宜了她!”
“太后娘娘罚我吧!”林宝瓶想了想道,“是我没有办好事情。”
“胤儿从出生开始就身子弱,哀家一向疼他,这事或许也是哀家太过武断偏激了。但是哀家的爱子心切,你总感受得到吧?”
林宝瓶点了点头。
“就听你的,暂且先放过贤妃,看她日后如何,若还是不安分守己,便再处置。”
“宝瓶替贤妃谢过太后娘娘。”
话是这么说,但太后心理又多想了许多,沈琬平时深入简出,身边跟着许许多多宫人,要再找机会就难了,而且也显得刻意,她已经解决了孙荷儿和大皇子,若再收拾了沈琬让儿子知道,母子之间怕是再难回去。
况且如果真的如她猜想的那样,慕容樾和沈琬不清不楚,那么此番已经打草惊蛇,她怕再动手会彻底惹怒慕容樾。
太后想了一阵儿,抬起头看看林宝瓶,道:“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哀家不舍得罚你。”
林宝瓶刚要谢恩,却听她又继续道:“戎国这么回去,赫连琊休心里必定恼怒,你便写封信去,言辞要婉转巧妙,能将他安抚住,写完哀家会看过。”
林宝瓶脸色一白,她此生最恨最怕的人就是赫连琊休,又怎能对他曲意逢迎?
“太后娘娘,我……”
“宝瓶,要听话,否则戎国那里要如何,哀家和陛下也护不住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