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与玄清身上的主仆契约,在秦阮把对方揪出来时,就彻底从她魂体中清除得一干二净。
如今的玄清在招娣面前,就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
招娣也清楚到了她该报仇的时候。
她惨白脸色浮现出森然扭曲的表情,盯着玄清的目光溢出阴气森森的杀意:“你杀了我三个孩子,今天我就要你为他们偿命!”
在招娣森冷目光注视下,玄清被摄得魂体害怕地颤抖着,嘴上还在打感情牌:“招娣,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么多年除了孩子我对你不薄,你不能这样对我!”
“哈哈哈哈……待我不薄?你让我死都不得安宁,还亲手杀了我三个孩子,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招娣魂体飘到玄清面前,她伸手把对方从地上拽起来。
她手上刚用力,就被金鞭释放出来的冥力震开。
秦阮看到这一幕,抬手把金鞭收回来,又在两人所在的位置布下结界,任由他们双方展开厮杀。
霍云艽走上前来,轻抚秦阮紧绷的脸,柔声问:“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她身上萦绕出来的怒火越烧越烈,释放出来的阴森杀意令人心惊胆颤。
秦阮抬眸,溢满怒火与担忧的眼眸凝视着三爷,声音冷冰冰地问:“巫族圣女已经来了京城,他们在哪?”
她语气十分笃定三爷知道巫族在哪。
霍云艽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柔和:“出了什么事?”
秦阮咬牙恨道:“我被巫族算计了,他们竟然敢以秘术通过乔希来算计我!想要以血煞污染我们的孩子,将其培育成最强的傀子!”
血煞已经无知无觉的渗透她的身体,她要亲自找上门报仇。
霍云艽闻言,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神情,甚至面露笑意。
他伸手把秦阮搂进怀中,凑近她耳边轻语:“那阮阮现在身体可有不适?”
秦阮神色一顿,轻轻摇头:“没有。”
正是因为身体没有是任何不适,所以她完全没有发觉被巫族算计。
但他们在背后算计的恶毒心思,让她十分愤怒。
霍云艽深色眼眸盯着秦阮因生气,而微微泛红的耳朵,在她耳边轻言细语道:“你怀阿遥跟安祈的时候,收集的煞气对他们来说不止没有任何坏处,还让他们从小就身体强壮。”
他轻抚秦阮的小腹,动作小心轻柔,“难道你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会自动吸收那些煞气,我听人说有些孩子吸收天地精华反而有好处。”
“这哪里一样。”秦阮想也不想的反驳:“巫族的血煞之气,谁知道是什么晦气的东西,万一伤到了孩子,我要整个巫族都赔命!”
说到最后,她声音还保持着平静的语调。
那轻飘飘的语气,好似不是要灭一个门派。
霍云艽眸中笑意渐深,在秦阮耳边轻轻笑了,告知她巫族入住的酒店:“他们在皇庭酒店,整个十八楼的房间都被巫族成员包了。”
秦阮闻言紧紧皱眉,凉薄的眸子里目光冰寒三尺:“他们究竟来了多少人,竟然把一层楼都包了。”
她倒不是惧怕巫族人多,尽管巫梵师姐弟告知她,巫族圣女有可能是十二巫祖后土的血脉,她内心深处有忌惮,却不会畏首畏尾。
霍云艽轻抚秦阮脸庞的发丝,动作轻柔,嘴上回道:“不多不少,大概一百多人。”
嗓音清亮悦耳,如玉珠坠地般好听。
秦阮紧皱的眉越加深了几分。
巫族这次入京带来这么多人,她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巫族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来就对乔希出手,通过对方来算计她。
如果说是奔着她来的,可她从未与巫族正面打过交道。
可要是冲着霍家来的,双方之间的百年契约又该如何?
心中好奇,秦阮嘴上也问了出来。
霍云艽双唇轻抿,语气冷淡道:“在巫族入京的那一刻,百年契约就作废了。”
“啊啊啊!!!”
凄惨叫声从两人身后响起。
招娣正在吞食玄清的亡魂,两只胳膊被撕咬下来的玄清,狼狈地在地上爬,两条腿不断地踹向招娣。
他想要逃,然而身处结界内,也只能在原地不停转圈,根本避不开招娣的吞噬。
招娣跟玄清在地上扭打起来,姿态丑陋又滑稽。
霍云艽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对站在一旁的霍羌抬了抬下颌,沉声吩咐:“把表少爷送上来,安排人寸步不离的守着,一旦人醒了,让陈医生过来给他做个全面检查。”
“是,主子——”
霍羌走到乔希身前,轻而易举地把矜贵的小少爷抱在怀中,迈着沉稳步伐上楼。
招娣此时已经把玄清的亡魂吞噬一半,只剩没有两条胳膊的上半身。
她双眼冒出兴奋的红光,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玄清,把曾经对方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一点点还给对方。
秦阮亲眼看着招娣把玄清半个头颅都啃食干净。
结界内只剩吃饱了的招娣,她从地上飘起来,舔了舔嘴中的尖牙,唇角上扬起讥诮弧度,似是嘲讽又像是在得意。
看到对面的秦阮时,她脸上的表情有所收敛,躬身开口道谢:“多谢大师相助,如今我大仇得报再无遗憾。”
秦阮冷笑出声:“担不起你的谢,拜你所赐,我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如何。”
不管招娣如何可怜,终究是因为对方,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会中招。
让她对加害之人宽容相待,抱歉,她做不到!
招娣魂体微僵,毕竟她曾四次经历过失去孩子的痛苦,知道那种无助与绝望的姿态。
她抬起头来,满脸慌乱地急切解释:“大师你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事,我被附身之前的少年身上时,知道自己已经是一颗弃子,并未主动伤害你腹中的孩子。
之前在楼上,我藏身于少年的身体中,是因为感受到你身上让我惧怕的强大气场,后来你离开的时候,是孩子主动吸收与我紧紧纠缠的血煞之气,她很喜欢煞气,甚至还差点把我吞噬。”
秦阮双眼微眯,并未盲目相信招娣。
她轻轻抚摸小腹,意味不明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想要以此来开脱,我岂不是成了被你们玩弄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