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州,石城,天刚蒙蒙亮时,就有一些穿着华丽,自称是盛京来的商人,在石城四处打听消息。
这些人打听完消息,就会和本地人聊一会,他们话语带着诱导性,时不时的提起铜州的王爷。
“小哥,你是有所不知,这闲王可不是个人呐。”锦袍商人面色神秘的说道:“在盛京,闲王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还经常干天怒人怨的事,那叫一个气人啊。”
那人一听,有八卦,当即凑了过来,“老兄细说。”
“闲王在盛京啊,欺男霸女那是常事,谁叫人家有个皇帝老爹的。”商人气愤的说道,“更可气的是,他还经常无故杀人,在街上谁惹他不高兴,就是一刀子下去。”
那人面色一愣,疑惑的说道:“不对吧,闲王虽恶,但也没有到这种地步吧。”
“小哥,知人知面不知心,闲王远比你想的不当人。”
商人继续说道:“闲王在京城,那是连自己的兄弟都不认,皇帝都敢骂,商人见了退避三舍,女子都不敢在街上走动,那些长相清秀的男子出门都要遮着脸,生怕被他瞧见,所做的恶事更是罄竹难书。”
“不瞒小哥,老兄我啊,就是受害者,我腰子上还有一道伤疤呢。”说着商人就要撩起衣袍给他看。
“可是闲王在铜州......”
“在盛京,在皇帝脚下都敢放肆,在铜州那还了得!”商人继续说道:“你是不知道啊,这闲王连皇帝的妃子都敢睡,造反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铜州我是不敢待了,老兄也赶紧跑吧。”商人拍了拍他,转身愤愤离去。
哪人被他说的糊里糊涂的,听完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觉得很有道理。
与此同时,整个铜州大街小巷都在传着闲王的“小道消息”。
一处不显眼的巷子里,几个锦袍商人聚在一起。
“真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明明谣言都停了,还要自己再添把火。”
“这哪是让咱添把火,这是往里面倒油啊!”
“你还别说,造谣还挺爽,我当时说王爷连皇帝妃子都敢睡,把哪人说的一愣一愣的。”
“你这算什么,我在茶楼里当着几十人,说王爷和自己的亲妹妹有一腿,说的他们都怀疑人生了!”
“你们这都不算什么,我在万福楼,就告诉他们,王爷酒楼的饭都是拌粪的,净赚一些黑心钱!”那人揉着青肿的面庞。
几人商量了一下,等待时机,再次宣扬王爷在盛京的光辉事迹。
原本已经沉寂的话题,在今天又起来了,只不过这次风向有些不对,百姓不是在骂谢行,而是在讨论到底闲王得罪了谁。
有人猜测是徐家,也有人猜测是山贼,更有人直接猜测,或许闲王就是得罪了自己的那个兄弟,于是被皇帝借分封的名义,把他送到铜州,将他保护起来。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实在是谣言传的太离谱了。
睡了妃子,惦记上自己的亲妹妹,还想造反,这肯定是活不下去的,但谢行却活的好好的。
这就说明谢行没有做过这些事!
此时的百姓心中有了杆秤。
哦,原来王爷是得罪了人。
至于得罪了谁,老百姓肯定是不知道的,他们只能猜,于是猜着猜着就猜到了徐家,和以徐家为首的诸多小家族,列如朱家、柳家。
这么一下不打紧,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合理了。
毕竟前段时间徐家公子和王爷有过过节,而徐茂盛又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所以他们都觉的是徐茂盛在造王爷的谣。
于是事件从一开始的王爷怎么样,变为了现在的徐家怎么样,甚至有些传的更过分,不过这些人都被抓起来。
毕竟徐家的权利也是皇帝给,抓个人在再常不过了。
这么一抓立刻出问题了,现在谢行的谣言没了,徐家的谣言起来了。
百姓们开始揭起了徐家的老底。
由于谢行的有意传播,现在百姓是打死也不信谢行有造反的可能,反倒是徐家被猜忌上了。
此外,不少百姓都萌生参与招兵的想法,只不过他们还在观望。
这对谢行来说,算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剩下的交给时间去发酵,到时候谣言会彻底消散,民心也会朝着这边涌来。
而徐家也会在人们的议论声中,逐渐丧失民心。
徐家。
徐元面色铁青的说道:“真是该死,这个王爷还真有两把刷子。”
“爹,我不管,他谢行必须死!”
徐茂盛眼神狠厉,谢行屡次三番的得罪他,不仅如此他还限制蒋阮的出行,在他看来谢行必须死。
“放心,私兵调集已经差不多了,用不了几天就能出发了,不过阻截圣旨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徐元陷入了沉思,他猜测那群劫圣旨的人恐怕已经死了。
但是他没有告诉自己的儿子,生怕他乱了自己的安排。
“都杀了就好,何必在意。”徐茂盛颇为不解,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要办的这么复杂。
“一下死两个大人物,大皇子也救不了我们,现在我们只需要把圣旨抢了,就能断了谢行的路。”
“那如果没有劫到圣旨该怎么办?”徐茂盛问道。
徐元勾了勾嘴角,一脸的得意:“当然还是杀了,只不过需要好好的思量思量,处理好了一样杀。”
徐茂盛笑意更浓了。
谢行你早晚得死在我的手上,蒋阮也必将是我的囊中之物!
“来人,我们上街,看看咱们的脂粉铺子生意如何!”徐茂盛叫上下人,大摇大摆的上了街。
他选择了相信春兰,虽然说可信度低,但是自己并不差这点钱,试一试又何妨。
本来用不了半个时辰的路程,由于徐家公子沾花惹草、欺男霸女的性子,硬是走了一个时辰才到。
“哟,那不是我兄弟吗?”徐茂盛看着忙的焦头烂额的黄成己,当即高呼一声,“异父异母的黄兄弟!”
这一声,整个街上的人都看向了他。
“徐家人又提这件事,有好戏看了。”一个妇人停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做生意的也附和道:“你还别说,黄公子和徐公子称个兄弟倒也没错,毕竟他娘怀过人家的种。”
路过的人停下脚步,说道:“如今的黄家有王爷罩着,他们徐家不敢得罪的太狠。”
徐家的一个下人听到后,反驳道:“王爷算什么?敢跟我们徐家斗。”
此话一出,围观的群众都惊了。
徐家难道连王爷也不怕?这么强势的吗?
看来这传言是坐实了!
徐茂盛忍住笑,得意的说道:“下人不懂事,我们徐家怎么敢得罪王爷呢。”
黄成己恼怒的看着他,俊美的脸涨的通红,“姓徐的,你几个意思!”
“成己啊,为兄不难为你,你只要喊我一声四哥,你们家脂粉铺子的事,都不是问题,也就不用劳烦王爷了不是?”
徐茂盛面色和蔼的说道,但是在黄成己眼中,这是赤裸裸的讽刺啊!
“你妄想,你们徐家还想和王爷作对,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黄成己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寒声道。
“哼。”
徐茂盛轻蔑的哼了一声,但却没有多说,言多必失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多忍几天他还是做得到的。
徐茂盛真诚的说道:“这样吧,你要是能把蒋姑娘叫出来,我徐家以后绝不为难你们,而且还会把徐家名下所有脂粉铺子,都交给你们掌管,你看如何?”
“你...你一直惦记着蒋夫人,你把王爷置于何地!”黄成己看着对方竟然光明正大打蒋阮的注意,气的浑身颤抖,他最是看不惯着这种非人行为。
“我不仅要惦记,我还要得到手呢。”
徐茂盛握紧拳头,走到黄成己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耳语道:“置于何地?我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黄成己面色一愣,随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徐茂盛:“你们徐家......”
“嘘,你这是污蔑哦!”徐茂盛大笑一声,悄然离去。
“你别得意,你忘记被王爷打的时候了!”
徐茂盛身形一顿,回过头去强忍着怒火,依然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过两日还要见蒋姑娘,不易动气,不过成己啊,你要明白。”
“此一时,彼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