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想做皇帝吗？”
秦琬的话问的十分坦白，也在等着萧冽坦白的答案。
萧冽毫无犹豫地道：“不想。”
“季长瑜得的是不治之症，若是我救了他，西州府的统帅就不可能是你了。”秦琬看得出来，季长瑜是个有野心的人，他若是活着，是不会把统帅的位置让给萧冽的。
这个世界就彻底改变了。
萧冽没想到秦琬一路上竟然在想这个，他诧异道：“难道你想让我反燕？”
“我可没这么说。”秦琬可不想担上红颜祸水的骂名，这件事是他们的事，和她又没有什么关系。
萧冽道：“季长瑜是人中龙凤，他如今有救世之志，你若能治他的病，自然应该把他治好。”
“季长瑜会是个好皇帝吗？”秦琬问道。
萧冽目光闪烁了下，秦琬明白，他那眼神的意思。
季长瑜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看不起世家贵族那阿谀奉承的一套，性格表面温润，内里刚直。
要说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好皇帝，秦琬不能想象。
但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季长瑜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
萧冽恐怕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没有答应和季长瑜一起起事。
“我明白了，我会治好他的。”
秦琬所在的现世早已经研究出了治疗癌症的药物，甚至服用那些药物植物，体内的癌细胞还会转化为良性癌细胞，提高人的寿命。
她的空间里恰好有这种药，但是不多，最多也只够三个人用。
顿了顿，她道：“我要出去一趟，可能需要一个月或者更久。”
“你要去救冷渊？”萧冽一下子就看出她想要干什么。
“嗯。”
“我和你一起去。”
“西州府这边离不开你。”
“我知道千机卫驻扎在何处。”
“好吧，那西州府这边怎么办？”
“我会带上渊影，他会联系西州各方，至于家里，我出来之前已经派人在附近守着，有什么异常会飞鹰过来。”
商定后，他们便一人一骑，离开了西州府。
在黄天沙漠旁的小镇把马匹换成了骆驼，当天下午，便进入了黄天沙漠。
因为之前已经走过一次，他们也算是轻车熟路。
是夜，星星低垂，在沙漠里抬头看去，可以看到极低极低的星空，泛着一抹淡淡的紫色，十分梦幻。
秦琬躺在沙漠中，望着天上的星星，仿佛自己只是这天地间的沧海一粟，身心都变得格外的平静。
“你和冷渊……”萧冽躺在她的身边，一路上他都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可此刻，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他以前为了保护秦天孚受了重伤，是我……救了他，他一路上没有对我们动手，是报当初的恩。”秦琬说着，歪头看向萧冽，“我劝过他，让他不必这样做，但他还是坚持，造成今日这杀身之祸。”
秦琬之前想过不管他，就算他死，也是自取祸端。
但如今事情真的发生了，她还是无法完全不在意。
她不希望这个世界上有个人是为她而死。
“我明白了。”萧冽扬起唇角，伸出手握住了秦琬的手。
在这寒夜里，他仿佛是这世间唯一的温度。
秦琬莫名有些贪恋这样的感觉。
她的心里迸发出一种强烈的倾诉欲，想把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
秦琬薄唇抿了抿，把视线从萧冽的俊脸上离开，又望向了那深邃梦幻的星空。
其实，早就没有必要瞒着了。
她已经当着萧冽的面，用了很多次空间里的东西。
之前她也已经对萧冽说过，她不是原来的秦琬。
聪明如萧冽，一定早就发现了很多东西。
只是她不说，他便不问。
“萧冽，你相不相信还有另一个世界存在？”
“以前我不相信，但现在我信了。”
萧冽握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
因为她的出现，他相信的。
“那个世界以前很美好，物质充沛，科技卓越，从京城到西州府的距离一个来回，也只需要两三个时辰，甚至只要一天的时间，人就可以飞到太阳上去，每个人都有穿不完的衣服，吃不完的食物，没有战争，没有治不好的疾病，人类的平均寿命达到了一百多岁，人人安居乐业。”
“那样的地方，对我们来说，如同仙界。”
“但物极必反，人类大规模的发展生产，消耗着地球的资源，那些研制生物科学的科学家研制出了一种病菌，意外泄露了出去，整个世界完全改变了，除了人类之外几乎所有的生物都在这种病菌的催化下产生了变异……”
秦琬说着，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爬过一个小蜥蜴。
她把小蜥蜴抓了起来，“你能想象这巴掌大的蜥蜴变成三丈长一丈高的巨兽吗？”
“我能想象。”萧冽道：“就像西凉雪山的那些蜘蛛和蝎子。”
“没错，就是那样，它们的体型不禁扩大了百倍千倍，还进化出了独特的能力。城市里原本不起眼的东西变成了庞然大物，蜘蛛、蟑螂、蚂蚁、蚊子，一个个都变成了吃人的怪物，人类变得那样渺小，脆弱的恍如阳光下的泡沫。”
“城市被破坏，人们建造了一个个基地，抵御怪物的入侵，八十亿人衰减到了还不到一亿人，但在此期间，人类研究出了大量对付这些怪物的武器，把它们逼近了森林、沙漠、海洋、雪原和其他荒无人烟的地方，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萧冽道：“那些怪物，是从那个世界来的？”
“我不知道，我有时候在想，这会不会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但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性……”秦琬红唇颤了颤，“也许这些怪物是因为我才会出现在这里的。”
“不会是因为你。”萧冽的语气十分笃定。
“为什么？”
“在那些怪物出现之前，你从来没有到过西州府。”萧冽握紧她的手，仿佛想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你表面上什么都不在意，但却在乎太多，所以也不自觉的承担了太多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