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邵和顾宴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乍一眼看上去,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截然不同。
裴邵很低调,全网都搜不到他的照片,似乎从来没有在公共视野中露过面,不像顾宴,不仅从小到大都被记者拍过不少照片,甚至还有自己的社交账号,上面也有不少他自己的照片,不过他也很注意,从来没有在社交账号上放过裴邵的照片。
贺莹能够认出裴邵,完全是因为他身上那种无形散发出来的和顾宴如出一辙的仿佛与生俱来就高人一等的傲慢。
而坐在裴邵身边,正毫不掩饰直勾勾盯着她似笑非笑的男人,应该就是周阿姨说的那个裴邵带回来的朋友。
她只是礼貌性的点了下头,把顾宴安置在餐桌边,又给他倒了杯水放到桌上就转身离开了。
裴家基因的确好,裴行正当年绯闻缠身,却还能让那么多当红女明星趋之若鹜,也不全是因为家世。
十几年前的八卦新闻上,他和当时以漂亮著称的女明星从餐厅出来被偷拍,长相气质丝毫不逊于身边的女明星。
而顾文君虽然说不上特别漂亮,但是气质端庄大气,和裴行正站在一起也并不会被压下半分风采,外人眼里,都能称得上是般配。
两人生下的孩子长相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更何况无论是裴邵还是顾宴,长相都是两人颜值组合的最大值,比年轻时候的裴行正更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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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莹把顾宴送到餐厅,就去厨房拿到了自己的晚饭。
裴家对雇佣的人很大方,从员工伙食上就可见一般,但看着自己的餐盘里五只手掌那么长的大虾,贺莹还是忍不住笑了:“阿姨,太多了,我吃不完的。”
周阿姨立刻说:“怎么吃不完,吃的完!这个虾很新鲜的,是下午超市送来的,说是空运过来的,还活蹦乱跳呢,肉鲜甜的很。你别的菜少吃点,把虾吃了,这虾营养好,老黄他们可都没得吃的。”
老黄是裴家的司机,他们是在另外的小食堂吃,而贺莹因为要随时照顾顾宴,是跟周阿姨一起吃的。
贺莹也没有再拒绝,只露出一个甜笑:“阿姨对我最好了。”
贺莹平时看着清清冷冷的不大好接近,但笑起来的时候却有一双弯弯的眼睛,清凌凌的,长得又清秀白净,看着实在招人喜欢,再加上嘴甜,实在是讨人喜欢,长辈就更喜欢了。
周阿姨笑得合不拢嘴:“行了行了,快回房间吃吧,别凉了,等会儿顾宴那边吃完了饭还要你照顾呢,快去吧。”
贺莹端起餐盘,又状似无意的问道:“对了,阿姨,我刚刚在餐厅看到顾宴的哥哥了,还有另外一个跟他一起的朋友”
她只用说上半句,周阿姨就自动帮她补上了下半句:“哦,那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裴邵的朋友,叫姓褚的,他经常来的,人也挺随和挺好的,你见到他打声招呼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阿姨,那我先去吃饭了。”贺莹说完,端着餐盘走了。
今天晚上的菜色很好,贺莹本来也饿了,但却有点吃不下,脑海里一直浮现出裴邵的那个眼神。
他讨厌她,为什么?
贺莹一边吃饭一边面无表情地思索着,还有那个姓褚的男人看她的表情也很奇怪。
他们的反应,似乎像是见过她,而且还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可如果她见过他们,以他们的形象,也一定也会让她留下深刻的印象,不可能无论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吃着饭,她食欲向来不是很好,但不喜欢浪费,还是把盘子里的饭菜都吃的干干净净。
而另一边的餐厅,气氛也算不上热闹,餐桌上人不多,裴行正和林冰玉都不在,他们都热衷于参加各种社交活动,平常很难在家里的餐桌上看见他们的身影。
“刚刚那个是新来的护工?”
贺莹一走,褚方就问顾宴。
顾宴心情不大好,随口“嗯”了声,就算是回答了褚方。
褚方笑着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裴邵的视线也看了过来。
顾宴拨弄着贺莹放在面前的水杯,面无表情地说:“我什么时候心情好过。”
这时,上完钢琴课回来的裴默走进餐厅,礼貌的依次叫人:“大哥,二哥,褚方哥。”
裴邵微微点了下头。
顾宴却是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当他不存在。
褚方也只是笑了笑,然后就转向顾宴继续刚才的话题:“新来的这个护工怎么样?”
早已经习惯被忽视冷待的裴墨默默的在隔着顾宴一个位置的座位落座,听到褚方的话,抬起头来看了顾宴一眼。
顾宴没心情聊天:“别说了,烦死了。”
褚方看顾宴被惹着了的样子,却一下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追问:“怎么了?这个新来的护工惹着你了?”
裴邵忽然打断了褚方,语气冷淡:“别那么多问题,吃饭。”
褚方理直气壮:“我这不是关心小宴吗?”
角落的裴墨越发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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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结束离开餐厅,褚方就迫不及待的对裴邵说:“你认出来了吗?那个新来的护工,不就是那天在赵家葬礼上闹事的那个吗?她可真够厉害的,得罪了赵家,一转头居然跑你家里来了,真够神通广大的啊哎,你说她不会是又盯上你们家了吧?”
裴邵淡淡的打断他:“饭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褚方来之前就嚷嚷着想吃周阿姨做的饭了才跟回家里来的,现在饭吃完了,自然就可以走了。
褚方忽然察觉到裴邵的心情似乎也不怎么好,识趣的把嘴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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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莹照顾顾宴睡下,就离开他的房间,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顾宴看完心理医生后心情就很不好,连话都不说了。
贺莹闷头走到电梯口,电梯门自上往下,在二楼停下。
电梯门一开,贺莹往里一看,看到里面站着的人,呼吸都不禁停滞了一瞬。
电梯里的人正是从三楼下来的裴邵,他穿着黑色衬衫,电梯里的暖黄色光都压不住他冷白的肤色,反倒勾勒出他冷峻矜贵的侧脸,浑身都散发出高不可攀生人勿进的气场。
除开这些,他这张脸也是实打实的好看,和顾宴尤带着少年感的精致漂亮不同,裴邵的好看带着一种高傲凛然的气势和压不住的高贵气质。
他视线定在她的脸上,一瞬间的凝固,眼神黑沉,带着一种扑面而来的沉沉压迫感,随即眼底涌出几丝冰冷厌恶的情绪,才错开了视线。
这次贺莹看的清清楚楚,他的确讨厌她,并不是她的错觉。
心里虽然沉了一沉,但她并没有试图躲避,而是淡定的和他打招呼:“裴先生。”
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回应。
裴邵迈动长腿从里面走出来,携着一道冰冷迫人的气息,从她身边走了过去,从头到尾,没有和她有任何形式上的交流。
贺莹站在电梯门口,看着裴邵离去的背影有些困惑。
实在不理解他对自己的厌恶从何而来。
贺莹回到房间洗漱完,盘腿坐在地上一边跟自己下棋,一边整理自己的思绪。
突然,灵光一闪,她解开了自己的困惑。
以裴老爷子和赵老爷子的交情,赵老爷子的葬礼,裴邵大概也出席了,而且正好撞见她在葬礼上跟赵家要钱的那一幕,所以才会对她那么反感。
先入为主的印象,往往很难纠正过来。
贺莹捏着一颗黑棋,有些举棋不定,裴邵对自己的厌恶已经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她是不是该换个目标?
她只是想嫁给有钱人,并不那么在意这个人到底是谁。
如果哥哥不行,那换成弟弟也不是不可以。
她并不介意自己未来的丈夫身体残疾,只要他有钱,哪怕脖子以下都不能动,她都不在意。
而且顾宴看起来比他的哥哥要好骗的多。
贺莹手里的黑棋下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终于下定决心。
她决定从明天开始,对顾宴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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