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日便去向皇上说明,这件事都是你一个人所为。让清欢做太子正妃,明天,你必须跟我一起进宫,去认罪。”
“我不去!”
陆云笙冷声道。
“由不得你!清欢她值得最好的,你如此算计她,必须受到惩罚,你是未来的摄政王妃,我动不了你,但是皇后娘娘可以。”
陆泊这次显得镇定多了。
陆云笙冷笑一声。
他学聪明了。
“所以呢?父亲有何证据证明是我害了姐姐!”
“你那点小计俩,骗的了别人,骗不了皇后娘娘。太子是皇后娘娘的心头肉,你算计太子,她岂能轻易饶了你!”
陆云笙并不意外。
这个爹,她早已经看清了。
她抬起头来,直直地望着他,看着他的眼眸:“父亲,你当真喜欢过娘亲吗?”
没想到陆云笙忽然问出这么个问题出来,陆泊先是一愣,随即皱紧了眉心。
“你娘是自己贴上来的。”
“是吗?”
陆泊的神色有几分心虚,他迅速移开了目光:“是。”
“那娘亲真是瞎了眼。”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定国公难不成还配不上一个洗脚丫鬟!”
陆云笙只是淡笑。
“陆云笙,你和你娘亲一样,一样的不知轻重,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
陆泊双手负背而立,仿佛多日来被陆云笙压着的火气得到了疏解。
“你别管那些陈年旧事,今晚你就给我好好跪着反省,若是明日你还是不知悔改,我便带你进宫,大义灭亲!”
陆泊的话让陆云笙都笑了。
他哪儿来的脸说这种话。
“父亲!您不能这么做!”这时,陆秉冲进来:“这件事和云笙没有关系!是清欢不知检点,和太子私下里苟合。”
“逆子!”陆泊一把扇过去,陆秉的嘴角渗出了鲜血。
他仍旧梗着脖子,为陆云笙辩解:“父亲根本没有证据,全靠着清欢一面之词,凭什么定罪?父亲,手心手背都是肉,您为何不向着云笙,不为她想一想!在这跪一晚上,她还站的起来吗?”
“清欢才是你亲妹妹,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从未见过你为清欢这么求情过,明明偏心的是你!你被陆云笙灌了什么迷魂药!”
陆泊怒道。
在她心里,陆云笙不仅是道士口中的灾星,还是耻辱。
那个洗脚丫鬟生的耻辱。
“陆秉,这不关你的事!”陆云笙开口对他摇头。
陆秉却坚定不移:“云笙的事就是我的事。”
陆云笙眸光一抬。
她原以为在这定国公府,不会有人真的关心她。
可陆秉这几日,确实一直在为她做事,讨好她。
他是真的想和她交好。
那一瞬间,陆云笙竟然有一种有个哥哥也不错的感觉。
“你脑子被门夹了!跟着胡闹什么!”
“父亲,人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但可以决定自己的未来。云笙在外十年,如今终于归家,您应该视她如珍宝,况且,她医术很好,又参加了太医院大比,进了复赛。这明明都是为国公府争光的好事,您为什么冥顽不灵!”
“疯了!我看你是疯了!从她回来,国公府有一日安宁没有!”
“那都是因为清欢!她若是真心待云笙,岂会闹出这么多事。”
陆泊抬手又是一巴掌。
陆秉的两张脸都肿胀了起来。
“混账东西,我是给你脸了。你别以为国公府只有你一个嫡子,这定国公的位子以后非你莫属了!若是我不高兴,可以跟你断绝关系!”陆泊气急了,什么话都说出口。
但他这位子迟早都是陆秉的。
不过是见陆秉如此不知长进,他实在是又急又气。
见状,陆云笙瞪了一眼陆秉:“跟你没关系,快滚。”
谁知,陆秉却一掀衣摆,跪在了陆云笙的身侧,神色坚毅:“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区区定国公府的位置而已,我凭借自己的能力,也可以高中。”
“你!”陆泊整张脸都气的涨红:“不知轻重的家伙,你愿意跪就跪!”
随后,他一甩衣袖,扭头离开了祠堂。
离开前,陆泊还专门吩咐家奴好好看着二人。
待他走后,陆云笙扭头:“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你是我妹妹,我自然要保护你,这是我的职责。”
“你当真不想要国公爷的位置?”
陆云笙觉得他有点傻,但心里又满是感动。
下山之前,她想过自己以后的处境。
可能会很艰难。
但,没想过也会遇到像陆秉和阿巧这样真心待她之人。
“想。”
陆秉寻思了片刻,道。
“那你还这么莽撞。”
“但是和国公爷的权势比起来,保护妹妹更重要。”
陆秉一字一句道。
陆云笙神色愣怔了片刻,唇角轻扯,扭过头,移开了目光,骂他:“真傻。”
“云笙,从前,我确实在言语上看不起你,但是,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你肯救我,说明你本性善良。”
陆秉一脸真挚地开口。
“怎么,你母亲对你不好?父亲对你不好?你可是特定的继承人!”
陆秉苦笑一声:“没用的,兴许是父亲觉得我以后前程似锦,所以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清欢的身上。从小到大,母亲的眼里只有清欢,不管她做错什么事,母亲总是能找到理由,怪罪到我身上。清欢犯了错,挨罚的总是我。”
见他神色悲伤,手指也攥紧,脸上布满痛苦之色。
陆云笙眉心轻皱。
“你也不容易。”
“所以,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陆秉看着她,眉眼柔和:“我也一定会对你好。”
“你傻不傻,你以为我会甘愿被人欺负?”
“也许吧,但是我不后悔。”
陆云笙见他实在是有些可怜,叹气道:“我那日救你,并不是因为你,只是随手。”
“没关系。”陆秉摇摇头:“你救了我是事实。”
“你还真是一根筋。”
这时,一阵冷风吹了进来,两个人同时扭头去看。
祠堂里的窗户不知道被谁给打开了。
陆云笙拧眉,已经料到了是谁干的。
“谁这么缺德!”陆秉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陆云笙身上:“穿着,晚上风冷,容易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