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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傀儡戏法

    余庆此话一出,隐仙门四名少年突然跃起,贴墙站立屋子四面,将手中剑向空中抛出,掐起剑诀。

    半空中“嗡”的一声震颤,四柄剑向着吕八王七飞去。

    吕八站起,面露讥笑。

    他瞅准来得最快的一柄剑,一杖砸去,“当”的一声大响。

    吕八这柄拐杖是纯金铸成,本身沉重无比,再加上他的力道,本以为一杖能砸的那把剑倒飞出去。

    谁知那剑只是微顿了顿,继续刺来。

    原来四剑此时连为一体,他砸在那把剑上,力道却被四剑分散开来。

    两剑刺向吕八,另外两剑刺向王七。

    吕八跳到桌上,舞动金杖,浑然不惧。

    只是金杖上偶尔被利剑削掉一小块金子,掉在地上“叮当”作响,让吕八听了肉痛不已。

    王七轻飘飘飞起,摇头叹息,如一片纸皮人般在两柄剑之间穿梭,用手中筷子时而格挡,难以刺到他。

    洛轩昂站在青龙位,周身青色飞龙虚影盘旋,他所牵引长剑矫健多变,宛若游龙。

    马山站在白虎位,身后隐隐白虎虚影昂首向天,他的长剑气势雄浑,大开大阖。

    丁誉站在朱雀位,有朱雀虚影在头顶飞舞,他的长剑疾如星火,迅如闪电。

    沈坤生站在玄武位,有玄武虚影在他脚下盘结,他的长剑厚重威猛,力大招沉。

    王七忽从两柄剑之间掠过,向着沈坤生飞去。

    他见沈坤生施展玄武剑术,动作便慢了下来,想以快打慢,将他杀掉,破了这四象剑阵。

    他叹了口气,手中两支筷子飞出,射向沈坤生双眼。

    这四象剑阵有一缺陷,就是组成剑阵的四人操纵剑阵时,自身却没有什么好的防护,若有人近身杀来不好抵挡。

    沈坤生来不及躲闪,左手掐着剑诀继续牵引飞剑,右臂一挥,将两根筷子击飞。

    王七从袖中抽出两根黑色的铁签,向他刺来。

    余庆心想这几个小崽子虽不把自己当他们师叔,一再顶撞自己,现在却是一根绳上蚂蚱,破了四象剑阵,自己也得不了好。

    他一剑向着王七后背刺去。

    王七只得回身,一手用铁签挡开他剑,另一手铁签脱手飞出,向着余庆面门刺来。

    余庆“嘿”的一声,一把抓住。

    王七这铁签上附有蛊虫粉末,正得意他中计。

    却见“吱吱”冒起白烟,那铁签在余庆手里变成一团铁锈粉末。

    原来余庆用阴尸鬼婴等物,加上一些阴寒剧毒药材,炼成一门邪术“腐骨爪”。施展此术时,十指指甲皆变乌黑,被抓之物皆会被死气腐蚀殆尽。

    余庆又一爪向王七抓来。

    王七可不敢被他抓住,不然自己这鬼火骷髅怕给他腐蚀的渣都不剩。

    他飘飘闪开,袖子一抖,手里又多了一根铁签。

    余庆和王七相斗,沈坤生暂时脱离危险,专心操纵飞剑对付吕八。

    吕八此时却不大妙,王七一走,四柄飞剑皆与他缠斗,一时险象环生。心里又一直肉痛:“打了这一会儿,几个小兔崽子得从我金杖上削了一两金子下来。

    他一个不留神,朱雀剑向着他秃脑壳刺来。

    吕八来不及躲闪,情急之下,木芳芷被他操控忽地站起,挡在他身前。

    丁誉急将剑往上扬,剑尖刺透木芳芷头上所扣吕八的狗皮帽,惊险至极。

    吕八尝到甜头,他操纵洛雅也站起来。眼看有剑刺来时,他操控两女往身前一挡,恰如两面人肉盾牌一般。自己缩头躲在后面。

    四柄飞剑投鼠忌器,只得改变招式。

    一时四人手忙脚乱,吕八怡然自得。

    他索性坐下来,一手抓了只鸡脚啃,一边倒了碗酒,翘着二郎腿,哼起淫荡小调。

    两女围着他团团乱转,挡住四面刺来的飞剑。

    钱二豹道:“大哥,我们也出手吧。”

    钱大彪眼见吕八头顶四柄飞剑来往,两女又挡在他身前,屋里地方狭小,自己几个人上去也插不进手去。帮里唯一那名飞剑师,前几个月又莫名死在了山林里。

    但自己几名汉子坐着干看,又实在有些尴尬,于是一挥手,几人执了兵器围堵王七。

    余庆和王七身法太快,他们多为山客,对付一般猛兽不在话下,可面对两人飘忽如鬼魅的身影,也只能在一旁乱喊乱砍,凑个热闹。

    陆飞想从吕八手中解救两女,但看他躲在两女身后,四柄飞剑尚且对他无可奈何,自己动作可没有飞剑快。

    他忽想到小法术100篇中,有一术或可一拭。

    他对吕八说道:“吕金拐,你抓的是我朋友,若不放了她们,我也要出手了。”

    吕八嗦了口鸡爪“嘿嘿”笑道:“那你来咬我啊。”

    陆飞也拿了只鸡爪嗦了一口,动作与他一模一样,嘿嘿笑道:“那你来咬我啊。”

    吕八道:“浑小子,你学我干什么?”

    陆飞亦道:“浑小子,你学我干什么?”

    吕八喝了口酒,陆飞也喝了口酒,身上动作甚至脸上表情都与他一模一样。

    陆飞忽举起左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吕八只觉自己左手如被绳牵,也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巴掌。

    此时马山飞剑又刺来,吕八本欲让洛雅挡在身前。

    却见陆飞忽向前走了一步,将头探出。

    吕八也禁不住模仿,却差点被那飞剑透脑而过。他急将脖子一扭,险些落枕,飞剑在他头皮上划了一道。惊出一脑门汗。

    陆飞暗叫可惜。原来他此术叫“傀儡戏法”,先极力模仿对方言行举止,达到与对方同频,再施术影响牵引对方动作,如牵线木偶一般。

    他平时习炼天演诀,本就在观察体悟天地万物之道,施展起此术来倒容易。

    只是他法力修为尚不如这吕八,不能完全操控住他,关键时刻就被他挣脱。

    吕八忽将手中吃了半截的鸡爪塞到木芳芷衣襟里,一双油手在洛雅胸上抹了几把,指着陆飞叫道:“好小子,竟操控我做出这般下流动作!”

    陆飞知道他是故意挑拨,也指着他道:“好小子,竟操控我做出这般下流动作!”

    于是吕八操纵两女挡着飞剑,陆飞又时不时操控一下吕八。

    他又拿出收音机手电筒照吕八双眼。

    吕八本已被他干扰的几次险被飞剑刺中,又见他拿出一个会发光的怪东西晃自己眼,心想这小子当真可恶,可惜离得较远,无法给他下蛊。

    吕八又斗片刻,心中一狠:让你们见识一下我吕八爷蛊毒的厉害!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往空中一丢。

    这蛊名叫血芝盅,是用为情所伤死去少女心头血,浸泡百年棺木上所长黑狼毒菇制成。碰到人身,便钻进血液,流遍全身,令人五脏六腑长出这种菌,越长越多,直到将人体撑破,化为一株血红菌菇,死时痛苦无比。

    吕八费了好大力气,也只从李二那里搞来这一小瓶。之前杀那天药帮人时用了一滴,现在一发狠,想将店里人全部害死。

    吕八对着空中小瓶一指,小瓶“啪“的一声炸裂,里面黑红色液体向屋里各处溅落。他忙向桌子底下钻去。

    屋里人虽不知这液体是什么,但多数感知敏锐,已下意识要躲避,只是来不及了。

    正此时,忽一阵狂风吹进来,一人喝道:“收!”

    这血芝蛊汁液如龙吸水一般,被吸入一个碧玉小葫芦中。

    碧玉葫芦握在一少女手中。

    屋里不知何时进来三人,两男一女,外面风雪交加,三人身上却片雪不沾。

    当先青年剑眉星目,长身玉立,身着紫衣,腰间悬了一根紫玉箫,面容阴郁,有些心事重重。十根手指修长雅洁,指甲修饰整齐。

    中间是那名托着碧玉葫芦的少女,一身明黄色长裙,姿容秀美,落落大方,身后背了个精致奇怪的木箱子。

    最后一人福寿金钱纹的姜黄色袍子,身材中等,粗壮健硕,一脸横肉,右脸上有一条小伤疤。腰间悬了一把刀,单看那镶满耀眼宝石的刀鞘,此刀就非同一般。

    这三人衣饰华贵,气质不凡,别说在这小小野店里,就是走在城中闹市,也颇引人注目。

    屋里人打量他们片刻,又都面色不善看向吕八。若非少女用葫芦收了那诡异液体,屋里人大半要着了道。

    吕八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暗恨这小妮子从哪里来的,横插一手坏自己事情。

    他忙着低头找被削落的碎金子。

    此时那老妪又走出屋来,唠叨道:“在我店里又是打架,又是泼脏水,这店还开不开了。”衣袖一挥,地上碎金块尽皆不见,说道:“马马虎虎,这些碎金子当做赔偿吧。”

    吕八气得想破口大骂,但想到自己也没本事一下收走掉落各处的金子,这老婆子不简单,只得又强行忍住。

    老妪对新进来的三人道:“三位是来吃饭,还是住店?”

    姜黄袍子的男子道:“先把好酒好菜端上来,少不了你们赏钱。”

    老妪道:“小店只有酒和烧鸡,要先付钱,纹银十两。”

    吕八听到心里平衡了些,总算有人比我高了。

    姜黄袍男子掏出两粒金豆抛给她。老妪接过进了里间。

    他见其他三桌都有人,只陆飞这桌就他一人,于是上前用衣袖拂了拂桌椅,笑眯眯道:“二哥,六师姐,来这里坐吧。”

    紫衣青年走到陆飞桌前,微笑道:“我们可否坐这?”

    陆飞忙道:“请坐。我一个人也占不了这么大桌子。”

    黄裙少女对陆飞笑着点了点头。三人坐下。

    此时店里众人都停了手,四人也召回了飞剑。

    沈坤生道:“吕金拐,你今天不把抓的木师姐和洛师妹交出来,这事没完!”

    吕八嘿嘿冷笑道:“没完又能怎样?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救她们两人出去。”

    黄裙少女听到,看了站在吕八身旁被控制住的两女。

    她一进来就见这胖子放毒害人,忙用葫芦收了,已是对他不满,看到两女,同为女子,她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向紫衣青年道:“二哥,这两个姑娘好可怜,被我们玉霄七子看见了,可得管上一管。”

    姜黄袍男子忙道:“六师姐就是善良。二哥,这事我也觉得该管。”

    陆飞听了心中暗喜,加上这三人,救出洛雅她们又多了几分胜算。

    紫衣青年淡淡瞧了两女几眼,忽说道:“吕金拐,把这两名姑娘都放了吧。”

    吕八撇了撇嘴,道:“凭什么!你算什么东西,你说放就放!”

    姜黄袍男子冷笑道:“凭我二哥是南宫世家二世子,凭我们是玉霄宫玉霄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