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3年,十月二十九日,今天天气看上去还挺不错,就是不知道晚上会变成什么样子。来到这里已经有四个月了,吃的实在是太差了,简直是美食地狱。”
赵辰将一个个汉字写在日记本上,旁边还堆着两本之前就使用的日记本。厚厚的羊皮纸和纤细的鹅毛笔让书写汉字十分困难,但为了保密,赵辰还是选择使用汉字来记日记。
其实,就算他写现代英语,这些古人也看不懂。
“殿下,国王陛下要召见您。”一名侍女匆匆走来,推开了房门,将国王的命令传给了他。
赵辰叹了一口气,合上了手中的日记本,将日记本放到桌边以后,万分无奈地说:“好吧,我们现在就过去。”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赵辰头昏脑胀,几乎要病死过去了。
一直等到身体痊愈以后,他才开始慢慢地了解这个世界的各种情况。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他来到的是历史上的英格兰王国。而自己,则是成了历史上的某个倒霉蛋国王的幼年体。
“失地王”约翰。
大概类比一下中国历史,就相当于穿越成了宋徽宗,又或者是汉献帝,突出一个抽象。
不过好在,自己现在还不是国王,还只是幼年体的王子。
机会还有很多,赵辰还有不少的操作余地。
自从穿越来以后,赵辰就一直待在牛津行宫。这里虽然被称为行宫,但实际上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城堡,里面的装潢比普通贵族的城堡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除此以外,墙壁依旧是冰冷的石砖,地板仍然是吱呀作响的木板。
阳光透过缝隙洒落在棕色的地板上,让城堡内变得不那么昏暗。但如果说特别明亮,那也算不上。
路上遇到的所有守卫和骑士都毕恭毕敬地行礼,毕竟他们所面对的,是国王陛下最宠爱的幼子。
等到到了国王的卧室门口时,门口的骑士朝着赵辰欠身,并且帮他打开了门。
“嗨,约翰!”
开门的一瞬间,一个八岁的小男孩朝着约翰挥了挥手,约翰也很自然地朝着他颔首。
这是自己的外甥,韦尔夫家的奥托。
而在奥托身边,则是一位留着长发和胡须的健壮中年男人,他的身上既没有奢华的长袍和尊贵的王冠,但由内而外流露的对力量的自信,让他看上去充满了王者之气。
这就是安茹帝国的缔造者,英格兰历史上极具传奇色彩的国王,亨利二世。
“父亲。”
约翰刚准备欠身行礼,就被亨利二世打断了。
“小奥托,你先出去,我要和你的约翰舅舅聊一点事情。”面对着自己的儿子和外孙,亨利二世的声音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奥托乖巧地点了点头,离开房间的时候还顺带关上了门。
当房门合上的那一刻,亨利二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从手边拿出了一封信。约翰走上前接过信,仔细阅读着。
“格洛切斯特伯爵这一次病得很重,不出意外的话,他是活不过这个冬天了。”亨利二世的语气十分冷漠,丝毫看不出他和格洛切斯特伯爵威廉·菲茨罗伯特之间,还是舅甥的关系。
格洛切斯特伯爵的是亨利一世的私生子,而亨利一世恰好就是亨利二世的外祖父。二人甚至还共同并肩作战过,但面对着真正的利益,亨利二世还是露出了自己冷酷的一面。
“你明天立刻起程去格洛切斯特伯爵的领地,去确认你和他女儿伊莎贝拉的订婚。”亨利二世摩挲着手指上象征权力的戒指,“至于他另外两个女儿的继承权,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在亨利二世讲完之后,约翰也将手中的信看的差不多了。
他放下了手上的信,脸上的表情似乎什么都看不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在为自己谋求一份领地。
格洛切斯特伯爵没有儿子来继承领地,假如约翰能和伊莎贝拉成婚,那么他将会获得格洛切斯特伯爵的领地,持有英格兰西南部的大片领土。
虽然这些土地会直面威尔士人的威胁,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果英格兰王国想对威尔士或者爱尔兰进行征服,格洛切斯特的港口将会是最重要的出发点。
毫无疑问,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对亨利二世来说,他将会稳固他在英格兰西南的王权。而对约翰来说,他也可以获得一大片土地。
“去吧,约翰。”
亨利二世的语气里充满了信任,在他看来,约翰今年刚刚17岁,正是年富力强,适合干一番事业的年龄。
他相信等约翰获得了格洛切斯特伯爵领以后,肯定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而约翰的回答也让亨利二世十分满意:“我会把这件事情做好的,父亲。”
随着亨利二世微微点头,约翰也退出了房间。
刚一离开房间,约翰就看到一群伶官站在房门外,仿佛也在等待着亨利二世的召见。他们在见到约翰之后,纷纷跪倒在地上行礼,而约翰并未有任何的表示,径直从人群中穿过。
“去让我的护卫们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出发去格洛切斯特伯爵的领地。”约翰一边走一边对身旁的侍从们发号施令,“把我的书籍全部带上,立刻,马上。”
得到命令之后,那些随从们很快就忙碌了起来,整个牛津行宫都变得欢腾热闹。一位又一位的侍从来回奔走,给约翰准备着行李。
至于亨利二世,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约翰长大了。”亨利二世十分难得的没有去看那些滑稽的小丑和歌手,而是向他身边的侍卫骑士说,“他现在看上去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了,罗切斯。”
“您说的是,陛下。”
侍卫骑士的声音低沉,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国王陛下在讲什么。又或者,他压根不在乎国王陛下讲了什么。
“那一次生病之后,他真的变了很多。”
亨利二世的语气里既有欣慰,也有一丝更复杂的情绪。他刚刚经历自己长子小亨利的叛乱,而另外两个儿子也不安心。
如果约翰也成为一个不稳定因素呢?
想到这里,亨利二世摇了摇头,仿佛要把这些多余的想法从脑袋里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