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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容霜至一字一句道,风月剑宛如雷霆劈下,带着的淋漓不尽的杀意。白色的灵气从周身汇聚出来,朝着黑袍人狠狠而去。强行汇聚灵气的丹田似要裂开一般,容霜至在那惊然爆起的白光下极速退开,直到背靠上了一个坚实的臂膀。

    黑袍人倏然变了神色,再也不敢伪装,长袍瞬间鼓了起来,“刷拉”一声,自身的灵气硬生生流窜,让北渊地火“轰”地,宛如火龙一般朝着四周墙壁奔腾而去,精准地烧灼在墙上的阵法上。

    满墙在火光里爆起着诡异青色的光芒,伴随着洞内剧烈的摇晃,以极快的速度寂灭下去。倏然,丹田没了滞涩,灵气开始流转。禁制被破了。

    只容霜至在这一墙禁制被破的时候,面色一白,一边被顾流风抱住,望着那火光下闪烁的青光,咬牙朝着黑袍人道:“你迟迟不出手,是因为这是青昭宗的禁制。”

    黑袍人明明拥有瞬间打破禁制的实力,却为了这个禁制而自甘被掣肘到现在。直等到容霜至真的拼着自己被火海灼烧,也要过来捅他一剑,他才为了自保破了禁制。

    怪不得,这连在魔界都不入流的风情阁的老巢里,出现的却是正道第一宗门,自诩高洁清正,为天下先的青昭宗的禁制,何其可笑。

    顾流风在黑袍人动作的时候眼睛便一沉,顾不上自己的禁制同样被破,咽下欲要呕出的血,压住翻涌着的肺腑,抱住容霜至就朝后退。堪堪避过黑袍人的一招,踉跄拉着容霜至在火里窜。

    “是呀,青昭宗的禁制。”顾流风毫不意外地叹了口气,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激动,只重重捏着容霜至的胳膊,朝着那块白玉高台而去:“竟然是青昭宗的禁制。”

    “青昭宗的禁制又如何,今日你们就只能留在这里,谁也出不去。”黑袍人咬咬牙,似乎已经预料到他们的反应。索性破都已经破了,一不做二不休,长袖一震,一股撼天动地的灵光聚起,飞沙走石,在黑袍人那有如枯槁中的手里举成狰狞的形状。

    容霜至紧了紧手里的风月剑,刚想咬牙接下,却察觉到顾流风的脊背蓦地一松。下一刻,一个千机盒从被扔在地上,顾流风片刻没有犹豫地朝着容霜至肩头狠狠咬下去。

    “唔!”冷不丁的刺痛容霜至叫出了声,还没反应过来,肩头便又爆出一股灵气清光。地上的千机盒“咔嚓”一声,应声而碎,顾流风一把又捞起容霜至,在黑袍人愤怒的眼神里,被传送术的光芒笼罩。

    “傻瓜。”顾流风无声嘲讽他道,在容霜至的身边的灵气里,将一块高台狠狠敲下,捡起破碎的一小块,这才利索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容霜至的最后一眼,是那黑袍人目眦尽裂的样子。

    …………

    千机阁里,一间从来不会被人使用的房间里,灵光一闪。两个身体竞相从里边扑出来。

    容霜至被摔得闷哼一声,随即便被抱了起来。顾流风凝着脸将他放在床上,看到那容霜至身上鲜血淋淋的伤口,朝着门外道:“孤影,过来看看他。”

    “哎,我的小祖宗,您不能进去。主子是叫我的。”门外传来孤影仓促的惊呼声。

    江雪寒却是不管不顾,俏脸寒霜地猛地推开了房间门。屋里,顾流风正一把撕开容霜至焦黑的外袍,外袍下,本该光洁如玉的皮肤上斑驳不已,方才和黑袍人交手显然吃了不少的亏。

    “我其实没……”容霜至不由分说地被按在了床上,望着顾流风惨白的脸,下意识急促道。

    “不,你有。”顾流风身体朝他压下,直把他圈在自己怀里,掏出个白净的瓶子,将那一眼就看得出来价值不菲的药脂径直望他身上揉。

    “我.........”

    “你别说话。”顾流风喝止他,非常坦然地将他剩下的衣服扒开。

    “可.......”容霜至欲言又止,刚想拢起衣服却被顾流风凝着眉瞥了一眼,那不断拧着身体瞬间被定住了。

    顾流风脸色煞白地咳嗽了一声,背对着江雪寒不紧不慢地擦掉嘴角溢出来的血丝,静静问道:“还动吗?”

    容霜至这才想起方才的险象环生,知道顾流风伤的不清,现在还要动用禁制,简直就是找死,忙拼命地眨巴着眼睛,示意自己不乱动了。

    顾流风这才将禁制收了,冰凉的手顺着他的背往下将那药脂大片涂开,所到之处,把容霜至冻得狼狈又哆嗦。趴在床上狠狠咬住唇,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砰”地一声,刚打开的门被重重地关上。江雪寒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开了。

    容霜至心里一抖,下意识朝着顾流风看去,谁知对方连看都没看,只专心致志地替他擦药。

    直等到一个黑影偷摸摸地进来的时候,才拿着床上的被子将他罩住,垂目望着容霜至,温声问道:“你刚才其实什么?”

    容霜至:“。。。。。”你故意的吧。

    “我其实没那么严重。”容霜至皱着眉执着道。“你这样假惺惺关心我,特意让别人看到,给我惹上了麻烦,可是要给报酬的。”

    顾流风淡望他一眼,没有说话。将药脂滴在他脖颈上,直等着脖子上狰狞的伤口缓慢凝在了一起。这才随口问道:“孤影,他出去了吗?”

    “出去了主子。江雪寒提着剑朝着风情阁去了,看来气得够呛。”进来的黑影总算是现了身形,一身黑夜黑袍,连脸上都罩着黑纱,只留下一双如勾上翘的眼睛。冷不丁冒出来,吓了容霜至一大跳。

    孤影却不含糊,朝着容霜至伸出手去,探了又探,直拿灵识扫了一圈才望着顾流风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原则道:“主子,容仙友确实不严重,您手里的药能肉白骨,用在这里实在浪费,还是省着点吧。”

    “哦。”顾流风这才不慌不忙地将手里的药脂在容霜至的身上抹干净,将瓶子封好,递给容霜至道:“非礼勿视,你自己擦。”

    容霜至:“……”这个时候才说非礼勿视是不是有点晚了。

    容霜至不想拆穿他,不过这肉白骨的药确实灵验,不要白不要。容霜至面不改色地收了药,咬着牙将自己的衣服拢起来,才冷声道:“孤影是吗?”

    “哎,容仙友,幸会幸会。”孤影坐在他面前,低头望着他兴奋道。“您可是这些年主子第一次带进这间屋子的人。”

    “哦?”容霜至眼睛眨也不眨,哪壶不开提哪壶,犀利问道:“那我江师兄呢?”

    “他不一样。”孤影大手一挥,利落道:“那是。。。。。”

    “孤影。”容霜至突然打断他,皱着眉,将他往外提,白着脸挺着脊背道:“你去提醒下江雪寒,风情阁的底下,方才有一道□□虚影。”

    能有□□虚影皆是化神期以上的大能,江雪寒再是惊才绝艳,若是遇到了这样的大能,也定然占不了便宜。孤影听了果然眉眼一肃,可惜地望了容霜至一眼,还是利落出了门。

    顺便替他们把屋子关上。

    “哎。”容霜至想要问点什么的计划破灭。板起脸瞪着顾流风。

    屋子里归于寂静,顾流风等着孤影出去后才踉跄着背靠坐在了床边,弯曲着肩膀垂着头,自顾自脆弱道:“你想问什么,我会告诉你的,何必去问他?”

    “是吗?”容霜至却是轻嗤了一声,一双眼睛清冷冷地望着他,抿着唇不言语了。

    风情阁底下玄机非常,容霜至刚刚死里逃生,却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儿来。

    只是,方才的事情他还记得,顾流风明明白白地拒绝了自己,又怎么可能拉下脸来继续问他?

    他不说话,顾流风便也不说话,似是已经撑不住了一般,带着紊乱的呼吸枯坐在那里。

    容霜至披着被子,仰着头看头顶的纱帐,看了半天,才意识到泛着柔润光泽的纱其实是鲛人纱。想着用得起鲛人纱的富贵修者,总不至于因为受伤病死。于是便继续仰头望着头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顾流风。

    只顾流风突然咳嗽了起来,似是压抑着极大的痛楚,偶尔“嘶”地一声,隐隐约约带着股怯弱的□□,那□□似有若无,偏还抑扬顿挫的,声音盘桓至容霜至耳朵里,让容霜至忽略都忽略不了,总觉得带着股凄苦幽怨味道。

    容霜至在问与不问间挣扎了良久,终是叹了口气,猛地咳嗽一声,坐直了身子,垂目问道:“死了吗?”

    顾流风:“..............”

    顾流风却没有理他,仍旧坐在那里,塌下了脊背,摇摇欲坠。

    屋外已入夜,淡淡寒色透进来为那不怎么有力的脊背添了几分孱弱。□□仍旧似有若无,一声一声,像是锤在容霜至的心上。容霜至迟疑地看了看,眼里的眼睫像是展翅的蝴蝶一般轻轻扑簌着,不断泄露着自己内心的挣扎。终于,他颤颤巍巍将手伸了出来,欲落在他后背上。

    只在将要触碰到顾流风的时候突然顿住了,猛地又想到方才顾流风拒绝自己的得体样子,讪讪地收回了手。

    那样的情景下,顾流风都不愿意将心中背负的重担告诉自己,如今自己嘘寒问暖,倒显得自作多情了。容霜至深吸口气,似是喟叹一般,将那口气吐了出来,随即像是入定了一般,咬着自己艳红的唇,披着被子继续坐着。

    顾流风的咳嗽越来越破碎,像是连使劲的力气都没有了。低垂着的头像是被晒干的柳树枝,了无生气。直听到“啪嗒”一声,伴随着一丝极为微弱的低吟,一滴血落在了干净的地板上。

    “啪嗒、啪嗒……”又是几声,鲜血像是雨水一般逐渐连接成线地落下。没一会儿便积成了一滩,鲜红得灼人眼睛。

    “顾流风,你死了吗?”容霜至再也坚持不住,手忙脚乱地从床上跌下去,朝着顾流风面色紧张问道。

    那带着药脂香的身体,刚离开床便被人长臂一捞,快速带离了开,直直撞进,刚才还看着虚弱得快要死的主人的怀里。“嘶”的一声,顾流风揉了揉自己被撞疼了的胸口,只刚碰到,便转过去揉着容霜至那磕到自己胸口的头。

    望着他,故作斯文道:“你怎么那么狠的心?非要等着看我死了才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