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承认这东西是自己的,也不允许把它摆放在这个空地上。
封羿迟显然不信,眉梢微扬道:“此物一看便不是我的,除了你,还有谁的物件会被收入我的库房?”
“谁知道是哪个小妖精?”楚溪兰轻哼一声:“你若觉得此处空旷,我来替你布置一番。”
反正该出现的,不会是秋千。
封羿迟却不肯答应,掐着她一把细腰,与自己坐在吊篮里,晃晃悠悠。
他道:“是你与他发生的故事。”
楚溪兰听过几次这人嘴里莫名其妙的那个‘他’,完全不必开口询问,就知道是在跟以前的自己较劲。
她不由打量着封羿迟,嘀咕道:“有时候觉得,你的想法总是异于常人。”
她是没接触过其它失忆的人,也会这样跟过去较真么?
“你待他明显好过我,这不公平。”封羿迟把人揽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楚溪兰就这么窝着,后脑勺抵住他胸膛,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她追问一句:“哪里不公平?你心有疑问,那就说出来。”
封羿迟顿了顿,老实道:“你拒绝与我交尾。”
这么久了,他只和她在梦中做过,现实中一次都没有。
或许是身体深刻记住了那份欢愉,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边时常躺着个他认为‘不讨厌不排斥’的女人,所以……
“你欲求不满了?”
楚溪兰乐了,“你刚失去记忆那会儿,可不是这种态度。”
他封羿迟有服软的一天么?没有。
“先前是我莽撞了,你还记仇么?”封羿迟如画般的眉目皱起一丝涟漪。
“那倒不至于,”楚溪兰才不那等小气之人,她摇头道:“我之所以拒绝你,是认为这种事需要双方水到渠成,你都不记得我了,我们怎么滚到一块去呢?”
虽然,她对他很熟悉,但他并非如此。
“你想让我重新爱上你?”封羿迟半敛着眼睫,扇形的剪影投射在他眼睑下侧,他缓缓收拢了手臂,紧紧拥抱她:“贪心的女人。”
楚溪兰的小手搭在他手背上:“人都是贪心的,尤其是我曾经得到过,为什么不呢?”
她就是要他重新喜欢她,哪怕找不回记忆了,也没关系,他们还是跟从前一样。
这算什么贪心?这分明是她应得的!
两人经过一次算得上和谐融洽的谈话,双方对彼此的想法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那个吊篮秋千,终究是被封羿迟留下了,摆回它原来的位置。
楚溪兰原本不同意,但与他争辩几句后,想到这人不记得那段她哭哭啼啼的丢人事迹,索性随他去了。
做人呐,只要脸皮够厚,就能把一切当做没发生过。
再不然,还可以死不承认……
天门山那边商量了好几日,才有个基本的章程。
得知银月峰的覆灭与前任魔帝重廉有关系,当年参与过的门派,人人自危。
尤其是底下的年轻小辈们,千年前他们还没出生呢!现在人家来复仇了,却要跟着倒霉!
所谓树倒猢狲散,既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哀怨无用,那只能拿起武器反击了。
对于天门山的邀约,凤凰族紫林宗还有渡愿塔,最为积极,恨不能立刻召集人手,杀到魔域去。
其余门派的修士,虽不像他们那样利益相关,但也表示出讨伐的态度。
不管怎么说,冤有头债有主。重廉确实含冤而死,可再怎么迁怒性报复,挑人家直系亲属就是了,哪有牵连满门的道理?
太过残暴了!
何况重廉此人当年没少作恶多端,他顶多算是背负了一口不属于自己的黑锅,死还是死有余辜。
在众人商议期间,对魔域的打探渐渐传来了消息。
现今魔帝薛永庚乃是重廉死对头,正在到处盘查重景山的行迹。
据说这人是重廉之子,不仅现身过,可能还与薛永庚交过手。
寥寥数语,透露的信息着实有限,两界许久不曾往来,短时间内探听消息并不容易。
紫林宗一名药修踌躇着道:“薛永庚既然与重景山有过节,我们可否与他联手,除掉此人?”
“不可,”凤凰族姬宜真率先驳回他的想法:“我接触过薛永庚,他对正道人士偏见深重,不会与我们联手,反而还会堤防我们踏入魔域。”
渡愿塔的佛修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自古正邪不两立,我等岂能向魔族妥协。”
和尚的话引来诸多附和,不管是什么原因,谁愿意跟魔族联手呢!
想想就憋屈!
一群人嗡嗡说一通,最后决定挑选出几个,悄悄潜入魔域打探消息,追寻重景山的下落。
现在还不知道重景山有多少人,他们还可能潜伏在某个地方,伺机而动,所以那些有干系的门派,也要各自加强警戒。
人能按捺这么多年才来复仇,可见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也不知手头有何魔物,能把银月峰杀得那样干净利落。
若非天门山有独特技巧,短时间内无人会往魔族身上猜想。
——不过,那天去银月峰探查的分明是弥海龙主与他道侣,天门山何时干预过这些了?
可见,封羿迟此人恩怨分明,气量不小。
而楚溪兰,得到祝衡子真传,拜入座下不过三年,已经有此实力,不容小觑。
↑↑↑以上是外界众人对他们的看法,两人无从知晓。
弥海不参与这群人的‘会议’,他们保持着神秘的人设,等掌门师叔通知了,才出发前往会合。
祝衡子有四个弟子,师尊有事,他们个个都想去帮忙,但师叔不提倡太多人同去。
魔域那种地方,一股脑出现成群的外人,太扎眼了。
于是掌门师叔劝住了戴久洲,让沈妙嫣和容羽两人跟随楚溪兰他们,四人即可。
至于其它门派想去之人,各自分散组队,到时有什么情报,大家会相互交换,共商对策。
出发这日,戴久洲前来送行,他嘟嘟囔囔的,说师门瞧不起孤家寡人,这成双成对的,他一个老头就被留下了。
戴久洲吹胡子瞪眼,容羽笑着瞥他一眼:“三师弟,我比你年长。”
他是孔雀族的,修炼多年,在场之人当属他最大。
就连封羿迟,都只能算‘龙崽子’,他毕竟在蛋壳里封印太多年了。
而戴久洲,不过是接触修道较晚,容颜老去,他自己不愿意服用驻颜丹,保持着花白胡子的仙风道骨之姿。
楚溪兰时常怀疑他是为了方便倚老卖老。
比如说此刻,他用指责的目光瞪着容羽,活像被欺压的可怜老头。
插科打诨过后,戴久洲开始办正事,他带来不少东西,一一取出摆放在几人面前,道:“这些可以协助你们进行伪装。”
都是些魔族的犄角兽牙尾巴,还有一些爪子,和鳄鱼一样粗糙的皮肤。
“还是三师兄设想周到,”楚溪兰拿起一个猪鼻子,居然是温热的,“这也太逼真了。”
修真界最应该发展美妆行业才对!
以前看过窦若瑾上妆,就跟易容没两样了,大家都有术法,使用混淆术之类的有被勘破的危险,一些境界高的,就能还会接触你的伪装。
使用,最好的法子是物理变装。
这些假体显然不是凡物,估计出自炼器师之手,才能这样触感生温。
戴久洲手头有许多对接渠道,他搞到这些东西,无疑给大家帮了大忙。
四人带着东西出发了,飞行法器上排排坐,一路都在探讨要装成什么模样。
主要发言人是楚溪兰和容羽,也就他们对此颇为期待。
而封羿迟,神色淡漠,目不斜视,好似是出来随便走走。
沈妙嫣则把决定权交给容羽,她随便什么都行。
抵达魔域附近的城镇,他们租了个独立小院落脚,才开始变装。
把假体装上,再换一套衣服,往镜子跟前一站,活生生的魔族中人。
封羿迟是楚溪兰挑选的,她恶趣味地给他安排了一对粗大的黑色牛角,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大魔王。
魔王身形颀长,眨着一双冷淡的潋滟金眸,俊美不可方物。
楚溪兰见了,无疑非常满意,伸长了手臂去摸他的黑角,忍不住男□□惑,踮起脚尖去亲吻他。
封羿迟避开了,他面色微沉:“也没见你对我的龙角爱不释手?”
他的龙角分明更漂亮,更具有威势。
“我哪有爱不释手?”楚溪兰为自己辩驳道:“论起来,当然是你的龙角更好看。”
可是人有许多面,不同装扮不同感觉。
龙角赋予他精致感疏离感,就跟踏入凡尘烟火的神祗一般。
而魔角不同,亦正亦邪,也是迷人。
不过这话楚溪兰没说,不想给他太过骄傲的机会,还有,他现在是越来越像一个打翻的醋坛子了!
随时随地时刻发酸!
楚溪兰心中偷偷腹诽他,冷不防自己装上的假尾巴被封羿迟一把拆了。
“此物没收,你换一个。”
“什么?”楚溪兰摸摸身后,空空如也,“你为什么要拿走我的尾巴!”
这可是她精挑细选的!
细长一根尾巴,光秃秃的,只在尾巴尖尖有一团毛茸茸。
她幻想中的魔女尾巴就是这种啦!
难得玩一次变装,当然要好好高兴高兴。
楚溪兰要抢回来,封羿迟不让。
她气得,蹦跶起来去够,可这厮极为不要脸,仗着一米九几的身高优势,轻而易举把她给按下了。
还故意道:“你前面撞到我了。”
素了许久的封羿迟目光沉沉,她随便一个贴近的举动,都能让他兴起波动。
楚溪兰毫无所觉,挥舞着小拳头凶巴巴道:“警告你快点把尾巴还给我!”
“你非要用它?”封羿迟缓缓扬起眉梢。
“当然!”她可是要做魔女的!
“可以,”封羿迟把人打横抱起,道:“我教你怎么使用。”
“什么意思?”楚溪兰满头雾水。
她以为这人故意耍着他玩,踢着小腿挣扎起来。
却见自己被径自抱入了内间,转过屏风,就是那张大木床了。
楚溪兰吸了一口气:“喂,明天要去魔域了,你想干什么?”
跟大师姐二师兄住在同一个院子里!
他是不是忘了!
封羿迟垂眸凝视她,语气一本正经:“给你试试这根尾巴……”
怎么试?为什么要到这种环境试试???
楚溪兰不解。
但她很快就知道了。
嫩滑的鸡蛋褪了壳,白到发光,尾巴被他用了什么术法给装上去。
封羿迟觉得,面对道侣,他不需要掩饰自己的占有欲。
楚溪兰跪趴在软垫上,浑身轻颤,被一手揪住了尾巴,完全看不清身后那人是用什么样的炽热视线,在巡视他的雌兽。
是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