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兰先是心里一慌,继而决定咬牙否认到底:“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休想蒙骗我!”
她坚决不认账,他还能有证据?
谁要当小狗啊!
“你说呢?”封羿迟握住她推拒的手腕,高举过头顶,按在枕头上,“你言而无信?”
“我说这是没有的事,你讲不讲道理!”楚溪兰理直气壮,抬眼瞪他。
他轻哼一声,俯身贴近她,垂坠下来的发丝,与她缠绕在一起。
语气却很冰凉:“为何不愿意?我看你乖乖与他交尾,我和他哪里不同?”
“他是谁?”楚溪兰惊了,以为这人要污蔑她对情不忠。
“你以前,跟我都做过什么?”封羿迟冷哼一声:“我都看见了。”
楚溪兰对他的话颇为费解:“我跟你……你从哪看见的?”
他不是独独忘了她,莫非已经想起来了?
楚溪兰惊疑不定,挣扎着想要脱离他手上的桎梏,道:“你想起什么了?能不能坐下好好说?”
“说什么?”封羿迟垂眸,目光落在她脸上。
明眸皓齿,表情丰富,她一直是这样随心所欲的么?
楚溪兰直言问道:“你有没有想起我?还有那些我们一起发生过的事情。”
若是什么都忘了,只留下他身为龙族本能的记忆(就是交尾那些),那她是不是有点太惨了。
“封羿迟,”她终于挣脱了双手,得到自由,反手攀上他的肩膀,把人搂下来:“你情我愿结成的道侣,可不是因为凑合。”
“嗯。”他应她一声,拇指抚上她丰润的唇瓣,轻轻按了按。
而后收回动作,躺回他自己的位置上,道:“暂时没想起来。”
楚溪兰闻言不由失望,却也在意料之内,不然他不会那样的态度对待她了。
好在,她那一句话,打消了这人一时冲动想要交尾的想法。
……且不提儿女情长,这样的环境她很难投入呢,总感觉周围一切是虚假的,不踏实,万一有人在暗中窥视怎么办?
即便是道侣之间的义务,也不喜欢这里。
楚溪兰寻思着,从小山周离开后,就带封羿迟去寻找她师尊。
师尊见多识广,或许会有办法,就是不知他云游到何方去了,貌似还挺忙。
仙门到长蒲村招收弟子来了,他们考察的对象不限于这个村子,方圆百里,听见风声的都可过来。
而且对于弟子只有资质要求,并无年龄限定。
只要你灵根上佳,多大年纪都不算事儿。
消息散播出去,长蒲村顿时热闹起来,从其它村子不断涌入外来人,时时能见着生面孔。
楚溪兰对此同样上心,跑去一睹梅雾仙门的风采。
村口处人头攒动,那几个仙门中人被一双双眼睛热切瞩目,他们安排这群人排队测试。
一拨拨人忐忑上前,再失望退下,而被判定资质不错者,欣喜若狂。
楚溪兰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拉上封羿迟一起去。
他们不能使用灵力,灵根却还在,因此非常顺利地被选中了。
当天下午就辞别了吴大爷,跟随梅雾仙门离开长蒲村。
这种乡下地方,能挑选的弟子寥寥无几,长蒲村附近就楚溪兰两人。
他们被带上飞行法器,飞过群山叠嶂,落在一片栽满梅花的山间,在那里有一座山庄,便是梅雾山庄了。
还有一位新人被带过来,两拨的梅雾弟子会合,问起山下这一程招收是否顺利。
他们相互攀谈,而被带上山的新人们面面相觑。
楚溪兰看向对面那个新人,年纪很小,莫约七八岁,身穿锦衣,唇红齿白,看着是个非常漂亮讨喜的富家小公子。
只一眼,她就断定,这小孩绝非封羿迟或者封文旭的童年。
楚溪兰笑着过去打招呼,蹲下来询问他的名字:“好厉害的小道友,这么早就拜入仙门了,如何称呼?”
那小小少年仰着脖子看她,抿唇一笑:“我叫度若舟,姐姐也很厉害!”
楚溪兰与他聊了几句,度若舟非常乖巧爱笑,脾气软和,像个小天使。
一问才知,他并非富家子弟,反而是自幼行乞。
带他长大的老爷爷病故了,他无处可去,机缘巧合被梅雾山庄选中。
他这身行头,毫无疑问是梅雾的弟子给他换的,此时难免有些忐忑不安,以及欣喜期待。
楚溪兰伸手拍拍他的小脑袋瓜,笑道:“命运的转折,会好起来的。”
这梅雾山庄看上去是很小的门派,但对于凡人而言,就是神仙一样的存在。
修仙延年益寿,踏入一步,就与凡尘挣扎的那群人不一样了。
三人被领着进入山庄,各自分配了去处,因为度若舟年纪小,当然不会跟楚溪兰他们一起,他要学的东西也不一样。
楚溪兰一直有在偷偷打量封羿迟的反应,好奇这里是不是他幼时来过的地方,就跟那长蒲村一样,不过原著里丝毫不曾提及梅雾二字。
“若不是幻境,那就是在梦境了,你说对不对?”
“不对。”
封羿迟随手攀扯了延伸到路边的一根树枝,折断它,递到楚溪兰鼻子跟前。
一缕淡淡的墨香飘了过来,她不禁睁大眼睛,想到壁画上不见了的小妖精们。
“难道我们在壁画里面?”
可是如何解释长蒲村的存在呢?
那么渺小的一个村子,与它唯一有关联的,就是封羿迟的童年。
壁画里绝不可能有它的踪迹。
再说这个梅雾山庄,楚溪兰几乎要怀疑,是不是她这具身体的主人,幼时来过此处,而她是没有这段记忆的。
原书也不会详细写一个女配的过往。
楚溪兰两个‘大龄’弟子暂时在山庄里安顿下来,还分配了一位师兄带领他们。
稍稍接触后,才知道梅雾主修的是符箓。
绘制符箓与阵法咒术大同小异,都是要先从灵草开始学习,而后识得灵墨,接着背习每一个符文……
这一套流程,楚溪兰在天门山早已熟知了。
那位跟他们同一天被招收的度若舟,年纪小资质好,拜了掌门为师。
楚溪兰没见过梅雾的掌门,听说是一位脾气和善的女子,符箓高超,非常喜爱度若舟,还带他见了她的道侣,两人一同教导这个小徒弟。
这日,封羿迟单独行动去了,他说他找到了可以使用灵力的方法。
但是不告诉楚溪兰。
楚溪兰对于他这样遮遮掩掩吃独食的行为表示不齿!
她闲来无事,溜达着去找度若舟。
才进入他的住处,迎面撞见一个男子,正和颜悦色揽着度若舟矮小的肩膀从里头出来。
度若舟对他很是敬重,把人送走了,才哒哒跑过来跟楚溪兰说话。
“姐姐,你又来看我了!”
“那位是?”楚溪兰看一眼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总叫人感觉不舒服。
“是段师尊,”度若舟的语气钦佩,笑道:“他是我师尊的道侣,阵法极为厉害呢!”
楚溪兰闻言跟着笑了:“你师尊是符箓师,与阵法师倒是谈得来,难怪成为了道侣。”
这不就是共同话题么。
不过这种搭配真是有点耳熟……
楚溪兰眉间一凝,在天门山没少挨骂的那个叛徒段文筝,他与符箓师道侣共同创建了百炼门,
嘶……这么巧的嘛?
“你师尊的道侣,可是段文筝?”她忍不住问了出来。
看向度若舟的眼神霎时间不一样了。
度若舟满脸不解,点头道:“确实是这个名讳,怎么了,姐姐?”
楚溪兰吸了一口凉气,双眼盯着度若舟稚嫩的小脸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问题,可大了……
段文筝这人在原书没能留下名字,是一个不重要的配角。
但在天门山,人人唾骂,楚溪兰听了三年也都了解。
他是祝衡子的师弟,善于伪装,心术不正,修习了阵法后背叛师门自立门户。
他的道侣乃是符箓大师,两人携手建起百炼门,后来,那道侣早早死了。
梅雾山庄是段文筝道侣的产业,在这里被收入师门的漂亮小孩,毫无疑问,就是后来的窦若瑾吧!
他也在这个树洞里面,长蒲村是封羿迟的回忆,这个山庄肯定就是与他相关。
而能够让窦若瑾从乖巧爱笑的度若舟变成大魔头,甚至屠戮百炼门上下一百多人,必然是段文筝造的孽。
他幼时,经历过什么呢?
楚溪兰头昏脑涨地回去了,心里满是唏嘘感叹。
就说嘛,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窦若瑾越来越疯魔了,他曾经那样欣喜期待、乖巧听话,结果是被伤害了。
回到住处后,封羿迟还没回来,楚溪兰坐立难安。
她猜到这是谁的回忆之后,就忍不住一个劲的猜想与纠结。
脑子里不断涌起度若舟笑着喊姐姐的模样,他才七八岁呢……
发生过的事情,是既定事实,再怎么叹息都没用,楚溪兰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就这样干看着什么都不做,她实在难受。
忍了又忍,终究是圣母病发作,跑去找了度若舟。
楚溪兰一把拉过他的小手,哄骗道:“这里不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啊?”度若舟一脸懵,被牵着就走了。
他们穿过梅林,朝着山下跑去。
楚溪兰没有目的地,不知道要如何才能避免一个小孩遭受不幸的经历,她就是脑子发热,带着他外逃。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远远被落在身后的梅花山林,燃起熊熊大火。
楚溪兰停了下来,回头看去,不由惊讶:“这是……”
忽然她手里一空,度若舟整个人变得颜色黯淡,他身上散发着墨水的味道,朝她笑了笑:“没用的,姐姐。”
以灵墨构成的回忆世界,轰然坍塌了。
楚溪兰一眨眼,发现她还在黑漆漆的树洞里,没有挪动位置。
而封羿迟,掌心悬浮着一枚火灵珠,把墙壁烧得火红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出来了?”楚溪兰朝他走去。
封羿迟一双金眸,目光沉沉望着她:“你带着窦若瑾跑了。”
果然,他也猜到了,梅雾山庄相关联之人就是窦若瑾。
楚溪兰摇头道:“是度若舟,不能把他们混为一谈。”
她会杀掉窦若瑾,绝不犹豫,因为他作恶太多了。
她也不忍心看着什么都不懂的度若舟被留在那里,良知会受到谴责啊。
虽然,什么都不能改变。
“这该不会就是他所说的,生命之轮让人回到过去?”
镜花水月,真是荒谬。
封羿迟并不满意楚溪兰的解释,伸手把人扯过来,圈禁在自己怀中。
他左手按住她后腰,右手高高扬起,‘啪’的一巴掌打在她P股上。
楚溪兰惊呼一声,傻眼了:“你你你……”
“我回去寻你,没看见人影。”他冷冷低哼,又拍下一掌,专挑那肉最丰厚的位置。
“你敢打我!”楚溪兰气得脸都红了,耳根沿着雪白的脖颈赤红一片。
还是挑这种令人尴尬羞耻的部位!他还是人嘛!
她抡起拳头就要揍回来,被封羿迟轻易化解,单手就给扣住了。
他缓缓掀起眼皮:“你带着窦若瑾跑了,丢下我这个道侣。”
“我哪有丢下你!你不是自己啥也不说就撇下我了……”楚溪兰一肚子火气,要跟他现场对殴。
然而她灵力比不过,身高与力气也全然被封羿迟镇压。
他甚至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把楚溪兰整个按在自己膝盖上,如同按住一条蹦跶的鱼儿,圆臀翘起,方便他起手落下‘惩罚’。
“我回去找你,但你没去找我。”
“要死了!封羿迟你这是家暴!”楚溪兰挣扎不过,简直要哭了。
痛倒是不痛,问题是羞耻!把她的脸面丢在地上!
她还有脸见人么?
都多大的人了,凭什么要他这样子教训啊?
仗着自己失忆了,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对道侣不温柔!
楚溪兰气死了气死了!
封羿迟一手托起她莹润小巧的下巴,轻轻捏住,指尖划过她的嘴角:“你对他动了恻隐之心。”
他气的不止那一点,“你想改变他的过去,就不想管管我么?你猜到了长蒲村是我幼时的家乡,不是么?”
但是她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来问他。
楚溪兰眼眶都红了,觉得非常委屈:“是,我猜到了,可你需要我的帮助么?你只会冷着脸叫我别靠近。”
“呜呜呜别打了……你走!”她两手捂住自己的屁股,可怜巴巴落下泪来。
他看见了,伸手接住了她热烫的泪珠,抿到浅淡的唇间,尝了尝味道。
终究没有再继续下去,捧起她的脸蛋,低下自己矜贵的头颅,一点一点吻去她的委屈。
“楚溪兰,”封羿迟低声唤她,连名带姓,“我有点生气,比我以为的还要生气。”
“我凭什么要被你牵动情绪呢?我明明都不记得你……”
他启唇,吮咬住她的下唇肉,舌尖轻舔,似乎多占据几分,就可以平息一切不悦。
“唔……”楚溪兰还横趴在他腿上,被迫扬起小脸与他接吻,眼角挂着泪,姿势别扭,她的脖子承受了太多。
“不要……”她别开脑袋,他的唇舌追随而来,将她全部吞没。
他说:“不许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