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对杜威死心塌地,夫妇多年,她能敏感地感觉到夫君的异常:“你最近总是神神秘秘地进进出出,归家的时间也越来越不定,不似从前那般规律。”
“蒋名惹了侯爷不快,被打发走后不少活都落到我的头上,而且侯爷自有他的打算,我身为下属,只能听命,最近你也少出街,在家安生呆着,也免得多出事端。”
杜夫人从来都不喜蒋名,只觉得他眼睛里总是透着贼光,现在好了,终于被侯爷厌弃。
“这些时日,侯夫人总是叫人唤我过去与她做伴,你说,咱们与侯爷一个年纪,她不过二十岁,都能做我的女儿呢,我这把年纪能与她做什么伴?”
杜夫人长在边关,性子与隋城的女子不一样,而程岑是在大家族里受程老先生教导出来的女子,虽然后来失了本性,但骨子里的教养与边关女子截然不同。
两个年龄相差甚大,生活背景完全不同的人凑在一起,说话恐怕都有些别扭。
杜威并不觉得程岑会无缘无故地叫自己夫人去做伴,她因与蒋名合谋而惹恼了陈天啸,如今有孕在身,美其名曰是养胎,其实是圈禁。
陈天啸断不会让一个女人牵着自己的鼻子走,她还是不够了解枕边人。
她可以有些小聪明,可以帮着陈天啸料理一些事情,但不能越界,一旦越界,除了生子这个作用,陈天啸再不会许她更多,可程岑岂是甘愿认输之人?
“她每次叫你去,你二人就干坐着?”杜威可不信程岑没有心思:“说的什么闲话?”
杜夫人一听,晓得这是提防起那位了,杜威早和她说过不可尽信程岑,那女子的本事可大着呢,把前太子都坑过,还间接害了自己的亲祖父,那可是将她从小抚养到大的人!
“她打听的都是后院的事,比如各将领是否娶妻,是否纳妾,家中可有嫡子之类的,女人家家碰到一起聊的无非是家长里短,难不成这里面有诈?”
杜威冷笑道:“还是个不老实的,她原本想着给侯爷出谋划策,便能成为侯爷身边不可或缺的人物,可惜步子迈得大些,现在拘泥于后院,便想着从诸将领的后院入手。”
“她极擅长攻于人心,从你口中打听出诸位夫人及子女的喜好,到时候才能见缝插针地与她们交好,侯爷虽不喜好,但也不至于限制她与女眷交往,这一块确是漏洞。”M.cascoo.net
他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肯定不能让她得逞!
程岑挑中他夫人,是看蒋名不在,只有他杜家父子是陈天啸最亲近的人,就把手伸到他身边,真是来得巧!
“哎呦,这侯爷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心思深的女人,还好你提醒得及时,不然我把各位夫人卖得一干二净了也不知道。”杜夫人就是这点好处,知错就能改,一点不顾忌面子。
“你也不想想她是从哪个地方出来的,可是呆过东宫的人,名义上还曾经要叫侯爷一声舅舅,就算和离,那也曾经是皇家的人,当初侯爷也晓为了膈应陛下和借程家的势才娶的。”
一想到陈天啸和程岑尴尬的关系,程夫人咂了咂舌头:“论相貌也就中等偏上吧,可论气度,咱这里真没有几个人能和她比的,就我这样的,到她面前总觉得低人一等。”
“到头来就是她问什么,我答什么,就跟被她捏住了罩门一样,今天听你这么说,往后她再来请,我得借故推脱了。”杜夫人生了些恨意:“居然妄想拿捏我,利用我,怎么受得?”
杜威捅破了其中猫腻,心下稍安,好好了安抚了一番夫人。
他更是打定主意,明日见到陈天啸就要将此事告之,好让他知晓自家那位侯夫人一直没有歇息心思,再想法子敲打敲打她,省得她生事!
苏保儿一行人的经历崎岖不全在秦风意料中,他不会掐算,只能估到陈天啸会对苏保儿穷追不舍,但在这一夜,他的心思全在面前的桌案上。
上面摆满了一叠又一叠的折子,虽然他早亮出态度,无关紧要的细琐事不要上奏,比如像东越那种问安的,拍皇帝马屁的,汇报自己一日三餐那种离谱的,见一折罚一人。
但是如今刚步入正轨,诸事待兴,的确是事多,他批到深夜,才过半。
另一边,萧令瑶面前也摆了一大叠,全是关于宫中事宜的,两人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倒是搭配得好,但同样事多繁忙,萧令瑶这几日都抽不出时间去见宫外的容莹安。
夫妇二人都累得要垮掉,不由得齐齐想到在温泉里的快活日子,那三天简直神仙日子!
“啊。”萧令瑶坐到腰软,手里的笔都要握不住,恰好有人递过来一盏茶,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接,身子突然一重,整个人就落进来人的怀里,对方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边。
“你忙完了?”萧令瑶刚出口就被秦风亲上了。
秦风心里恼呀,本来新婚燕尔,蜜月期还没过去,事情一波接着一波,西南投奔的人突然越来越多,又要接纳,又要防止走漏消息,户籍制度与赋税结合,好不容易才试行。
人口快速增长是件好事,但随之带来的一系列变动也存在,事一多,人就累,一到晚上,两人躺到榻上就跟比赛谁先睡过去一样,离谱不离谱?
秦风心中生出一丝暴戾的情绪,好像要把人揉进怀里才能舒服点,他也不容萧令瑶拒绝,狠狠吮着她的唇,用力吸吮,好像能把人吸进自己的腹肺里才作罢。
萧令瑶惊得睫毛轻颤,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旷了这些日子的时候,她内心并不排斥。
但她毕竟是个思想传统的人,比起当代的女子好些,但也敌不过秦风这个披着古人壳,内心却是现代核的男人,她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眼角已经微红:“你这是疯了?”
两人私底下从来没顾及那些礼仪,向来都是这么直来直去的,萧令瑶再看秦风眼底的神色,有些后悔,这男人是闷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