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昊、有容随人流来到吵闹的摊贩处。
“告我?也不问问我叔是谁!”一年轻男子捂着背部的刀伤,冲着角落里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训斥道:“扫兴!走!”
“看什么看!滚开!”另外几个人朝着人群吆喝道,簇拥着年轻男子扬长而去。
地上还躺着一位男子,头部汩汩淌着鲜血。
“哎,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草菅人命……”众人叹息着散去。
有容上前查看倒地的男子,对贾昊摇了摇头。角落里的女子满脸都是落寞与凄凉,但眼神却异常鉴定、愤恨地看着离去的那群人。
有容帮忙把她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之后将其从地上扶起,搀扶着让她坐到凳子上。
“地上的那位可是你的家人?”贾昊问道。
女子擦了擦眼泪,看了看有容、贾昊的穿着打扮,不像平民老百姓。女子点了点头,“正是我的丈夫赵小民。”
“不知可否告知详情,若我二人能帮上忙,定当竭尽全力。”贾昊说道。
“我夫妻二人在此做点小本生意,朱刚强三番五次前来戏弄于我,碍于他的权势,我夫妻二人忍气吞声。谁知今日,他变本加厉,兽性大发,当着我夫君的面,将我按倒,强行……”
说到此处,赵氏抽泣起来,然后继续说道:“我丈夫忍无可忍,用刀刺伤了朱刚强。他人多势众,抄起棍子活活将我丈夫打死。”
“朱刚强可是刚刚走的那个年轻人?”
“正是!”
“他叔是何人?”
“他叔叔是城主儿子邹乾吾的心腹——朱八。”
“公子,这个朱八你见过的。”有容提醒道。
“什么时候?”
“上次咱们与邹乾吾起冲突时,他旁边有一位尖嘴猴腮的,还记不记得?他就是朱八。”
“一个狗腿子的侄子就能如此横行霸道!”贾昊继续说道,“逝者为大,容容,先安排人帮忙料理后事。”
“在下梦悦阁贾昊,这位是有容姑娘,娘子若状告朱刚强,在下定鼎力相助,可随时到梦悦阁找我们。”
赵氏娘子感激不尽。
待有容出钱找来处理后事的人,贾昊、有容二人离去。“稍后,派咱们的人来协助赵氏娘子,随时应援。”
有容注视着贾昊。
“为何这样盯着我?”
“有容在想,若是公子有一身像宗主那样的修为,定是一位仗剑天涯的侠义之士。”
“我可不想当什么侠义之士,在梦悦阁挺舒服的。”
……
此时,远在落霞谷的甄芜芃思前想后,自己一个人去杀谷主口中那个毒人太危险。林云立是最好的帮手,并且凭借自己的石榴裙,无论他多么孤傲,也会拜倒在其下,甄芜芃突然觉得男人挺悲哀的。但让他帮忙断然是不可能的,她讨厌他。小五、小六两兄弟平时言听计从的,应该是不错的人选。
甄芜芃打定主意,找来小五、小六,不出所料,两兄弟欣然接受。三人策马扬鞭,赶至离州城。
甄芜芃带两兄弟来到一家当铺,她之所以知道这家当铺,也是先前无意中从林云立之口得知的信息,此行正好派上用场。
甄芜芃掏出随身携带的玉箫,“老板,你瞧我这玉箫价值多少?”
那老板接过一看,见玉箫内隐藏一“霞”字,知是落霞谷弟子,便将玉箫还于甄芜芃。“姑娘,请随我来。”
当铺老板名叫刘信莱,实为落霞谷弟子,负责离州城的情报收集。刘信莱将三人带至后院密室。
“您就是刘师兄吧?在下甄芜芃,这两位分别是小五、小六。”
“正是。不知谷主派甄师妹三位所为何事?”
“师兄有所不知,谷主交待离州城内可能有一人,此人虽无修为,但体内全是剧毒,将来必会给江湖带来血雨腥风。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保江湖太平除掉此人,师兄可有具体消息?”
“我日日守着离州城,却不曾听说有这种奇怪的人存在,不过离州城近来有两个人异常出名。”
甄芜芃感觉到了一线希望,“还请师兄细说。”
“一人是梦悦阁的西西姑娘,一人是靠一篇文章捧红西西姑娘的梦悦阁路人贾。”刘信莱接着说道,“梦悦阁的西西姑娘一双水杏的眼睛,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尤其那小蛮腰……”
这话让甄芜芃很不舒服,“师兄不必说得这么详细,捡重点说。”
刘信莱尴尬一笑,“师妹莫急,重点来了。”
“这西西姑娘之所以这么红,得益于路人贾编写的一个小故事,我这里就有一份,师妹可以稍后细看。”边说边将文章至于桌子上。
“路人贾这篇文章道尽了西西的悲惨命运,哎,一想到西西姑娘的小身板,被那种人渣书生白白糟蹋、抛弃,真是让人心里隐隐作痛。要是我能早日结识西西,一定会让她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这些个书生小白脸,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刘信莱越说越来气,双手不自觉竟攥起了拳头。
甄芜芃有点无语,谷主当初怎么会选这样的人在离州城收集情报。
“刘师兄侠肝义胆、怜悯之心着实令师妹佩服。”甄芜芃打断刘信莱,“可有路人贾的画像?”
刘信莱摇摇头。
“除了这两人,还有什么比较特殊的人?”根据刘信莱的描述,这个编故事捧红西西的路人贾似乎跟毒人扯不上关系。
刘信莱踱来踱去想来想去,过了一会儿,灵光一闪。“要说特殊的人,不知这个算不算?”
“师兄快讲!”甄芜芃不想就这么白来一趟离州城,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师妹莫急!还请听我慢慢道来。”
甄芜芃内心万马奔腾,却又无可奈何。
“还有一坨牛粪,最近也颇为吸睛。”
“牛粪?”
刘信莱笑了笑,“不是真的牛粪,有个人长相非常奇特,说长相也不太准确。”
甄芜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叹了口气。
“主要是他的发型很独特,不像我们这般飘逸!梦悦阁的有容姑娘却常常跟着他,提到有容姑娘,那心胸……真是宽广。”
“可不知为何,偏偏跟着这坨牛粪!”
甄芜芃终于知道刘信莱要表达的意思了,“有劳师兄告知这些,师兄先忙,我理一理头绪。”
刘信莱又闲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方才离去,留下甄芜芃三人。
小五、小六刚刚一直插不上嘴,无聊地拿起那篇文章一起打发时间,一时入了迷,甚至刘信莱离开时都未曾察觉。
甄芜芃看着小五、小六两人坐着,不时伸腿又屈腿的,扭扭捏捏,脸红到了脖子根上。虽然从落霞谷赶到离州城是有点辛苦,可对于修炼之人,这点辛苦应该算不上什么,不至于把这两人累到身体不舒服。
“你俩怎么了?”
两人并未理会。
“喂,你俩怎么了?”甄芜芃又大声问了一遍。
“啊,师姐……没……没什么……好诗……”两人支支吾吾地说道。
“什么好诗,我瞧瞧。”
小五、小六两人还没来得及收起文章,已经被甄芜芃夺了过去。
甄芜芃瞧了一会儿,脸上逐渐泛起红晕,想到小五、小六在场,立刻把文章甩到桌子上。“什么好诗,这是词。”
“对,对,师姐说的是。”两人附和道,“师姐可知那人现在何处?”
“不知道,但刚刚刘师兄说的都跟梦悦阁有关,我甚至怀疑那个编故事的和那坨牛粪指的是同一个人。”
“今晚,我们去梦悦阁一探究竟。”
喝下几杯去火的凉茶,甄芜芃首先打探了解梦悦阁的情况,接着开始谋划晚上的行动。至深夜,三人蒙面潜入梦悦阁后院。